第22章 众生相4

机械乌贼群失控的瞬间，阮小二的鲛人耳麦突然响起沂州渔歌。那是娘亲在石碣村晒网时哼的调子，此刻正从圣火号的聚魂幡里逆向播放。

"五哥！七弟！"他的机械肺叶喷出带血荧光珊瑚，中控屏上的敌舰突然变成童年渔船，"看好了——！"

量子渔网撒出的刹那，三兄弟同时看见娘亲的虚影在网眼间穿梭，将方腊水兵缠成当年捕获的黄花鱼。

阮小二的机械乌贼群撞开北宋沉船残骸，玄武舰首的电磁聚魂幡搅动黄浦江暗流。当方腊的机械楼船伸出圣火炮管时，小七的声呐突然捕捉到张顺的长啸——那频率与八百年前的浔阳江号子完全共振。

"二哥！"阮小五的机械臂插入操控台，"启动'地煞星'干扰波！"变异藤壶突然爬满敌舰炮口，在开火瞬间炸成孟州道蒙汗药雾。

阮小二的机械臂突然卡死在操控台上，鲛人耳麦里传来的不是敌舰声呐，而是娘亲在石碣村岸边捶打渔网的闷响。声呐屏幕上的红点扭曲变形，化作童年时总抢他鱼获的邻家顽童。

（他的机械肺叶抽动着排出带血珊瑚孢子，操作台凝结出一层海盐霜）

"五哥...七弟..."阮小二的声音突然变成少年清亮的渔歌号子，"看俺们当年逮大黄鱼的手段！"

玄武舰的撞角撕裂圣火号装甲时，阮小五突然发现敌舰内壁刻着娘亲的梳痕——那是她每次送他们出船时，用木梳敲击船帮的祝福咒。他狂笑着将机械臂插入反应堆，引爆的蓝光中浮现出三兄弟偷喝娘亲米酒的画面。

（荧光珊瑚在冲击波里疯长，缠绕成当年娘亲惩罚他们跪的草绳）

"中！"阮小七甩出鱿鱼干砸中敌舰指挥舱，干硬的触须突然软化重组，变成娘亲抽在他们屁股上的竹条。

当量子渔网罩住整艘敌舰时，三兄弟的神经链接突然同步。他们看见娘亲的虚影站在网中央，正在修补那年台风撕破的渔网——每个网眼都闪烁着他们离家时的年龄：

- 小二：十西岁，偷了半壶烧酒

- 小五：十二岁，弄丢传家银项圈

- 小七：九岁，在船头撒了泡野尿

（娘亲抬头微笑的刹那，敌舰的克隆士兵突然集体放下武器）

阮小七突然用变声期的公鸭嗓唱起摇篮曲，跑调的歌声让量子渔网共振出石碣村的潮汐频率。圣火号的聚魂幡应声炸裂，幡布碎片在数据流中重组为娘亲的围裙。

"三个讨债鬼..."全息娘亲的巴掌轻轻拍在敌舰核心上，"还晓得回家吃饭？"

（整艘方腊旗舰在乡音中解体的模样，像极了当年被三兄弟玩散架的破渔船）

机械乌贼群停止攻击，触须缠绕成娘亲编的虾笼形状。敌舰泄露的电解液在失重环境凝成的泪滴，每颗都映着三兄弟不同时期的样貌。量子渔网的绳结处生长出虚拟藤壶，壳内藏着娘亲塞给他们的护身铜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