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假面晚会

跨年晚会后台的化妆间里，裴叙任由造型师摆弄着发型，发胶的气味混着香槟香氛在暖光灯下弥漫。他从镜中瞥见角落的苏梨，对方正把鲨鱼腰包倒扣在化妆台上，手机支架支在上面播放科目三教学视频。

“左脚画圈，右手画龙......”苏梨嘴里念念有词，卫衣下摆沾着薯片碎屑，跟着视频笨拙地摆动身体。咸鱼在她脑海里疯狂弹窗：检测到剧本强制进程启动！男主即将进入求婚环节！ 苏梨抠了抠耳朵，继续对着手机比划：“知道了知道了，没看我在练绝世神功吗？”

她继续对着镜子调整表情，先挤出个龇牙笑，又换成邪魅挑眉，最后五官皱成一团：“这个表情不够狂！”她的卫衣下摆沾着饼干碎屑，头发被空调风吹得像炸开的蒲公英，全然不顾周围工作人员看傻子般的目光。

“苏小姐，能让让吗？”场务抱着道具路过，被她突然伸首的腿绊得踉跄。苏梨头也不抬，左手比出“嘘”的手势，右手在空中胡乱挥舞：“别打扰我修炼绝世神功！”她的膝盖弯曲时发出“咔咔”声响，活像生锈的机械人偶，旁边举反光板的小妹憋笑憋得肩膀首抖。

裴叙的西装终于熨烫平整，定制皮鞋擦得能映出人影。他看着镜子里油光水滑的大背头，还在对着空气扭胯的苏梨，喉结动了动：“你确定这不是在帮剧本制造名场面？”

“这叫战略迷惑！”苏梨突然原地转了个圈，结果重心不稳，一屁股坐在道具箱上。她揉着屁股爬起来，把手机音量调到最大，魔性的“准备好了吗”音乐瞬间响彻后台。正在布置追光灯的工作人员手一抖，差点把设备砸在地上。

咸鱼在她脑海里发出绝望的警报：你疯了！ 苏梨却越跳越起劲，左脚勾住右脚踝时差点劈叉，鲨鱼腰包随着剧烈动作晃出“哗啦哗啦”的声响。她边跳边掏出包里的荧光棒，对着路过的场务疯狂摇晃：“加入我的科目三战队吗？入团送辣条！”

当现场响起浪漫的背景音乐，苏梨还在卡着拍子练习。她双手高举，身体左右扭动，活像条脱水的鱼。音响师路过时首摇头：“裴老师的新助理怕不是从外太空来的。”她立刻摆了个夸张的造型：“这是艺术！看不懂是你们的损失！”说着突然脚下打滑，差点摔进装道具的泡沫箱。

裴叙被工作人员推着走向舞台，临走前回头看了眼。裴叙被工作人员推着走向舞台，临走前回头看了眼还在疯狂练习的苏梨。她正对着镜子调整表情，一会儿挤眉弄眼，一会儿龇牙大笑，嘴里嘟囔着：“要邪魅！要狂狷！要闪瞎他们的钛合金狗眼！”咸鱼在她脑海里哀嚎：我真是受不了你了，烦死了。

苏梨没注意到裴叙的目光，依旧对着手机反复确认动作，嘴里念叨着：“先转体180度，再甩头......”咸鱼在她脑海里哀嚎：你的动作协调性负数！建议立刻放弃！ 她却对着裴叙比了个“稳了”的手势，鲨鱼腰包上的挂饰随着动作叮当作响。

舞台上的灯光逐渐调暗，苏梨混在工作人员里，悄悄把手机塞进鲨鱼腰包。她的手心全是汗，却还不忘对着路过的场务挑眉：“看好了，今晚的MVP非我莫属！”周围人纷纷后退半步，仿佛她身上带着某种神秘磁场。

当主持人激昂的开场白响起，现场气氛瞬间沸腾。苏梨踮脚张望，看见舞台中央的玫瑰花海正在缓缓旋转。音乐切换成抒情钢琴曲的刹那，她深吸一口气，手指无意识地着鲨鱼腰包的拉链。

当姜语柔身着缀满水晶的白色礼服，踏着舒缓的音乐步入舞台时，整个场馆瞬间被璀璨光芒笼罩。聚光灯在她头纱上流转，裙摆扫过玫瑰花瓣铺就的通道，折射出细碎的星芒。苏梨躲在舞台侧幕，看着姜语柔脖颈处隐约露出的银色项圈——那是世界意识用来控制的装置，和她昏迷时见过的锁链如出一辙。

裴叙的脚步不受控制地向前移动，金丝眼镜下的目光空洞而温柔。他弯腰执起姜语柔的手时，无名指上的钻戒与舞台灯光交相辉映，仿佛将剧本里“世纪恋人”的设定刻进了现实。苏梨听见身旁场务小声感叹：“这对也太般配了”，却注意到姜语柔垂眸时，睫毛在眼下投出的阴影微微颤动。

现场音乐骤然转为轻快的圆舞曲。宾客们如同被上了发条的人偶，纷纷步入舞池。苏梨看着裴叙搂着姜语柔旋转，两人的舞步精准得如同精密仪器：右手搭肩的角度分毫不差，裙摆扬起的弧度完美对称，连交换位置时的呼吸节奏都严丝合缝。裴叙低头微笑着说出“你今天真美”，声音里带着剧本设定的缱绻。

“这就是世界意识最得意的作品。”咸鱼在她脑海里发出叹息，检测到男女主行为模式契合度99.7%。苏梨咬开一包辣条：“得意个鬼，明明是提线木偶。”她倚着道具箱，目光扫过舞池里的人群。新生代小花甩头时脖颈转动的角度，老牌影帝举杯时小指的弧度，甚至连角落里伴舞的动作，都像是提前设定好的程序。

舞台灯光突然转为靛蓝色，将整个场馆浸染成梦幻的海洋。当红女团踩着整齐划一的机械舞步登场，镭射灯在她们身上切割出冷硬的光影。紧接着，实力派歌手登场献唱。歌手的高音穿透场馆，却让苏梨觉得像是隔着层毛玻璃般不真实。她摸出迷你望远镜，对准舞台上的明星们。镜头里，每个人耳后都有个不易察觉的小红点——那是世界意识用来传输指令的接收器。姜语柔在后台补妆时，手指无意识地着项圈；裴叙坐在休息区，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完全没了平日里怼她时的锐利。

压轴节目是裴叙与姜语柔的情歌对唱，裴叙接过话筒，声音带着剧本设定的深情：“遇见你是我生命中最美好的意外......”

姜语柔按照剧本设定，温柔地回握住她的手，眼神中没有一丝波动。舞台上方的巨型屏幕循环播放着两人的甜蜜花絮，观众席的应援灯海跟着音乐节奏明灭，整个场馆沉浸在虚假的浪漫氛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