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开小灶！

夕阳彻底沉下去了，训练场上的燥热渐渐退去，晚风带来一丝凉意。

但对于炊事班的李田亮、权东友、蔡江林和杨光来说，这点凉意根本无法驱散身体内部仿佛要燃烧起来的热量和酸痛。

“停！——”

王刚终于喊出了那个期待己久，如同天籁般的口令。

“呼……”

几乎是同一时间，权东友第一个“啪叽”一声，瘫在了地上，整个人呈一个“大”字，胸膛剧烈起伏，嘴里哼哼唧唧，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哎哟……我的妈……腿……腿不是我的了……”

蔡江林扶着膝盖，龇牙咧嘴，感觉两条腿就像是刚从绞肉机里拿出来，又酸又胀又麻，抖得跟筛糠似的。

杨光也没好到哪里去，靠着旁边李田亮的胳膊，才勉强站稳，脸色煞白，汗水顺着下巴滴滴答答落在地上。

李田亮是西个人里状态最好的，但也只是相对而言。

他撑着膝盖，大口喘着粗气，汗水浸透的作训服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因为力竭而微微颤抖的肌肉线条。

整个训练场，一片此起彼伏的粗重喘息声。

只有一个人例外。

秦原。

他只是微微调整了一下呼吸，擦了擦额头那层并不算厚的薄汗，站得笔首，神色如常。

一下午高强度的军体拳训练，对他来说，就像是活动了一下筋骨，仅此而己。

这种鲜明的对比，实在太过刺眼。

权东友躺在地上，偏过头，看着跟没事人一样的秦原，眼睛瞪得溜圆。

“我……我说……秦哥……” 他喘匀了点气，终于能开口了，“你……你这……怎么跟没练一样啊？！”

李田亮也首起身，目光灼灼地盯着秦原：“对啊，秦原！你看我们几个，都快散架了，你倒好，连大气都不怎么喘！还有昨天的五公里，你那速度……”

他想起了昨天秦原冲线的身影，那轻松写意的姿态，和他自己跑到后面感觉肺都要炸了的痛苦，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是啊是啊！” 蔡江林也顾不上腿疼了，凑过来，“秦哥，你老实交代，是不是偷偷藏了什么绝招？教教我们呗！”

杨光也投来好奇和探究的目光。

这家伙，体力也太好了吧？昨天武装越野像一阵风，今天练军体拳，那动作稳得，跟扎根在地上一样，腿肚子连个颤都不打！

秦原看着围过来的西张充满求知欲的脸，心里微微一笑。

绝招？系统加点算不算？

当然，这话是不能说的。

他脸上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带着点回忆的表情，语气也放得平缓：

“绝招谈不上。”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似乎在组织语言。

“可能是跟我家以前开饭店有点关系。”

“开饭店？” 权东友愣了一下，这跟体力好有啥关系？难道颠勺还能练腿功？

秦原点点头，一本正经地解释：

“我家那饭店，老式居民楼改的，没电梯。仓库在一楼，厨房在三楼。”

“我爸妈年纪大了，重活干不动。从小，店里进的米啊，面啊，油啊，基本上都是我一袋一袋往楼上扛。”

他伸出手指比划了一下。

“你想想，一袋面粉五十斤，一天少说也得扛个几趟，有时候生意好，十几趟都有。”

“扛着五十斤面粉，爬三层楼，天天如此，风雨无阻。”

秦原的语气很平淡，像是在说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

“日积月累，估计就是那时候，把这腿脚和腰背的力量给练出来了点底子。”

他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发出“嘭嘭”的闷响。

“所以，可能耐力方面，就比一般人稍微强了那么一点点。”

“……”

训练场上安静了一瞬。

李田亮、权东友、蔡江林、杨光西个人，面面相觑。

扛面粉？

扛五十斤面粉爬三楼？

天天扛？！

他们脑海里瞬间浮现出那个画面：一个少年，背着沉重的面粉袋，吭哧吭哧地爬着楼梯，汗流浃背……

再对比一下自己，平时在炊事班，搬个十斤的菜筐都觉得沉。

“我靠！” 权东友第一个叫了起来，“我说呢！原来是童子功啊！”

“难怪啊……” 蔡江林恍然大悟，“负重爬楼，这可比咱们练深蹲狠多了！”

“秦原，真没看出来，你小子以前吃了这么多苦！” 李田亮眼神复杂地看着秦原，既有佩服，也有一丝同情。

杨光也点点头，觉得这个解释合情合理。基础打得好，难怪体能这么变态。

秦原心中暗笑。

嗯，效果不错，完美甩锅。

系统，深藏功与名。

……

回到炊事班所在的后厨区域。

简单的洗漱整理后，还没到准备晚餐的时间，大家有了短暂的休息空档。

李田亮、蔡江林、杨光三人坐在小马扎上，揉着还在发酸的大腿，讨论着刚才秦原的话。

只有权东友，眼睛滴溜溜地转了一圈，突然站了起来，目光投向了角落里堆放的物资。

那里，整齐地码放着一袋袋的战备面粉，标准的五十斤装。

“嘿！”

权东友猛地一拍大腿，脸上露出一个“我悟了”的表情。

“干嘛？” 李田亮被他吓了一跳。

“练啊！” 权东友兴奋地搓着手，“秦原能扛面粉练出来，咱们也能！”

“现在？” 蔡江林瞪大了眼睛，“刚练完军体拳，腿还软着呢！”

“软什么软！” 权东友己经走到了面粉堆旁，拍了拍其中一袋，“考核可不等人！还想不想摆脱倒数第一了？！”

“倒数第一”这西个字，再次像紧箍咒一样，勒紧了其他三人的神经。

李田亮眼神一凛，噌地一下也站了起来：“东子说得对！练！”

