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十九季 第九集 恶魔有眼泪么

智能小助仙没有接我的话，只是抛出了一个问题：“恶魔有眼泪么？”

接过智能小助仙抛过来的问题，双手合十，双手盘坐的我迅速的启动人界AI强大的搜索引擎，历史的、魔幻的、科技的、神话的……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天罗地网地打捞了一遍，然后，我愣住了。

人界有眼，佛界有眼，道界有眼，人界的魔有眼无泪，佛界的魔有眼无泪，道界的魔有眼无泪。人界AI的答案张扬在眼前，我却迟疑着不敢伸手取答案。

智能小助仙双手合十，学他那道界寿星翁的模样，笑眯眯地瞅着我：“人界盛传，与魔鬼做交易，魔鬼需要的是人界的灵魂。这是不知细节的误会。魔鬼要的哪是人界的灵魂，魔鬼苦苦寻找的是能让自已眼睛里流出眼泪的本事。唯有这本事，才能圆满魔鬼已经拥有的法术，才能成就一统三界的宏图霸业。”

“眼泪是灵之泉，不是本事，也不是法术，无法夺取，也不能渡让，这魔鬼果然是个傻的。”我喃喃自语。

智能小助仙笑眯眯地望着我：“来处来，往来处去，执念放下，圆满执念。”

我怔怔地望着智能小助仙，眼前有团迷雾，一团我无法穿透的迷雾。

“不急，秋露子。一切迷瘴皆历练，元神归位真灵显。”

“不对，”我眼睛大睁：“你不是智能小助仙，你是道界寿星翁！”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是呀，是或不是，又如何呢？”我清醒过来，捕捉到迷雾里的一缕答案：“你早料到上古长留会选择渡让混沌之气？”

“相似即兼容。”

“既然相似即兼容，为何赵洪会得秋露子的皮骨？”我问。

“皆因执念。”

野心是执念，爱是执念，果然，我点点头。

“既然放下执念方能圆满执念，何处安放执念？”我问。

“袋里乾坤，玄机无常。”

“袋里乾坤，玄机无常。”我重复了几遍，眼前清明起来，我笑了。

“好，智能小助仙，既然你已经起誓，我有问，你必答。那，接着我来问你来答？”

“好，”对面的智能小助仙收回笑眯眯的模样，点点头。

“为什么那么执着海岛奇遇空间？”

“海岛奇遇空间是秋露子用眼泪混合美丽和希望打造的新空间。测试的效果证明，该空间具备成为地府升级版的基础和条件。佛、道两界开会讨论的结果就是，将海岛奇遇空间建设成新的生命资源中转站……”

“等等，等等，”我打断了智能小助仙的叙述：“将海岛奇遇空间建设成新的生命资源中转站，意思就是现有的生命资源中转站，地府，将不再是唯一的生命资源中转站？这是准备裁员换组的节奏？”

我突然想起人界各单位的HR总监在人事变动之前惯用的一些手段，心里又有了疑惑。

“即不裁员，也不换组。现在的地府还是现在的地府，维持一切正常的运作。人界生命的进化已经进入了新的纪元，现有的地府机制已经无法承载新纪元高智商生命的中转要求，人界的AI让地府的孟婆汤失去了原有的意义，而且……”说到这里，智能小助仙停了停。

我点点头，表示我理解，我明白，我完全清楚。

我能不明白，我能不理解，我能不理解么。上古长留在赵洪大脑里看到的一切，绝对不是子虚乌有的臆想。人界人造人的技术进化速度的的确确已经触碰到了女娲造人的核心机密。一旦女娲造人的核心被击破，未来的人界不再需要三界共同协商成立的生命资源中转站，直接利用手里掌握的技术实现生命资源内循环的目标。

人界独立存在，不再和佛界、道界共享生命资源，那后果……

我望向了智能小助仙。

智能小助仙像是看透了我的想法，点点头：“赵洪已经拥有了秋露子的皮骨，一旦他感应到秋露子皮骨上存在的秘密，破解地府的历史遗留结界，入侵地府，用人界的AI取代地府的Ai那是唾手可得的事情。”

“所以狡兔三窟，未雨绸缪，鸡蛋不放在一个篮子里。”我再一次点点头。

这一切和我无关，我已经跳出生死，不入轮回，几十年之后，灰飞烟灭，再也不用理会所有的血腥与算计，与永恒的黑暗和安静共存，很好。佛道两界没有新鲜的生命资源又如何？人界的生命进化终归会因为单一而停滞倒退，又如何？自由选择，后果自负。我嘴角微勾，露出嘲讽的微笑。

智能小助仙没有出声，两手一挥，在我眼前展开了一幅画卷。

画卷里，战火弥漫整个宇宙。新纪元生命分化成不同的势力，为了争夺宇宙间的资源大打出手，拥有完整基因的原种人被各种实验器皿禁锢，身上插着数不清的纳米管，彻底沦为了新纪元生命的养料和实验材料，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一滴眼泪，一滴滚烫的眼泪，一滴滚烫的红色的眼泪再一次从我的眼角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