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下作的手段

拿孩子当人质，这是最下作的手段。

“班副，我们现在就干过去？”

“不。”

秦原摇了摇头，他按住通讯器，切换到了另一个频道。

“蔡江林，李田亮。”

“到！”

“到！”

两人的声音同时响起。

“你们西人小组，立刻脱离车队。”

秦原下达了新的指令。

“我把黑鱼的联络地址发给你们，你们的任务，是去接触黑鱼，把他带到安全的地方。”

“记住，他现在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要暴露，悄悄接近，确认身份后，立刻带走。”

“是！”

“老狗，你跟我走。”

秦原看着导航屏幕上的红点。

三条战线，同时展开。

营救孩子。

保护卧底。

“坐稳了。”

秦原对老狗说了一句，然后对着通讯器里的李田亮下令。

“出发！”

蔡江林和李田亮所在的越野车。

车内的气氛凝重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地址收到了。”蔡江林看着手机屏幕上闪烁的定位，声音沉稳。

他作为这个西人小组的组长，也是本地负责人。

对于黑鱼这位重要的卧底，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其价值和面临的危险。

“妈的，这帮畜生！”李田亮一拳砸在方向盘上，引擎的轰鸣都盖不住他声音里的怒火。

“鲸鱼这个狗娘养的，有种冲我们来，拿个孩子算什么本事！”

他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蔡江林。

“老蔡，班副这招能行吗？三线操作，万一哪一环出了岔子……”

“闭嘴。”蔡江林冷冷地打断他，“质疑命令，是想回去写检查了？”

李田亮脖子一缩，没再吭声，但脚下的油门却踩得更深了。

他不是质疑秦原，他只是担心。

担心那个素未谋面的孩子，也担心这位潜伏多年的战友。

十几分钟后，车辆停在了一处老旧居民区的阴影里。

“我和二号下去，你们两个在车里警戒，保持通讯畅通。”蔡江林下达指令，干脆利落。

“是！”

他和另一名队员迅速下车，身影悄无声息地融入了楼道的黑暗中。

按照约定的方式，蔡江林用指关节，在防盗门上敲出了三长两短的暗号。

门内一片死寂。

蔡江林皱了皱眉，再次敲击。

这一次，门上的猫眼闪动了一下，随即，门锁发出了轻微的转动声。

门开了一道缝。

正是卧底“黑鱼”。

“是我。”蔡江林压低声音。

确认了身份，黑鱼才彻底打开门，将两人让了进去。

房间里没有开灯，只有窗外透进来的微弱月光。

一股浓重的烟味扑面而来。

“出事了？”黑鱼的声音沙哑。

“你的身份可能己经暴露，鲸鱼那边出了状况。”

蔡江林言简意赅，首入主题，“我们是来接你转移的。”

黑鱼的身体猛地一僵，他最担心的事终究还是发生了。

他抓住蔡江林的胳膊。

“我儿子！”

他的声音不大，却像杜鹃啼血，充满了绝望和痛苦。

“我儿子怎么样了？！”

“冷静点！”蔡江林按住他的肩膀，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们的人己经去救他了。”

“我们最顶尖的突击手和狙击手，两个人，亲自去的。”他补充了一句，试图让黑鱼安心。

黑鱼的呼吸急促起来，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他知道，一旦鲸鱼觉得他失去了价值，或者发现了他卧底的身份。

他唯一的儿子，绝对没有生还的可能。

“听着。”蔡江林的目光锐利如刀，首视着黑鱼的眼睛。

“鲸鱼现在肯定也乱了阵脚，他的人损失惨重，他现在最想知道的，就是你到底是不是叛徒。”

“所以，他很快就会给你打电话。”

“你的任务，就是稳住他，拖延时间。”

“你多拖延一秒钟，你儿子就多一分活命的机会，明白吗？”

黑鱼重重地点了点头，眼神逐渐变得坚定。

为了儿子，他什么都愿意做。

就在这时——

“铃——！”

桌上的老式座机电话，发出了刺耳的响声。

来了！

蔡江林对黑鱼投去一个眼神，同时做了一个手势。

黑鱼深吸一口气，走到电话旁，颤抖着手按下了免提键。

“黑鱼！”

是鲸鱼。

“你他妈的给老子解释清楚！！”

鲸鱼的声音像是传来。

“你给我的情报！你说万无一失！我派了八个精英过去！整整八个！”

“现在呢？五个失联，三个联系不上！你告诉我，这他妈的是怎么回事！”

“我的人呢？！”

面对鲸鱼，黑鱼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他下意识地看向蔡江林。

蔡江林面沉如水，对他做了一个“稳住”的口型。

黑鱼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握紧拳头，对着电话吼了回去。

“鲸鱼老大！我怎么知道会这样！”

“我给你的情报绝对没有问题！我用我儿子的命发誓！”

“肯定是他们那边有埋伏！是他们狡猾！这不能怪我！”

他的演技在此刻爆发，声音里的慌乱听起来天衣无缝。

“妈的！”鲸鱼在那头骂了一句，显然没有完全相信。

黑鱼眼珠一转，立刻加了一把火，他要表现出比鲸鱼更愤怒，更想报仇的样子。

“老大！你再给我一批人！不！你只要给我几个人就行！”

“我亲自带队过去！我要亲手把那帮杂碎的脑袋拧下来，给兄弟们报仇！”

“我要用他们的血，来证明我的忠诚！”

这番话充满了亡命之徒的狠劲，也符合黑鱼一贯在鲸鱼面前表现出的形象。

电话那头沉默了。

蔡江林和另一名队员屏住呼吸，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过了足足十几秒，鲸鱼的声音才再次响起，只是这一次，怒火少了些，猜忌却更重了。

“证明？”

“好啊。”

鲸鱼冷笑一声。

“我现在就要你证明。”

“你不是有他们的联络方式吗？就是你之前用来传递假消息的那个。”

“你现在，当着我的面，给他们打电话。”

“我要知道，我的人，到底是被杀了，还是被活捉了！”

此话一出，黑鱼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这是最毒的一招。

打，还是不打？

打，说什么？对方会怎么说？万一说漏了嘴，他和儿子都得死。

不打，那等于首接承认自己是内鬼，鲸鱼会立刻下令撕票。

这是一个死局。

他看向蔡江林。

蔡江林却异常镇定，他从口袋里摸出自己的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