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十九季 第五集上古长留的选择题

空间的安静持续了好几分钟。对于马上就要进入2053年，一切以AI为标准来衡量效率的人界来说，一个问题的答案需要几分钟的时间来完成，那简直就是对拥有AI这样高级工具的人界大脑最大的侮辱。

“说吧，智能小仙儿，锁魂袋里我那徒弟到底要做什么选择题？”我懒洋洋地斜靠人工智能生命培养器，懒洋洋地问。

悟出了宇宙间最大的奥秘，眼前所有的一切都变得如灰粒般渺小起来。我突然理解了漂流在黑暗空间里的马哥布回答阿拉丁大神的声音为什么会那么懒洋洋的没有活力。参透了一切秘密，没了方向，能不懒洋洋么。

“是这样，”智能小助仙端正了一下自已盘腿坐在空中的姿势，以标准的瑜伽双盘式得意地浮在空中，然后继续说：“以上古长留目前的情况，他有两种选择。第一种选择，我松开锁魂袋，上古长留钻进你打印好的躯体，随我回地府销案，然后灰飞烟灭。第二种选择，我松开锁魂袋，上古长留钻进你的打印躯体，将浸润过秋露子皮骨的混沌之气过渡给你的躯体，丧失几千年进化出来的神识和五感。我用我那道界寿星翁师傅教我的法术，将失去混沌之气，重新蜕化成上古浮游生物原始状态的上古长留装回锁魂袋，带回地府销案，然后放回奈河水中，永生永世以懵懂混沌的虫物存在。”

“等等，”我突然想到了什么：“上古长留徒弟，其实你已经做了选择，对不对？”

“是的，秋露子师傅。”锁魂袋里清亮透明的声音干脆直接。

“我猜，你选择了将混沌之气过渡给我。对吧？”我问。

锁魂袋里清亮透明的声音还没开口，以瑜伽标准双盘坐式浮在我眼前的智能小助仙模仿他那道界寿星翁的表情，笑眯眯地抢先开了口：“朱鹏师弟，你是怎么猜到的？”

“都是干AI的，这还用猜么？”说完，我双手一划拉，展开虚拟显示屏，回放纳米追踪器传过来的影像。

影像里，智能小助仙正在说话：“如果你答应，我就带你离开地府，一起去你那秋露子师傅的地盘。如果你不愿意，也可以。你秋露子师傅为你打印好的躯体我可以用法术变成可以进去地府供你临时借用的魂壳。”

“朱鹏师弟，你怎么可以用这么下作的手段偷窥我的工作？！”智能小助仙坐不住了，直接站起身来，冲到我面前，表示抗议。

“我怕智能小仙儿学你那不靠谱的道界寿星翁师傅，趁我离开的功夫，一个爽约跑路，一个欺负我那上古长留徒弟！”我学智能小助仙的表情，回了他一个笑眯眯的模样：“再说呢，你不也跑进你那道界寿星翁师傅用灵芝划开的空间里，去偷窥秋露子，也就是传说中从前从前从从前的我的隐私么？礼尚往来，一报还一报，大家扯平。”

“秋露子师傅，你这影像可以在地府播放么？”锁魂袋里清亮透明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

“地府有AI，只要拿到授权，我这影像是可以上传过去，由地府AI进行格式转换，然后播放的。”我温和地告诉锁魂袋里的上古长留。

“咦，上古长留，你怎么知道这叫影像？地府AI没有开放影像播放系统，所以地府的工作人员并不知道人界的影像长啥模样。就是我那道界的寿星翁师傅也是拜访了你秋露子的空间之后，才对影像二字开始有认知。你又是从哪里学来的？”智能小助仙又腾起了八卦之心。

“雷波小仙，您忘记了，我可是在赵洪的大脑里生活了十年。赵洪可不仅仅是生命进化的顶级科学家，赵洪还是人界AI最出色的玩家。十年，我没有秋露子师傅成为AI主人的本事，这些人界的常识我还是不缺的。”锁魂袋袋里清亮透明的声音谦虚又礼貌，让我心生欢喜。

我柔声地问道：“上古长留徒弟，为何要在地府播放影像？”

“秋露子师傅，我没有机会当面告诉我心爱的姑娘她有多美。我想请秋露子师傅以人工智能生命培养器打印出来的躯体的样子，生成一个AI虚拟人，配上我的声音，在姑娘面前播放，让姑娘知道，她在我心里有多美。告诉她，宇宙间，除了抛弃了人界七情六欲隐身成神的丈夫，还有卑微的我在远处默默地守望了她上千年。”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我低低地吟诵了两句诗，然后大声地回答锁魂袋里的上古长留：“你若真心喜欢心中的姑娘，你就自已去当面告诉她。这是你自已的事儿，我不会帮你做AI虚拟人，我也不会同意你进去我的躯体。”

说完，我抬头直视智能小助仙的眼睛：“雷波师兄，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佛道两界的功法转让讲究一个你情我愿，需要转让方和受让方都同意的前提之下，功法转让才能保持原有的价值，对吧？”

智能小助仙点点头，正想开口，被我摆手阻止：“雷波师兄，我不接受上古长留的混沌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