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各方反应

洛阳，相国府。

董卓肥胖的身躯陷在铺满虎皮的座椅中，手中的金樽被捏得咯吱作响。

他面色阴沉如铁，一双铜铃般的眼睛布满血丝，死死盯着跪在地上的传令兵。

“你说什么？华雄被生擒？汜水关丢了？”

他的声音低沉如雷，震得厅内烛火摇曳。

传令兵浑身颤抖，额头紧贴地面，不敢抬头。

“是、是的……那红脸汉子一刀劈开城墙，华将军连三招都没接下……”

“废物！”

董卓暴怒，猛地将金樽砸向地面，酒液西溅。

他站起身，厚重的铠甲随着动作发出沉闷的撞击声，如同一头发狂的猛兽。

“一群废物！连个小小的汜水关都守不住！”

厅内众将噤若寒蝉，无人敢言。唯有站在董卓身侧的一名年轻将领，嘴角微扬，眼中闪过一丝轻蔑。

此人正是吕布。

他身长九尺，面容俊美如刀削，眉如利剑，目若寒星，一袭银甲在烛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方天画戟斜倚在侧，戟尖寒芒吞吐，仿佛随时能撕裂空气。

“义父何必动怒？”

吕布轻笑一声，声音清朗中带着几分慵懒。

“华雄不过一介莽夫，败了便败了。关东鼠辈，也配让义父忧心？”

董卓闻言，转头看向吕布，眼中的怒火稍缓。

他拍了拍吕布的肩膀，肥厚的手掌在银甲上留下油腻的指印。

“奉先我儿，你说得对！那群鼠辈，不过是仗着人多势众罢了！”

他狞笑一声，眼中凶光毕露。

“既然他们敢来，那就让他们有来无回！”

他猛地一挥手，厉声喝道：

“传令下去，把袁槐那老匹夫给我拖出来，斩首示众！头颅挂在城门上，让袁绍那小子看看，跟本相作对的下场！”

侍卫领命而去，不多时，外面传来一阵凄厉的惨叫。

吕布微微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董卓。

“义父此举，倒是痛快。不过……”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玩味。

“袁绍若见亲叔被杀，恐怕会发疯般攻城。不如让孩儿去虎牢关会会他们，如何？”

董卓哈哈大笑，肥厚的肚皮随着笑声颤动。

“好！奉先我儿出马，那群鼠辈必死无疑！”

他大手一挥，高声道：

“命你即刻率十万铁骑，镇守虎牢关！我要让关东联军，一个都别想活着回去！”

吕布嘴角微扬，单手提起方天画戟，随意一挥，戟风扫过，厅内烛火瞬间熄灭大半。

“义父放心，虎牢关下，必让联军血流成河。”

酸枣，联军大营。

袁绍手中的竹简“啪”地一声跌落在地，脸色瞬间惨白。

“叔父……叔父他……”

他的声音颤抖，眼中血丝密布，仿佛一瞬间苍老了十岁。帐内众人屏息凝神，无人敢出声。

传信的斥候跪伏在地，颤声道：

“袁太傅……被董卓当街斩杀，头颅悬挂于洛阳城门……”

“董卓老贼！！！”

袁绍猛地拍案而起，案几应声碎裂。他双目赤红，额角青筋暴起，如同一头发狂的雄狮。

“我袁本初若不杀你，誓不为人！”

他猛地抽出佩剑，一剑斩断帐内立柱，厉声喝道：

“传令全军，即刻进军虎牢关！我要亲手砍下董卓的头颅，祭我叔父在天之灵！”

曹操快步上前，按住袁绍的肩膀，沉声道：

“本初，冷静！董卓此举，正是为了激怒你，若贸然进军，恐中埋伏！”

袁绍一把甩开曹操的手，怒目而视。

“孟德！死的不是你曹家人，你当然能冷静！”

曹操面色一沉，正欲再劝，袁术却冷笑一声，阴阳怪气道：

“本初兄，叔父惨死，你若是怕了，不如让我领军先行？”

袁绍猛地转头，眼中杀意凛然。

“袁公路！你再说一遍？！”

眼看袁氏兄弟剑拔弩张，刘备连忙上前，温声劝道：

“二位且息怒！大敌当前，切莫内讧。董卓残暴不仁，我等当齐心合力，共诛国贼！”

袁绍深吸一口气，勉强压下怒火，咬牙道：

“好！传令三军，明日卯时出发，首取虎牢关！”

他猛地一挥袖，转身走出大帐，背影肃杀如铁。

钟沉与刘备视线交汇，瞬间领会了对方的意思。

待众人散去，钟沉独自穿过营帐间的阴影，来到一处隐蔽的校场。

月光下，徐荣正操练着新拨来的两千袁军，喊杀声在刻意压低的情况下依然透着肃杀之气。

"文良将军好兴致啊。"

钟沉倚在校场木栏上，看着月光下整齐划一的军阵。

"这批新兵练得如何？"

徐荣头也不回，手中令旗一挥，阵列立刻变换成锥形突击阵：

"西千五百袁军己融入我军体系，现在就算袁术来要，也带不走了。"

他转身时，铠甲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你确定那袁公路不会翻脸？"

钟沉轻笑一声，羽扇轻点校场旁的军帐：

"进去说，玄德公马上就到。"

帐内，钟沉展开一幅精细的洛阳周边地图。刘备悄然入内，腰间双股剑的剑穗还沾着夜露。

帐内烛火摇曳，刘备解下斗篷，细心地为徐荣披在肩上：

"文良深夜练兵，当心着凉。"

徐荣身形一僵，古铜色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

他抱拳行礼，铠甲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末将...不敢当。"

刘备自是知道徐荣的不自在在何处，轻笑一声，也不多言惹得徐荣尴尬，转向钟沉拱手虚心求教：

“子期，今日袁本初私下又是给我军新拨俩千兵马，这可是明日我等可当先锋的意思？”

钟沉羽扇轻摇，笑着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袁绍今日走的私下，是在和玄德公攀交情，华雄之强他看在眼中，往后吕布之勇更在华雄之上，不过是交易而己，往后怕是少不了云长出手。更何况......”

钟沉顿了顿，扇尖划过袁术营地。

"袁家二人的矛盾，显而易见，我们单单与袁术有了交易，对他这位盟主而言，不是一件好事，玄德公放心收下即可，制衡之道，玄德公往后也是要学的。"

刘备忙摆了摆手：

“子期说的在理，但备不过一小小县尉，什么制衡，还早得很呢！”

钟沉似笑非笑，看向刘备：

“玄德公莫不是尚未仔细算过手下兵马？”

又是转向徐荣：

“文良将军，我军现在兵力几何？”

徐荣拱手向前："我军现有九千八百人。其中骑兵一千八百，弓弩手三千二，重步兵西千八百..."

他顿了顿。

"若算上袁绍那两千..."

刘备手中茶盏"当"地落在案上，热茶溅湿了袖口也不自知：

"竟...竟有万余众了？

"他声音发颤，仿佛不敢相信这个数字。

月光透过帐缝，在刘备脸上投下斑驳光影。这位昔日的草鞋贩子，如今统领万军的诸侯，一时间竟有些恍惚。

"五百乡勇..."

刘备喃喃自语，粗糙的手指着剑柄上的缠绳。

"那年我带着云长、翼德，只有五百乡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