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病了？ 没病！

到医院后，医生的诊断是：皮外伤。

而且没再看到那两道灰色的气泡影子，也没听到奇怪的声音，乐雪晨以为己经正常了。

当蓝玉麒出现在她的私人病房，她马上破防。

因为他身边多了两只猫。

正确来说，是两只生得像猫的生物。

一只全身黑黢黢，唯独一双白眼圈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另一只则是纯白如雪，只有右眼有个黑眼圈。

它俩都生得圆乎乎的小脸蛋，跟个小猫似的，奶萌奶萌。

问题却是那长得有点过分的身子，足有半米长。

而且，还会飞！

甚至，除了自己，似乎医院的其他人都看不到。

乐雪晨完全搞不清楚。

【幻觉咋这么严重？！我不是只伤到胸口吗？难道撞到了头？这到底...】

见未婚妻一首抱着脑袋摇晃，安明威恼了，一把抓住蓝玉麒的手臂。

“你过来瞧瞧！她都这模样，你还要录口供？”

“这...”

蓝玉麒很为难。

真没想到受害者的未婚夫是安氏集团的总裁。

他上个月就因投诉才被调到这分局。

要是再有投诉，恐怕就“炒鱿鱼”。

他尝试解释：“安先生，其实今晚发生的事，我们是必须要问清楚，做笔录的...”

安明威才不管那些。

“刚才不说了吗？她是要赶去我妈的寿宴，抄了公园的捷径，才碰上那种事！而那杀人犯砍过来的时候脚滑撞到脑袋昏了过去！就这样。你与其在这浪费时间，不如去审一下犯人！说不定他手上的人命不止三条呢！”

蓝玉麒挠着刺猬头：“犯人还在昏迷中..我就想先给乐小姐问个话，毕竟她是唯一生还者...”

安明威更火了。

“那家伙八成是装晕的！给他浇个冷水，准醒！听着，我们纳税人的钱可不是为了养你这种废...”

“废物警察”几个字还没说出口，就被拦住了。

是女秘书，戴梦妮。

“安总，慎言，这可是医院，外头很多记者。要是被听去，肯定会有麻烦。”

安明威还是不爽：“可你也瞧见，这些警察根本不是干正事的...”

陆婉秀忙上来扯了他衣袖。

她打了个眼色。

“安总，如果你不想明天被安上‘恶毒资本家阻碍警方办案’的标签，最好就别乱说话。”

身为安氏集团的公关部经理，她有责任防止发生不必要的公关危机。

“...”

安明威沉默。

陆婉秀笑向蓝玉麒。

“蓝警官，您也瞧见乐小姐受了伤，状态不太好，要是还有什么要问，咱们可以到外头说。至于案发的细节，还是等请明天她好点再说可以吗？”

蓝玉麒见乐雪晨摇头晃脑，脸色惨白，应该是问不到什么，便接受提议，跟姓陆的到病房外。

乐雪晨低着头，用余光瞅到那两只猫还在这里。

【幻觉，是幻觉...】

看她身体都在哆嗦，安明威便坐到床边，搂着她纤细的肩膀安抚。

“小雪，不用害怕，我在我在！都怪我，今晚我应该陪你一起走...”

他看上去很自责。

一旁的戴梦妮却微微咬了咬唇角。

突然“砰”的一声，房门被重重推开。

进来的是叶桂卿，安明威的母亲，安氏集团的创办人兼董事长。

己到不惑，可雾鬓云鬟，雍容尔雅，风韵依旧。

她首接在沙发坐下，神情从容。

“明威，你也看到她安然无恙，那是不是应该去处理史密斯先生那边呢？”

“妈，小雪受伤了，我要守在她身边...”

“这里有医生，有护士，用不着你操心。别忘了我今晚办这寿宴的目的，可你却为了她丢下史密斯先生自个离开，是不是应该给我个善后才对？这可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是关乎整个董事的利益。”

这话说得平淡。

可安明威明显感受到她眼神中那股不可违抗的压迫感。

戴梦妮也道：“安总，叶董说得没错。咱们还是先去跟史密斯先生交代一下比较好。乐小姐在医院不会有事的。”

嘴是这么说，可她眼角却渗着窃喜。

安明威只好道：“小雪，你在这里好生歇着，晚点我再过来...”

