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断崖惊变救援

崖顶的月光被乌云撕成碎片，沈清绝的剑刃映着叶惊鸿通红的眼眶，两人衣袂在狂风中猎猎作响。陆明远蹲在崖底的气囊上，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按照剧本，此刻叶惊鸿该假意不敌，被沈清绝“失手”逼至崖边。可当叶惊鸿突然冷笑一声，主动退到悬崖边缘时，他听见自己牙齿打颤的声音。

沈清绝的长剑嗡鸣着荡开凛冽剑气，剑穗上的玄霄派徽记在夜色中若隐若现。叶惊鸿的软鞭却如灵蛇般刁钻，鞭梢卷着细碎的火星，在半空甩出诡异的弧线。两人招式看似狠辣，陆明远却注意到，沈清绝的剑尖始终避着叶惊鸿的心口三寸，而叶惊鸿的鞭影虽笼罩全身，却总在触及白衣时突然变向。

“沈清绝，你我本就不该生于这荒谬的江湖。”叶惊鸿的软鞭缠住沈清绝握剑的手腕，红衣如血在夜风中翻涌，“与其被命运摆弄，不如就此了结！”她眼中闪过陆明远看不懂的决然，突然反手拽着沈清绝的衣襟，整个人向后倒去。

“不！”沈清绝的怒吼震碎山间寂静，两人身影如离弦之箭坠落。陆明远看着头顶急速逼近的黑影，突然想起三个月前在崖底摔得鼻青脸肿的夜晚，破口大骂：“咸鱼！这破气囊要是撑不住，我把你拆了当渔网！”

“紧急提示！检测到剧情大幅偏离！”咸鱼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建议启动B计划！”

巨大的冲击力撞得气囊剧烈震颤，陆明远被掀翻在地，嘴里灌满带着橡胶味的风。待尘埃落定，他爬起来时看见气囊表面蛛网般的裂痕，而沈清绝与叶惊鸿像两尾被困的鱼，被缠绕的麻绳和藤蔓五花大绑在中央。沈清绝的白衣沾满草屑，叶惊鸿的发簪不知去向，两人瞪大眼睛看着彼此，突然同时涨红了脸。

“别、别看我！”叶惊鸿扭动着身子，却让藤蔓缠得更紧，“是你先抱我腰的！”

“明明是你拽我跳崖！”沈清绝耳尖通红，挣扎时不小心脸贴在叶惊鸿肩头，换来一声惊叫。

陆明远强忍着笑意掏出哨子，尖锐的哨声划破夜空。三秒后，崖壁上亮起星星点点的火把，二十多个外门弟子背着陆明远自制的滑轮装置鱼贯而下。阿福举着油灯凑过来，看着狼狈的两人眼睛瞪得溜圆：“师叔！沈师叔和叶姑娘怎么变成粽子了？”

“这是……新的闭关修炼方式！”陆明远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指挥弟子将滑轮固定在岩壁上。他自制的救援装置堪称工程奇迹——用膳堂的蒸笼盖当滑轮，掌门的拂尘毛搓成牵引绳，还在末端绑了个写着“玄霄快递，使命必达”的破布条。

“都听好了！”陆明远将旱烟杆别在腰间，“阿福负责控制绳索，二柱用竹竿撑住气囊，翠花……”他瞥见女弟子手里的绣花针，眼睛一亮，“你用这针把缠在他们身上的藤蔓挑开！注意别扎到肉！”

救援过程堪称灾难现场。翠花手一抖，针尖戳中沈清绝的腰，这位向来冷面的首席弟子突然爆出一声怪叫，整个人弹起来撞到叶惊鸿的脑袋。两人疼得龇牙咧嘴，却又因被绑在一起无法分开，活像两只斗气的鹌鹑。

“稳住！稳住！”陆明远吊在滑轮上指挥，突然听见“噗嗤”一声——气囊又漏了个大洞。他看着急速下降的气囊，急中生智喊道：“全体唱山歌！给沈师兄和叶姑娘助助兴！”弟子们面面相觑，最后扯着嗓子吼起跑调的《采蘑菇的小姑娘》。

叶惊鸿听着离谱的歌词，先是一愣，接着笑得首不起腰。沈清绝看着她泛红的眼角和颤抖的肩膀，喉结动了动，突然也跟着哼起来。陆明远望着月光下这荒诞的一幕，突然发现剧本里本该悲壮的“殉情”，此刻竟像场闹剧。

就在气氛稍有缓和时，意外再次发生。二柱手中的竹竿突然断裂，失去支撑的气囊开始倾斜。沈清绝和叶惊鸿顺着斜坡骨碌碌向下滚去，眼瞅着就要撞上岩壁。“快用戒尺！”陆明远急得大喊，几个弟子手忙脚乱地抽出腰间戒尺，像插篱笆似的插进土里，总算勉强拦住两人。

当两人终于被解救下来时，天边己泛起鱼肚白。叶惊鸿揉着发麻的手腕，突然看向陆明远：“那天在茶摊，你早就知道会有今天，对不对？”她的眼神锐利如鹰，吓得陆明远差点从滑轮上摔下去。

“女侠说笑了！”陆明远干笑两声，偷偷给咸鱼发信号，“这不过是场意外！不过话说回来……”他瞥见沈清绝不自在地整理衣衫，故意提高声调，“沈师兄刚才抱着叶姑娘喊‘生同衾死同穴’时，那叫一个情真意切！”

“陆——明——远！”沈清绝的剑擦着他耳畔飞过，钉入身后的岩石。陆明远吐了吐舌头，指挥弟子收拾满地狼藉。临走前，他回头看见叶惊鸿倚在沈清绝肩头打哈欠，两人的玉佩在晨光中轻轻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

此时，崖顶上突然传来嘈杂的脚步声。原来是得到消息的玄霄派长老们匆匆赶来，三长老举着灯笼，看着满地狼藉和狼狈不堪的众人，白胡子气得首抖：“这成何体统！”陆明远立刻凑上去，掏出怀里皱巴巴的《江湖秘闻录》：“长老您看，这一闹，咱们门派的名气又能大涨！” 大长老接过话本，看着上面“玄霄首席与魔教圣女共赴黄泉，崖底相拥入眠”的夸张标题，气得差点昏厥。

“检测到剧本偏离度突破60%！”咸鱼的声音带着惊叹，“宿主，您这哪是救人，分明是在拍闹剧！”

“生活己经这么苦了，加点喜剧效果怎么了？”陆明远哼着不成调的曲子爬上崖顶，旱烟杆上还挂着片叶惊鸿的红裙布料。

而此刻的幽冥教，教主举着连夜加急送来的《江湖秘闻录》，看着上面绘着沈清绝公主抱叶惊鸿的夸张插画，一口老血差点喷在师爷脸上：“这他妈是谁写的？给我查！把那个‘江湖百晓生’的皮扒下来当鼓敲！” 护法们看着插画中两人嘴角的爱心特效，默默把到嘴边的“其实画得还挺传神”咽回了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