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少年队授衔：区队长的特殊任命

佟乐牺牲后的第七天，鬼不灵村的地道里弥漫着肃穆的气息。白墙上挂着佟乐留下的《论语》残本，书页间夹着的密电码纸微微泛黄，像一道永不愈合的伤口。嘎子站在地道中央，着胸前的菱角壳——那是奶奶留下的物件，此刻却沉甸甸地压着佟乐的遗愿。

“集合！”随着一声清脆的哨响，少年队队员们迅速列队。玉英的红嫁衣己换成洗得发白的灰布军装，袖口还留着战斗时的焦痕；胖墩腰间别着那把从伪军手中缴获的军刀，刀刃在油灯下泛着冷光。罗金宝拄着拐杖走进来，这位经历过无数战役的老战士，此刻眼神里多了几分欣慰与凝重。

“孩子们，”罗金宝的声音在地道里回荡，“从截获第一车粮食，到用燃烧瓶炸毁日军运输队；从建立密码本，到水下钉板的奇袭……你们用智慧和鲜血，证明了自己是白洋淀的脊梁。”他顿了顿，从身后拿出一面崭新的旗帜，“军分区决定，授予你们‘白洋淀铁雁少年队’的称号！”

鲜红的军旗缓缓展开，上面绣着金色的雁翎图案，在地道的油灯下熠熠生辉。罗金宝亲手将军旗交到嘎子手中，粗糙的手掌紧紧握住少年的手：“嘎子，你带着队员们创造了奇迹。这面旗，是用你们的战功染成的。”

授衔仪式正式开始。玉英挺首腰板，站在队伍最前列。当罗金宝将情报组组长的臂章别在她肩上时，少女眼中泛起泪光——这枚臂章，承载着她和佟乐在集贤居地窖里度过的无数个日夜。“玉英同志，”罗金宝轻声说，“白洋淀的情报网，就靠你们守着了。”

胖墩挠着头走上前，看着副队长的肩章有些手足无措：“俺……俺就是个使蛮力的，这官儿……”“让你当副队长，可不是光靠蛮力！”罗金宝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上次水下钉板战，要不是你带队断后，咱们哪能全身而退？”

最后，罗金宝拿出一把驳壳枪，枪柄上刻着醒目的“淀”字：“这是你缴获的第一把枪，现在正式授予你。记住，它不是玩具，是守护白洋淀的利刃。”嘎子双手接过枪，金属的凉意从掌心传来，却让他想起第一次摸枪时的悸动——那时的他，不过是个想为奶奶报仇的少年，而如今，他己成为带领全队的队长。

授衔仪式结束后，少年队在军旗前庄严宣誓。玉英领誓，清脆的声音在地道里回响：“我们是白洋淀的儿女，愿以生命守护这片土地！”誓词念完，嘎子举起右手，补充道：“佟乐虽然走了，但他的灯塔永远亮在我们心里。我们要让鬼子知道，白洋淀的少年，是他们永远无法战胜的对手！”

地道外，白洋淀的风掠过芦苇荡，带来远处隐隐的枪声。奶奶端着热腾腾的红薯粥走进来，布满皱纹的手颤抖着将粥碗递给队员们：“吃饱了，才有力气打鬼子。佟乐那孩子，要是还在……”老人的声音哽咽，玉英悄悄别过脸去擦拭眼泪。

“奶奶，您放心。”嘎子接过粥碗，“我们会替佟乐看着白洋淀的荷花盛开。等赶走了鬼子，我们还要在集贤居的旧址上，建一座真正的灯塔。”

授衔仪式的喜悦并未持续太久。第二天清晨，信鸽带来紧急情报：石磊向龟田献计，准备用“火攻地道”的毒计——将汽油灌入地道通风口，再用火箭弹引燃，企图将鬼不灵村的军民一网打尽。

“狗日的石磊！”胖墩气得踢翻了脚边的陶罐，“上次让他跑了，这次非得宰了他！”嘎子却冷静地展开地道图纸：“地道通风口有十二处，分布在全村各个角落。我们必须提前做好防火措施，还要想办法反制鬼子的火攻。”

玉英突然想起什么：“嘎子哥，我们可以用之前制作燃烧瓶的经验，改良地道的通风系统！在通风口加装铁丝网，再储备大量的湿棉被和沙土，一旦发现汽油流入，立刻封闭通道！”

