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华大少爷的小爪爪

华陌年双眼成了倒三角。

换做平时他打死也不会求其他人的。

可他实在没法忍受这种被弄脏的感觉。

沉默了一阵，他只好撅了撅小嘴巴。

用刚才截然不同的好语气道：“那...请你…帮个忙，找个干净的水…帮我…洗一下…”

“行，我这就给‘少爷您’安排去！”

难得高高在上的狼少爷肯低头，乐雪晨自然乐开怀，便抱起小奶狗，往后院走去。

当年她和母亲搬走的时候并没有停了这里的水电，所以打开总开关，水还能用。

乐雪晨走到一个烧黑的竹棚旁蹲下，用脚踩下半米高的杂草丛，一个老式，长满铁锈的水龙头露了出来。

拧开后，先是听到轻微的隆隆声，随即涌出一股红黑的水，再等了好一阵，水才变得清澈。

乐雪晨把狗子放在水下，很温柔地给他洗着爪子。

她不停按压爪子上的肉垫子，感觉很好玩。

【原来小狗的爪子这么可爱！】

她越玩越上瘾，反复揉搓按压了。

华陌年郁闷：“你玩够了没？”

“不好意思，哈哈哈！”

乐雪晨笑得乐不可支，一点都看不出不好意思。

她从挂包里掏出纸巾，给他擦脚丫和爪子。

“其实你变成这样，身体会不会有副作用之类的？例如消耗过多体力，导致不舒服？”

“身体倒也不会不舒服，就是行动不方便。不过…”

华陌年抬眼睨着着她：“你问这个干嘛？该不会是有什么‘阴谋’吧？”

“阴谋？！哪有！你想太多了，哈哈哈！”

乐雪晨这样敷衍着，心里头确实是有个“盘算”。

【既然没有副作用，那以后受不了他的时候，就让他变成小狗来玩玩，也挺解气的！】

同时，她也决定，手机上的昵称改成“华大少爷的小爪爪”。

华陌年瞧着小爪子洗得一尘不染，心情畅快了许多。

这时一颗豆大的水珠打中乐雪晨的鼻梁。

随即一个个大雨点稀稀落落地往下掉。

她抱紧小奶狗往身后的厨房跑了进去。

下一秒，雨水就将天地连接到一起，完全分不清上下。

整片天空也笼罩着一层恐怖的墨绿色。

厨房里头七零八落，虽然当年没被大火波及，可被荒废廿载，周围都是灰尘和蜘蛛网，时不时还蹦出一只小强。

【这个洁癖的大少爷肯定受不了这种地方…】

乐雪晨唯有用剩下的纸巾在落地玻璃门侧的地上铺开，尽量是远离里头的脏物，然后坐在上面，望着外面白蒙蒙的雨景。

小奶狗伏在她的大腿上假寐：“你家以前也种蔬菜瓜果的吗？”

“蔬菜倒是种了些，瓜果就没有...”乐雪晨低头看着它：“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华陌年指着雨中那个烧黑的竹棚：“那个不是用来做瓜棚的吗？”

乐雪晨笑了：“那个以前种的是紫藤花，是外婆生前种的，她死后就由外公照看着…”

华陌年挑了挑眉：“怎那么多人喜欢这种花…”

“很多吗？可我瞧着全村就我这一家种的…不过现在就看到连你的住处也有，你品味也挺不错的。”

“那不是我的品味，只是之前住的人种下，我懒得移走…”

【而且...也有用处，才留下…】

乐雪晨看出他不想提，也就不说太多了。

然后彼此沉默了。

忽地，华陌年又发话了。

“你明明故意惹怒那个臭婆娘来打你，干嘛最后还替她求情？你不像是对仇人那么好心的。”

乐雪晨愣了一下，接着笑了。

“被你看穿了。当年我舅母也在公车上，其他人都是撇开连当看不到。而她，是唯一推开我的。这笔账我到现在都记得。我刚才是想让蓝警官抓她回去拘留个几天让她得个教训...”

“可看到我那个表哥后，我就觉得，卖他一个人情，或许过后能得到我想知道的答案。”

华陌年单起一只眼往上看她。

“答案？什么答案？”

“就是舅舅和舅母为啥非要我外公这房子不可。以前我妈还在的时候，也没见他们说要的。”

“说不定他们真正想要的是这块地。不是常有开发商看中农村的地来发展吗？你舅舅和舅母肯定图着之后丰厚的分红。”

“那你们白华集团有听过相关的开发项目吗？”

“没有。”

“安氏也没有。那必定是其他很重要的原因。所以我一定要找机会跟这位表哥聚一聚。”

华陌年打了个哈欠：“随便你。反正不要将你舅舅和舅母那种人惹上门就好。”

乐雪晨笑了。

“你说，我外公和我妈都是那么好的人，怎就有像我舅舅那样无耻的亲戚呢？血缘这东西真的...我一首都希望，我是他们的亲血脉该有多好...”

“我不想他们被指指点点，于是我打小就装乖巧，装懂事，希望村里的人都说我是乐松寒的好孙女，是乐冰凝的乖女儿...”

华陌年闭着眼，很淡然地说着。

“血缘，是天生的，无法改变，的确是理所当然的事。可没有血缘也没关系。人最大的好处，就是以选择。你外公和你妈，就选择了没有血缘的你作为他们的亲人，还付出了一切…”

“而你则为没血缘的他们去复仇，像你们这样，才更像一家人。有的人，即便是亲生，也能狠心将其推下悬崖，满手沾染亲人的鲜血也无动于衷，这样的血缘，有跟没有根本没区别。”

“...”

乐雪晨马上想到从记事起所看到的第一张脸。

那是一张扭曲到随时要杀了自己的的脸...

血缘，也就这么一回事了。

【没想到这个犬科家伙也会说点中听的人话。看来他人品也没想象中差，起码方才帮我打了舅母给我解气了...】

下一秒，华陌年就用命令的口吻道：“唐鸣也差不多回来了，打给他，叫他来接吧。”

“...”

帅不过三秒...

乐雪晨无奈，照做了。

可唐鸣的回复是：“我这边出了意外，交警说是前头有个货车倾侧，高速都堵上了，不知啥时候才能进市区…”

无奈，他们只好等。

乐雪晨一整天都没吃过东西，现在是又累又饿。

她侧头靠着门框，睡了。

她又梦到了小时候---

外公为了给她落户口，不知跪了多少人，花了多少钱...

妈妈为了给发高烧的自己出去找医生，在打台风的晚上被大风吹到河里差点淹死...

【他们就是这样对待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我...】

***

不知过了多久，外头的雨己经停了。

夜色正浓，周遭寂静异常。

“轰隆！！”

远处传来了一声巨响。

乐雪晨一下被惊醒：“刚刚…是打雷了？”

华陌年没应，只是感到很不舒服。

“那味变得越来越臭，简首像腐肉…”

乐雪晨揉了揉惺忪的双眼：“什么味？”

“你没闻到臭味吗？”

“没有呀，什么臭味？”

华陌年觉得难以置信：“你连那两只臭猫都看到，居然没闻到臭味？那可是妖味。”

乐雪晨摇了摇头：“我连自己为什么会见到那些奇怪的妖怪都不清楚，又怎会闻到妖味…”

“…”

华陌年着实不明白，既然她都能看到妖怪，为啥就闻不到妖臭？

这时乐雪晨看到不远处火光冲天：“看来刚刚听到的不是打雷…”

华陌年望着火光己经照亮了半边天。

“那个方向，是村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