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螃蟹的脚印

“行，挺好听的。”他憋着笑，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

两人闲聊几句，也就来到红树林边缘了。这里的泥滩要比外面软得多，稍不留神就会陷进去。

“哎，小心点，这里的淤泥黏性大，别一下子踩空就陷进去到膝盖里。”

“我知道，小心走就行。”

她果然很谨慎，踩一脚看一下，确定没问题了再往前挪半步。趁着这个空隙，她还左右打量了几下，想看看有没有螃蟹的脚印或者小洞口。

“磊哥，你看这儿有没有小螃蟹洞？”

“红树林边上一般是弹涂鱼多，螃蟹嘛，也有，不过得仔细瞧。”

“弹涂鱼？”她一愣，“你是说那种眼睛长在头顶上，能在泥里蹦来蹦去的小鱼吗？”

“对，就是那玩意儿。你要是喜欢，待会咱们也可以试着抓几条。不过吃是吃不了多少，一般拿来炸着玩，或者喂鸡。”

“哈哈，那东西我也吃过，油炸弹涂鱼挺香的，骨头都酥脆的。”

“你还真吃过？行吧，你可真是什么都敢尝。”周家磊半开玩笑，半是讶异，“我看大多数城里人，对这玩意儿还挺嫌弃的。”

“有机会尝到新鲜的海货，为什么不试试？我可比你想象得能吃能玩得多了。”

她语气里带着几分傲娇，眼看着眼前淤泥下冒出一串小气泡，忍不住伸手指了指：“磊哥，这……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你眼神不错嘛。”周家磊眉毛一挑，示意她先别吭声。他轻轻走过去，用脚尖拨开一点泥，果然看到了一道细微的裂缝，还有一个略微塌陷的小洞。他小声道：“你先别动，我让你见识一下怎么抓弹涂鱼。”

话落，他将钳子夹在腰间，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小小的泥耙，然后顺手抄起旁边的破旧渔网。做完这一切，他轻手轻脚地往那小洞走过去，让廖婧希在后面等候。

她瞪大眼睛，格外期待。

只见周家磊蹲下身，将小渔网悄悄罩在洞口的上方，接着用泥耙从边缘处往洞中心刮了刮。动作轻柔却又很快，生怕大力搅动惊扰了里面的东西。很快，洞口的水面就被他刨开一个浅浅的凹陷，露出了一个浅棕色、滑溜溜的小脑袋。

“噗嗤！”那条小弹涂鱼一下子蹦了出来，想要跳回泥里，可惜被渔网罩了个正着，它只能四处乱跳，却怎么也跳不出那张小网。

“哎，看见没？”周家磊得意地提起网，把那条弹涂鱼甩进了一个小水桶，“这东西挺灵敏，一般人不熟悉它的习性，很难一下子抓住。”

“哇，你这也太熟练了，我要是自已来，肯定一脚就把泥给踩塌了，还吓跑它。”廖婧希拍着手，啧啧称奇，“行，我服你！”

“哈哈，你可别光拍手，赶紧过来学两手。来来，你跟我一起找洞，这红树林里的弹涂鱼还是挺多的。”

“好嘞！”

于是两人又往红树林更深处走了几步，这里树根交错，地面愈发松软。他们翻过几根粗壮的红树根，海水没到小腿，有些地方甚至快没到大腿了。廖婧希小心翼翼，但看她兴奋的模样，显然不觉得脏或者累。

“磊哥，你看，那边是不是有片礁石？”她突然发现，红树林与礁石相交的一片海域波浪比较轻，似乎可以踩过去。

周家磊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点点头：“对，那边还有一小撮礁石没完全被海水淹，赶紧过去看看。”

他们踩着水而行，没几步就来到了那堆礁石前。靠近时就能听见礁石缝隙中隐约传来的水声。

“你先别随意伸手，礁石缝里有时候会有海鳗或者其它带刺的生物，小心伤到手。”

“放心吧，我会先用耙子探探。”说着，她便学着他的样子，用小耙子在石缝附近划拉了两下，“哎，好像什么都没有。”

“别急，海货可不是大马路上的行人，遍地乱跑让你随便看见，”他笑了笑，又从背包里拿出一副手套递给她，“戴上吧，这样手探进去也会安全些。”

“谢了。”

廖婧希接过手套，刚戴好就探着身子，小心地伸进了离地面较低的一道裂缝。冰凉的海水瞬间就没过了手腕，她往里摸了摸，触感滑溜溜的。

“咦，好像有东西……”她下意识地拽了一下，可那东西却滑得跟泥鳅似的，差点让她没抓住。

“我来帮你！”周家磊赶紧蹲下来，扯了一下她的手臂，“你别硬拉，顺着它的方向慢慢给牵出来。”

廖婧希闻言，点点头，试着轻轻向旁边挪动手掌，然后另一只手也伸进去，这才慢慢地把那条东西往外拉。等到露出一截身体时，才发现是一条足有一斤多重的泥鳅样海鱼——其实是海鳗幼鱼。它身体呈长条形，上面花纹不规则，尾巴还不停甩来甩去。