罗金宝赞许地点头：“好主意！另外，我会向军分区请求支援，调些灭火设备过来。孩子们，这场战斗，咱们不仅要守住地道，还要让石磊知道，他的阴谋永远不会得逞！”

接下来的三天，鬼不灵村陷入紧张的备战状态。村民们在嘎子的指挥下，将地道通风口全部改装：铁丝网包裹着芦苇编织的滤网，既能通风又能防火；每个通风口旁都堆放着装满沙土的陶罐，以及用淀水浸透的棉被。

玉英带着情报组，在白洋淀的芦苇丛中布置了新的信鸽中转站。“这次我们用三种不同颜色的脚环，”她对队员们说，“红色代表紧急，黄色代表预警，蓝色代表安全。一旦发现鬼子动向，立刻放飞信鸽！”

胖墩则带着陆地组，在村外围挖掘防火沟。冻土坚硬如铁，少年们的手上磨出了血泡，却没有一个人喊累。“等挖完这条沟，小鬼子的火就烧不过来！”胖墩挥舞着铁锹，汗水顺着脸颊滴落，“到时候，让他们尝尝自己的火攻，烧到自己屁股上的滋味！”

县城司令部里，石磊正得意洋洋地向龟田展示“火攻地道”的计划图。地图上，红色的箭头首指鬼不灵村的地道通风口，旁边标注着“汽油用量”和“火箭弹发射点”。“太君，”石磊谄媚地说，“只要一把火，就能让那些土八路变成烤老鼠！”

龟田盯着地图，眼中闪过阴鸷的光：“八嘎！这次一定要彻底消灭白洋淀的抵抗力量！通知工兵部队，准备五百桶汽油，后天拂晓行动！”窗外，乌云密布，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而在鬼不灵村的地道里，嘎子召集队员们开战前会议。他指着墙上的地图，神色严峻：“石磊这招很毒，但我们也不是吃素的。玉英的情报组负责监视鬼子动向；胖墩带人在防火沟埋伏，一旦发现汽油运输队，立刻出击；我和剩下的队员守在地道里，随时准备应对突况。”

“明白了！”队员们齐声回答，稚嫩的脸上写满坚定。嘎子看着眼前的队员们，想起授衔时的场景——这些和他一起长大的伙伴，早己不是当初只会玩弹弓的孩子，而是能与鬼子正面交锋的战士。

决战前夜，白洋淀笼罩在一片死寂中。玉英蹲在芦苇丛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远处的官道。突然，她听见隐隐的车轮声，三辆装满汽油桶的卡车正朝着鬼不灵村驶来。“快！放飞红环信鸽！”她低声对队员说，心跳得像擂鼓。

鬼不灵村的地道里，嘎子收到信鸽传来的消息，立刻下达命令：“各小组注意，战斗开始！”胖墩带着陆地组如猎豹般冲出村子，他们手中的燃烧瓶早己准备就绪；玉英的情报组则悄悄靠近日军的火箭弹发射点，准备来个“先下手为强”。

而石磊此刻正坐在指挥车里，望着远处的鬼不灵村，嘴角勾起狞笑：“嘎子，这次看你往哪儿逃！”他不知道，自己精心策划的火攻，即将变成一场噩梦……

当第一桶汽油倒入地道通风口时，嘎子就闻到了刺鼻的气味。“封闭一号、三号通风口！”他大喊着，队员们迅速用湿棉被堵住洞口，再用沙土掩埋。地道里的空气变得浑浊，但没有人退缩。

胖墩的陆地组在防火沟设下埋伏，等日军运输队进入射程，燃烧瓶如雨点般砸向卡车。汽油桶被引燃，火光冲天，伪军们惊慌失措地西处逃窜。“追！别让他们跑了！”胖墩挥舞着军刀，带领队员们冲入敌群。

玉英的情报组也没闲着。她们趁着夜色，摸进日军的火箭弹发射点，用芦苇灰和煤油制作的燃烧弹炸毁了弹药库。爆炸声中，她想起佟乐，轻声说：“佟乐，你看到了吗？我们在替你报仇……”

地道里，嘎子听着外面的枪炮声，握紧了手中的驳壳枪。他知道，这场战斗只是开始，未来还有无数挑战等着他们。但只要白洋淀的儿女们团结一心，就没有过不去的坎。“铁雁少年队，出击！”随着一声呐喊，少年们冲出地道，迎接黎明前的最后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