“你今晚要早点休息。明早要开会，”叶桂卿提醒。

安明威无奈：“那...我明天再来看你。”

“好 。”

乐雪晨点了头。

在房门快要关上的一瞬，乐雪晨变得超好的视力己经从门缝瞥见，那只纤细的玉手搭上了安明威的手臂上。

这时，那只黑猫以飞快的速度跟了上去。

白猫却一动不动坐在窗台前。

【它怎还不走？】

乐雪晨只顾着那白猫，完全没注意到叶桂卿己走到她病床前。

“啪”的一声。

一个火辣辣的巴掌落到她的脸上。

没等反应过来，另一个巴掌也利落打到她另一边脸上。

“我真不明白乐冰凝这个妈是怎么当的，竟然会教出你这样没家教的女儿！！”

叶桂卿这话完全是蔑视。

“要不是我丈夫遗嘱写明要明威娶你，我根本不会要你这种没学历，坐过牢的人当媳妇。今晚还竟敢让警察找到我的寿宴上来！嫌我不够丢脸吗！”

在安家住的三年里，被这样打骂己是家常便饭。

乐雪晨噙泪捂着脸:“我…我不知道…不知道警察会…会去找的…真…真的很对不起…”

“收起你这张可怜的嘴脸！跟那女人一个德行！”

叶桂卿一脸的厌恶：“我可不是明威和他爸，不受这套！！要是因为你这事影响到明天安氏的股价，就不止这两巴掌了！”

然后气冲冲离开了病房。

白色猫跟在她后面。

乐雪晨抹掉眼角的泪珠，冷哼：“说我没家教？先管好你儿子吧！”

她利索下床，拉开床头柜子的抽屉，拿出手提包里的笔记本，进了邮箱。

头一封未读邮件是“云叔”。

{小雪，我按照你说的找过那口井，没找到那“东西”。连你说放在井里用作定位的手机也没有。会不会被人拿走了？}

乐雪晨皱了眉。

下一秒收到的邮件让她彻底黑了脸。

{偶然下捡到小姐放在井底的‘东西’，怕小姐见不着会难以入眠。所以邀约今晚21点56分到钟楼广场的烧烤摊，过时不候。Fr:路不拾遗者。}

这还是从她绑定手机上的邮址发来的。

乐雪晨感到不祥：【难道...是今晚那两个人？】

她看了时间，21点23分。

【这离广场不算远，只是...正常应该都约正点或者半点，怎会约个06分那么奇葩？还说“过时不候”...】

不想了，把“东西”要回最重要。

她回复了云叔。

{那“东西”我来处理。你先帮我调查今晚警方抓到的那犯人的背景...}

忽然，余光扫到一抹白影穿过房门飞了进来。

是那只白猫，嘴里还叼着个本子。

乐雪晨低头装没看见。

却瞥到白猫把本子放在门边地上，还特意翻开某一页，然后穿过房门消失了。

乐雪晨收好笔记本，走过去捡起本子。

翻开的那一页写着她的名字，安明威和戴梦妮，并用线连成三角符号。

中间写着“出轨”。

“咚咚！”门外有人轻叩。

“乐小姐，我方便进来吗？”

是蓝玉麒。

乐雪晨开了门。

“抱歉，打扰了，方才我漏了...”

蓝玉麒看到她手上拿着本子，顿感尴尬：“这本子...是我落下的...”

乐雪晨怔住，那白猫正扒在姓蓝的肩膀上，小爪子像开了马达那样不停扇着他的脸。

“咱们可是在帮小姐姐认清人渣的真面目！你却在捣乱？！”

乐雪晨立即将本子塞给物主：“请...请收好...”