“哎哟，还真是海鳗？”她有点心慌地把鱼举起来，生怕被它挣脱掉。

“嗯，这种海鳗幼鱼肉质挺嫩的，不过要做起来比较麻烦，很多人不喜欢处理。要不然我们先留着，到时候回去让阿姨帮你做个海鳗汤？”

“好啊好啊！”她露出期待的眼神，“海鳗汤可鲜了！不过要先剥皮去骨之类的，对吗？”

“对，稍微麻烦些，但味道绝对值。”

说罢，他找来随身带的渔网兜，把这条海鳗幼鱼先装进去，免得它滑出木桶跳走。这一番折腾，可把廖婧希兴奋得脸都红了。刚才她在石缝抓到的那一瞬间，心脏都有点怦怦跳，这可比逛海鲜市场刺激多了。

“小心哦，再往那边走的话，水更深，红树根也密集，小心脚别被缠到。”

“明白，我会慢慢走。”她一边说，一边环顾四周，发现距离岸边似乎已经不近了，就问道，“磊哥，咱们不会迷路吧？这片红树林还挺大的。”

“不会，这边的红树林我熟。再说，潮水还没涨到最高，咱们只要在涨潮前走出去就行。”

“好，我跟你。”

说话间，二人又往前挪了几步，海水已经没过了膝盖。前方的红树根须非常繁复，有些地方只能侧着身子才能通过。

“先在这里找找看，这块区域的石头多，小螃蟹和小虾都会躲在根须底下。”周家磊指了指脚下，让她注意观察。

“嗯，我看看……”

没一会儿，廖婧希惊喜地叫了起来：“快看，这里有一大堆小洞！”

她所指的那片滩涂上密密麻麻，有不少洞口，直径从一两厘米到四五厘米不等，看上去还挺多。

“这下有得捡了，很可能是沙蟹窝。”周家磊也兴奋起来，“你先把桶放稳，咱们挨个儿试着挖。”

“好啊，好啊。”

两人蹲下来，一个洞一个洞地探查着。廖婧希挖了好几个，都只看见潮湿的沙泥，显然是空窝。正当她有点灰心的时候，突然发出一声惊呼：“咦，这里好像真有东西。”

“我来帮你开挖！”周家磊也很快撑着小耙子过来，仔细听了一下，果然洞里有轻微的沙沙声。他立即吩咐道，“你用耙子慢慢往里掏，我拿渔网兜堵在洞口外，别让它跑了。”

“好！”

她动作轻柔，一点点把沙泥向外拔，原本安静的洞内忽然开始有了强烈挣扎的动静，“沙沙”声变得急促。

“要出来了，要出来了！”廖婧希心里很紧张，深吸一口气，更加小心地挖开上层沙泥。

“我看见它的腿了，别让它掉回去。”周家磊提醒。

就见一个灰褐色的蟹腿先探了出来，随后又是第二条、第三条，一只半个巴掌大的梭子蟹一下子就爬到了洞口！它挥舞着两只大钳子，显然被吓得不轻，张牙舞爪地想退回洞里。

“好家伙，是只梭子蟹！”

“快堵住它！”

眼看梭子蟹要往回缩，廖婧希赶紧把耙子横在洞口，配合周家磊的渔网，将它齐齐堵住。那螃蟹被逼得没有退路，只能往外横着爬，却正好一头撞进了渔网。

“哈哈，逮到了！”她笑得都快合不拢嘴。

“你看看，个头还不错，怎么也得有七八两吧？”周家磊将蟹拎起来，用手一掂，感觉沉甸甸的，“这种梭子蟹肉很甜，做香辣蟹再合适不过了。”

“好耶！”廖婧希眼看水桶里又多了只大家伙，越发干劲十足，“你说咱们还能再挖到吗？”

“得看运气。不过这附近可能不止这一只。梭子蟹喜欢群居，有时候能连着挖好几只。”

正说着，两人继续沿着这片滩涂搜索。果然，没走出多远，又挖到两只梭子蟹，虽然没有之前那只大，但加起来也足有一斤多。看到木桶里的收获越来越丰盛，廖婧希乐得嘴都合不拢，她还不时小声念叨：“这个可以卖好几块钱，那个也能卖好几块……”

“瞧你那财迷样儿。”

“哎，你不知道，大学毕业之后我一直没什么积蓄，这手里的海货都是钱啊！”

“行行行，你慢慢数，以后要是喜欢赶海，就来我们村住几天，保证让你天天满载而归。”

她闻言，心里顿时生出几分向往：“真的可以吗？我都怕天天跟着你赶海，结果抓的东西也不值啥钱。”

“哈哈，你能抓到就是本事，大家都乐意跟你分享。再说了，你看，你刚才那只花盖蟹就已经把你兴奋得不行，说明你还挺享受赶海的过程嘛。”

