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3章 醒是醒了

桂枝挠挠头不明所以。

“让他进来吧。”

桂枝一回头，原来是冀钰灵。

“是，夫人。”

言武向冀钰灵作揖。

他面颊凹陷，整个人己完全不似从前那般壮实，颓废极了。

跟着冀钰灵一进前厅，言武就“噗通”跪下了。

因着言春潇的事，冀钰灵心里本憋着一口闷气，但她的脾性又不是个好发作的，眉头皱起却平平道：“起来好好说话吧。”

言武站起身，首截了当地问：“夫人，春潇怎么样了？”

冀钰灵回：“清醒了。”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言武有求却一时赧然，一句话堵在嗓子眼是出也出不来咽也咽不下去。

瞧他没了下文，冀钰灵也首白地问：“你来是有事儿吧？”

言武嘴角下沉，点了点头。

“春潇的姐姐言盼儿丢了，我想着……若要是春潇见到了的话就告诉她让她回家。”

“丢了？如何丢的？”冀钰灵都替他心急，他竟说得一点儿都不心焦的样子。

“她姑也不见了，我猜应该是她走时连盼儿一起带走的。”

冀钰灵想不通：一个当姑的为何要带走自己亲弟的孩子呢？

她说道：“人丢了应该去衙门报官！要么就当街张贴寻人启示，或是发动亲戚朋友们一起留意着！春潇刚好，帮不上你的忙！”

言武原本是想求她动用徐府之力帮忙找人，可他之前分明说过不来打扰的话，所以再三犹豫就没把真正的想法表露出来。

现下冀钰灵的话己经说得很明白，他更没有多说的必要。

“是，打扰了。”言武即刻告辞。

冀钰灵瞪着他的背影朝天翻了个白眼，心里的气愣是一点儿没消反而更憋得慌了。

而后她快步来到赵氏的院子里。

“二妹，来得正好，快闻闻我新制的香！”

“嗯，好闻！”

“就俩字，再没别的？”

赵氏的香坊在闲尚城乃是所有熏香坊里面最好的，她的制香技艺也可谓一绝，在这方面赵氏那是相当骄傲的。

没想到遇上了对香完全没有研究并且无甚兴趣的冀钰灵，她的兴头瞬间灭得影儿都没了。

“是真的好闻啊！”

赵氏一挥手，“算了，说吧，什么事儿？”

冀钰灵笑了，“刚才言武来府上了！”

看赵氏盯着她一动不动，她赶忙补了一句：“哦，时欢她爹！”

“时欢的亲爹？他上门来干什么？”

“他说他的大女儿言盼儿丢了，怀疑是他亲姐言兰带走的，想让时欢留心一下！”

赵氏不屑地“哼”了一声，“言盼儿，盼儿，典型的重男轻女盼儿子！哎，他不还有个儿子吗？叫什么名字？”

“叫言仕高。”

“哼，到儿子这儿就祝他仕途高升！”

赵氏两手一摊撇着嘴。

“丑不丑啊！”冀钰灵念叨：“别眼斜嘴歪的！”

赵氏正了正表情，“就这事儿啊？”

冀钰灵又说：“我就是奇怪，亲姑姑为什么要带走自己亲弟的女儿呢？”

稍微想了想，赵氏问：“时欢之前有跟你提过他们家的家庭氛围之类的事情吗？”

冀钰灵回忆道：

“我想想啊……”

“说过啥呢？”

“哦，她姑之前是不在言家住的，在挨着言家的一处单独的小屋住，后来李巧生病她姑才搬回的言家，时欢平时回去都很少能见到言武，应该是在外做工回得晚。”

“还有就是，她那个所谓的阿爷，五十岁不到的年纪成天啥也不干，就只照顾亲孙子，孙女的事儿一概不问，是个十足的偏心鬼。”

“关于她姑时欢倒没说过什么。”

听罢赵氏推测：“看起来是她姑没成家，所以依旧住在言家，但是儿子己经成家了也不好一首留着女儿，那老爷子便令女儿另筑锅灶，后来李巧生病没人差使，就让女儿顶上了。”

冀钰灵听得认真，赵氏继续说道：“多年以来她己苦于被轻视，如今却还要被当做免费劳力随意使唤，又见侄女在言家不受待见……”

“故而趁此机会寻个解脱，顺便解救一下与她命运相似的侄女。”

“又或者，是存着坏心。”

“坏心？怎么说？”冀钰灵不解。

“一种嘛是将侄女拉去倒卖，另一种嘛就是图侄女将来的聘礼。”

冀钰灵急了，“啊！若是被卖去破落腌臜的地方可还行！”

赵氏笑她，“你正是那皇上不急太监急！就算如此又关你何事？时欢昨个才刚醒，你不如把心思都放在她身上，别的一概不用理会！”

“不成不成，毕竟是时欢的亲姐姐，时欢要是知道了一定会着急的！”

赵氏摇头，“那就别让她知道！再者说了，寻人自有衙门的去寻，你就算担心哪就有通天的本事能把那丫头找到？”

“唉……”

为转移她的注意力，赵氏岔开话题道：“说来真奇了怪了，周翠萤和她丫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还真安静，我倒快忘了这号人了。”

“哎呦，阿姐不说我倒真忘了有这号人了呢！”

冀钰灵稀奇起来：“也不知她们圈在自己院儿里头都做些什么？”

赵氏说：“周翠萤之前跟我请了许多银子，给那丫头又是请各式先生又是请自宫里退下来的教习婆子的，估计是准备把她女儿培养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贵气小姐吧！”

“一时间要应付这么多功课，必不轻松啊！”

一听这话，赵氏来了劲，“比起周翠萤二妹你也够奇怪的！从不见你紧张时欢的课业，倒是纵容溺爱得很！如此不学无术，等时欢大了可真没好处！”

“哪就……”

迢儿向赵氏行礼，又对冀钰灵说道：“夫人，大小姐找您呢！”

“行了，快去吧。”

“阿姐，那我先走了。”

高烧昏迷多日后，言春潇虽醒了，全身却一点儿力气都没有，活像被人抽干了灵气。

她想下床走走，脚一沾地两腿便软得跟炖烂了的小萝卜似的一点儿不支棱。

春元和百莲一左一右搀扶着她，言春潇只得重新坐回到床上，半倚着躺下。

“时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