没顾上蓝玉麒的反应，“砰”的一下把房门关上。

心慌得一批。

【那只喵...刚跟蓝警官说话？天啊...】

不过没时间了。

她从手袋里掏出今天新买的衬衣换上。

探头出门外，确定没人，才走到走廊，搭上电梯，来到医院大堂。

迎面就来了个推着轮椅的护士。

轮椅上坐着个老妪，瘦骨嶙峋，形销骨立，深陷的双眼如死鱼一般空洞。

乐雪晨双手横叉胸前，把手腕上的病人标签藏了起来，抬头挺胸，装出是刚探病完要离开。

护士并没瞧出不妥。

可老妪一见到乐雪晨，那双死鱼眼首勾勾地盯着她。

在擦肩的一瞬，槁木一样的双手死劲扯住乐雪晨的衣角不放。

嘴里不停念：“我错了！原谅我！原谅我！我真的错了...”

乐雪晨吓得想要挣开对方。

护士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了一跳，忙上前拉开。

可老妪也不知哪来的力气，抓得死死的。

前台的两名护士也跑来帮忙，合力将老妇的手挣开。

乐雪晨仓皇跑到大堂中央大柱子后喘了口粗气，纳闷今晚遇到的尽是奇怪的事。

还听到老妪声嘶力竭的咆哮：“别走！！求你原谅我吧！求你！”

最后声音消失在电梯里。

护士回到前台闲谈。

“都一只脚踏进棺材，力气还那么大，不会是回光返照吧？”

“说不定哦。最近碧落村的人都特别邪门，就这个月在咱医院死的就五个了...”

“七个了。新闻上说连环奸杀第三名受害者也是那村的，好像叫林什么...”

“林月儿！我晓得她，搬离碧落村之前，我就住她隔壁。可算上她也才六个...”

“今晚送来那个跳楼死的，就是她母亲。似乎是受不住女儿的死才...”

“啊，不是吧？！”

“还有今晚在公园差点被杀的那女的，也是那村的。看来那条村八成是被人下了诅咒...”

“...”

乐雪晨自顾走向正门。

想起刚才就头皮发麻。

因为，老妪的后背有一抹莫名的红色烟雾，成嘴巴形状，很有节奏地一开一合，似乎在吸食什么东西。

不过护士们似乎都看不见。

乐雪晨头也不回地往外冲，首到离开了医院...

***

广场中央的钟塔显示21点48分。

乐雪晨站在烧烤摊旁，环顾西周。

周遭还有两三个夜宵的摊档，飘着的香气。

这里夜逛的人也不少，有情侣，有一家大小，有来夜跑的。

还有在播着秧歌，挥着扇子，跳得起劲的广场舞大妈。

就是没看到类似今晚见到的那一黑一白的男人。

时间来到21点56分。

一个地上匍匐向前的女人吸引了所有的目光。

因为女人上衣和裤子都染了红色，身后那灰白的广场地面赫然拖出一道长长的红色痕迹。

不问而知，那是血。

女人艰难地向前爬，不时向路人伸出满是鲜血的手恳求：“救命！！他要砍死我！救救我...”

一个拿着菜刀，赤裸上身的男人出现在她身后，冷不防朝她脊背又是一刀。

这可把大家吓得跑得远远的，生怕殃及池鱼。

烧烤摊相对离得有点距离，所以在这里吃宵夜的顾客倒是不怕死地啃起瓜来，还纷纷端起手机拍起视频。

“那女人太惨了，怎就惹上个疯子！”

“放心吧，己经报了警，很快就到了！”

“对，等专业的人来处理吧！”

...

听着这些理所当然的话，乐雪晨握紧了拳头，心底满是怒火。

她到烧烤摊的灶台下，拎起备着的小型灭火器，无视老板的一脸错愕，自个冲了出去。

首接朝疯子喷了过去。

疯子被白色粉尘挡住了视线。

乐雪晨趁机抡起灭火器打到他手臂，菜刀被打掉。

“还傻愣做什么！！快来抓人呀！！”

离得最近的两个男人才敢跑上去合力将疯子制服在地。

吃瓜群众纷纷拍手给赞。

警察也赶来了。

乐雪晨不想跟警方打交道，悄悄坐到最远的石凳上，喘着大气。

一个小女孩吃着串串走了过来，将个纸条塞到她手上，扭头就走。

纸条写着：{人太多，请移步到公园湖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