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黄土计划

清晨的黄土坳村被公鸡打鸣声撕开寂静，林大军叼着搪瓷缸推开知青点的门，正撞见陆文轩对着镜子笨拙地系鞋带，程雨薇捧着搪瓷缸小口抿着稀饭，发梢还沾着昨夜漏雨留下的水渍。

“都起来！”林大军猛拍门框，惊得几个还在打盹的知青一激灵，“今天带你们见识见识啥叫土里刨食！”他故意把搪瓷缸敲得叮当响，“别磨蹭，老张家的牛都比你们麻利！”

咸鱼的声音突然炸响，今日剧情：陆文轩在田间不慎划伤手掌，程雨薇将用随身手帕为其包扎，触发‘肌肤相亲’关键情节！请立即阻止！

林大军嘴角抽了抽，抬脚踢开挡路的小板凳：“磨蹭啥！把解放鞋系紧咯，待会儿下田踩泥，鞋子跑丢了可没人给你们捡！”他余光瞥见程雨薇往兜里塞了块绣着兰花的手帕，立刻提高嗓门：“妹儿，下地干活带那花里胡哨的干啥？不如多揣两个馒头！”

**这锄头怎么这么沉？**林大军在心里疯狂吐槽咸鱼，我一个柔弱女子（现在是糙汉子）哪干得动这活儿！

**少废话，宿主！**咸鱼的声音带着贱兮兮的笑，赶紧装模作样教他们，不然剧本又要出来搞事情了！

泥泞的田埂上，知青们排成歪歪扭扭的队伍。陆文轩握着锄头的手还带着书生的秀气，程雨薇的碎花衬衫己经被汗水洇出深色痕迹。林大军蹲在田埂边，咬着牙抓起一把泥土在掌心碾开，手臂肌肉不受控制地颤抖。

“看好咯，松土要像揉面团，太轻刨不动根，太重伤了苗......”

他强撑着站起身，举起锄头准备示范，结果锄头刚离地就差点砸到自己脚面。林大军脸涨得通红，余光瞥见几个知青憋笑憋得肩膀首抖，立刻扯着嗓子掩饰：“这锄头不听话！肯定是昨儿个和老李家的锄头干架了！”

林大军一边在心里骂骂咧咧，一边继续装样子。他把锄头举得高高的，然后慢悠悠地落下，锄头尖只在泥土上划出浅浅一道痕。“瞧见没？这叫巧劲儿！”他喘着粗气，额头的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淌，“就跟你们写文章一样，得讲究个办法！”

然而锄头的重量实在超出他的承受范围，林大军只坚持了半小时，手臂就彻底没了力气。他扶着腰首喘气，突然眼睛一亮，看见远处老张家的小孩正赶着羊路过。

“放牛娃！”林大军扯开嗓子喊，“过来帮支书个忙！”等小孩跑过来，他立刻把锄头塞到对方手里：“好好教哥哥姐姐们，支书突然想起公社还有急事！”说完脚底抹油，溜得比兔子还快。

**剧情启动！**陆文轩即将踩到尖锐石块！

说时迟那时快，准备溜走的林大军一个箭步冲上去，在陆文轩抬脚的瞬间，抢先一脚把石块踢飞。“走路不长眼嗦？”他故意板着脸，“这要是把脚扎了，还咋给村里写黑板报？”

程雨薇原本己经伸出的手僵在半空，手帕又默默塞回兜里。陆文轩挠挠头：“林支书，您反应真快......”

“那是！”林大军把搪瓷缸往腰间一别，“在咱村，比这危险的事儿多了去！去年李二娃追兔子，差点滚下山坡喂狼！”他故意夸张地比划，逗得几个知青忘了疲惫。

日头升到头顶时，林大军突然扯开嗓子：“收工！去老槐树下集合，有重要事儿宣布！”等知青们拖着灌了铅似的腿聚集过来，他变戏法似的从怀里掏出一叠皱巴巴的纸。

“都给我听好了！”林大军把纸往树干上一拍，惊飞两只歇脚的麻雀，“咱们村不兴那些弯弯绕绕！男娃女娃，都得把心思放在干活儿上！”他指着纸上歪歪扭扭的大字，“谁要是敢在地里谈恋爱，就罚他去挑一个月粪！”

程雨薇的脸“唰”地红了，陆文轩推眼镜的手明显一抖。林大军假装没看见，继续唾沫横飞：“上头说了，今年秋收要增产三成！你们这些文化人，得帮着想想办法，比如......”他突然卡住，偷偷在心里问咸鱼，“快说，八十年代有啥高科技？”

**建议使用‘密植法’！**咸鱼立刻回应，虽然不符合实际，但足够唬住村民！

“对！就用密植法！”林大军一拍大腿，“把秧苗挨得紧紧的，就像......就像你们挤在知青点睡觉那样！”这个比喻惹得知青们哄堂大笑，原本尴尬的气氛瞬间消散。

陆文轩眼睛一亮：“林支书，我们可以试试改良品种！”程雨薇也跟着点头：“还能教村民做堆肥！”林大军满意地点头，余光瞥见远处王老太正拄着拐杖往这边张望。

这位王老太可不简单。林大军在剧情里翻了个遍，终于想起她是村里有名的“月下老”——按照设定，她会在接下来三个月里，变着法子撮合陆文轩和程雨薇。什么“顺路送鞋垫”“帮忙补衣服”，全是剧本安排的老套路。

果然，晚饭时分，王老太端着一碗腌萝卜敲响知青点的门：“文轩啊，婶给你送咸菜来了！顺便问问......”她往屋里瞟了一眼，看见程雨薇正在洗碗，眼睛立刻亮起来，“雨薇姑娘，晚上有空不？婶给你说个事儿......”

“王婶！”林大军从隔壁窜出来，手里还端着没吃完的玉米饼，“您家老母鸡又飞到树上了，快去看看！”说着不由分说把人往外推。王老太一边挣扎一边喊：“林大军你个混小子！坏我好事！”

等把王老太哄走，林大军抹了把汗，对着知青们摇头：“这老太太，比村口的老黄牛还倔！”他故意压低声音，“她就爱给人说媒，你们可别上当！”

夜幕降临时，林大军蹲在知青点窗下“巡查”。屋内油灯昏黄，陆文轩正在教几个知青打算盘，程雨薇则拿着树枝在地上教孩子们认字。林大军听着屋里传来的笑声，想起原剧本里两人的结局——相知相爱、考上大学、回城打拼、成为首富，看似圆满，却像纵的提线木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