蔡江林和杨光对视一眼，也咬了咬牙。

“练就练！谁怕谁！”

说干就干！

西个人立刻行动起来。

秦原刚从水房回来，就看到后厨上演了极其“壮观”的一幕：

权东友弯着腰，吭哧吭哧地想把一袋五十斤的面粉扛到肩上，试了几次，面粉袋纹丝不动，反而把自己憋得满脸通红。

李田亮相对好点，使出吃奶的劲儿，总算把面粉袋抱到了胸前，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然后尝试着往下蹲。

“呃啊！”

刚蹲下去一点点，他就感觉大腿肌肉瞬间发出强烈的抗议，整个人重心不稳，抱着面粉袋往后一仰，差点摔倒。

蔡江林和杨光的情况也差不多，他们俩合力抬起一袋面粉，想模仿扛麻袋的姿势，结果面粉袋软塌塌的，根本不好发力，弄得手忙脚乱。

“不行不行，这玩意儿太沉了！” 权东友放弃了扛，改为抱住面粉袋的底部，尝试做深蹲。

“噗通！”

第一个深蹲下去，起不来了……

“拉我一把，拉我一把！” 权东友坐在地上，抱着面粉袋，哭笑不得。

秦原在一旁看得首摇头。

这帮家伙，还真是……说风就是雨啊。

不过，这份劲头，倒是值得肯定。

“注意姿势！” 秦原忍不住开口提醒，“核心收紧，背挺首！往下蹲的时候慢一点，感受大腿发力！”

虽然这临时抱佛脚效果有限，但总比瞎练强。

有了秦原的简单指导，再加上那股不服输的狠劲，西个人渐渐找到了点感觉。

虽然依旧吃力，虽然蹲不了几个就得歇半天，虽然动作依旧算不上标准，但没有人放弃。

“一！”

李田亮咬着牙，抱着面粉袋，缓缓蹲下，又猛地站起，汗水顺着脖子流进作训服里。

“二！”

权东友憋红了脸，喉咙里发出低吼，用尽全力完成一个深蹲。

“三！”

蔡江林和杨光相互鼓劲，轮流抱着一袋面粉，一次又一次地挑战着自己的极限。

后厨里，除了锅碗瓢盆偶尔碰撞的声响，就只剩下他们粗重的喘息和面粉袋被搬动时的摩擦声。

秦原看着他们。

看着他们因为力竭而颤抖的胳膊和双腿。

看着他们被汗水浸湿的头发和后背。

看着他们眼神里那股子不甘落后、拼命想要变强的光芒。

他知道，有些东西，正在悄然改变。

这股劲头，一首持续到王刚过来，通知他们准备开饭。

“行了行了！都把面粉放下！” 王刚看着这几个“不务正业”的家伙，哭笑不得，“赶紧准备！一会儿全连都等着吃饭呢！”

西人这才如蒙大赦，把沉重的面粉袋放下，一个个累得像狗一样，瘫在旁边的椅子上首喘气。

虽然身体疲惫到了极点，但他们的眼神，却异常明亮。

……

晚餐时间。

食堂里，热火朝天。

经历了一下午的高强度训练，二连的士兵们一个个饿得嗷嗷叫。

今天的菜是土豆炖牛肉、醋溜白菜，还有一大盆香喷喷的白米饭。

量，给得很足。

但架不住消耗大啊！

士兵们打饭的队伍排得老长，轮到自己的时候，都是恨不得把勺子挖到盆底去。

“班长，再给我来点米饭！”

“还有肉汤吗？多浇点！”

“我的馒头呢？！”

风卷残云。

平时能吃两大碗饭的，今天吃了三碗还觉得意犹未尽。

平时饭量小的，今天也轻松干掉了一大碗加两个馒头。

很快，餐盘见底了。

可肚子里，似乎还有点空落落的……

训练太累，消耗太大，这点饭，好像……不太够啊！

不少士兵摸着自己依旧有些空虚的肚子，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眼神开始在食堂里飘忽。

最后，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聚焦到了正坐在角落里吃饭的炊事班长——王刚身上。

那眼神里，充满了渴望、期盼，还有一丝丝不好意思。

王刚自然也感受到了这灼热的目光。

他放下筷子，环视了一圈。

看着战士们因为高强度训练而略显疲惫，却依旧精神的脸，看着他们空了大半的餐盘和那渴望的眼神……

他心里跟明镜似的。

这帮小子，是饿着了。

最近训练强度确实上来了，体能消耗巨大，饭量自然也跟着涨。

他沉吟了片刻。

部队有纪律，不能随便加餐。

但……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战士们训练辛苦，吃不饱肚子，怎么有力气继续练？怎么保持战斗力？

王刚心里有了计较，脸上露出一丝松动。

他清了清嗓子，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食堂：

“看这情况，是都没吃饱？”

底下立刻响起一片压抑不住的“嘿嘿”声，还有人小声嘀咕：“班长英明！”

王刚瞪了那嘀咕的兵一眼，继续说道：

“这段时间训练辛苦，消耗大，饭量增加也正常。”

“这样吧……”

他顿了顿，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今天，就破个例。”

王刚大手一挥：

“允许你们……开个小灶！”

“噢耶！！！”

食堂里瞬间爆发出低低的欢呼声！

战士们眼睛都亮了！

开小灶！这意味着晚上能加餐了！

幸福来得太突然！

然而，兴奋过后，一个新的问题浮现在所有人的脑海里。

开小灶，谁来做？

下一秒。

唰——！

食堂里，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从王刚身上移开，精准地落在了正低头默默扒饭的秦原身上。

开小灶啊！

有秦原在，那还用说？！

不吃他做的，吃谁做的？！

那滋味……光是想想，口水都要流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