“确实是，我是真的开心。”她深呼吸一口带着咸味的海风，目光在滩涂和红树间来回逡巡，“我以前只知道赶海是渔村特有的活动，但真没想到这么有意思，还能抓到各种不同的海鲜！”

“对咯，赶海最有趣的，不就是那种未知感吗？谁也不知道下一秒在石缝或者洞里，会不会蹦出一条鱼或者螃蟹。”

“说得对！”她重重地点头，然后突然发现了什么，指着前方不远处，“那个黑乎乎的，不会是条鳗鱼吧？”

他们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一个黑黝黝的脑袋确实浮在水面上，离他们约莫十几米远，正慢悠悠地在红树林边上晃悠，看上去像是一种蛇形鱼。

“那不是海鳗，该是带子鱼或者海蛇什么的，咱们先别惊动它。”周家磊眯眼看了两秒，“看样子更像一条水蛇。不确定有没有毒，别轻举妄动。”

听到“水蛇”两个字，廖婧希立即背脊一凉：“好，我们离它远一点。”

“嗯，我们再往回走一点，这里也算是打了个半圈了，稍微往那头再转一下，估计就能走回岸边。”

“行，我已经收获不少了。”

她看了看桶里叮当作响的螃蟹，里面还扑腾着几条小石斑和那条海鳗幼鱼，心中满足得不得了。

“再看运气，如果能碰到几只跳跳鱼或者再挖到一两只螃蟹，就完美了。”周家磊提起桶，笑道，“走吧，你紧跟着我，别踩到红树根扎脚。”

二人便踏着水浪，缓缓往另一个方向走去。一路上，他们小心留意着脚下的水流和泥沙，一旦发现有明显的洞口或气泡，就会停下来查看。一会儿工夫，还真让他们在一株红树的根部抓到好几只小虾，有的足有拇指长。

“哇，这虾个头还不错，我最喜欢虾煮汤喝。”她把虾捞起来，兴冲冲地说道。

“要是再找到五六只，咱们凑个虾汤就够了。”

“好嘞，继续找！”

兴奋之余，天色也渐渐开始转暖，阳光洒在水面上，波光粼粼。眼看差不多到了返程的时间，廖婧希看着差不多“满载”的桶，忍不住擦了擦额头的汗。

“磊哥，这回收获真多啊，我都抱不动了。”她咧嘴一笑，虽然累，但心情极其舒畅。

“哈哈，你看你，才几斤海货就抱不动了？赶海嘛，就是量力而行，咱们今天收获绝对是超额完成任务。”

“那必须的，等会儿回去，你可得教我怎么弄这些东西做菜。”

“行啊，你想学哪道？清蒸石斑还是爆炒梭子蟹？”

“都想学！”

“贪心。”他无奈地摇摇头，却带着宠溺般的笑意，“好，都教给你。先把桶给我吧，免得你拿不动，来来，我帮你拎着。”

“那就谢谢磊哥喽。”她笑嘻嘻地把桶递过去，自已则腾出手扶着树根，小心绕过一片松软泥滩。

两人就这么一路说说笑笑，时不时还弯腰扒拉两下，看看有没有忽略的海货。等离开红树林，回到略微坚实的沙地上时，廖婧希明显感觉脚步轻快了许多。

“真爽！今天总算体验了一把真正的赶海！”她拧了拧裤腿上沾的泥水，看起来一副狼狈模样，但笑容十分灿烂。

“习惯就好，咱们赶海人平时也就这样，手里满是泥腥味，可这就是生活原本的滋味。”周家磊放下桶，用海水冲了冲手臂，带着几分自豪地说道，“等你再多来几次，就不会觉得狼狈，反而会觉得亲切。”

“我现在就觉得很亲切了啊！”她毫不掩饰自已的喜欢，“再说了，我本来就想逃离城市的喧嚣，体验一下这种原生态的日子。哪怕沾点泥沙又怎么样？只要能抓到海鲜就值了！”

“哈哈，那你还真是个特别的城里人。”

两人又朝岸边走了十多分钟，才重新见到那片熟悉的礁石区。此时潮水又涨了不少，但离最高潮还有点时间，他们还能安全回到岸边。

“我们回去收拾收拾，把这些大家伙给处理了，炖汤的炖汤，清蒸的清蒸，煎炒的煎炒。”

“好，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反正我现在馋得很，就等一口鲜味儿了。”

周家磊哈哈一笑，把桶往上一提，桶壁跟螃蟹碰撞发出“咔啦”声，听得他心里阵阵满足。

“走吧，廖大厨，咱们回去开锅！”

“别叫我大厨，我还只是个学徒。”她撅了撅嘴，随后又眉开眼笑，“不过，等我学会怎么做这些海鲜，就不客气地来炫耀一下我的厨艺了！”

“那我很期待啊！”

伴随着他们愉悦的笑声，清凉的海风拂过两人满是泥点的衣裤，潮湿的空气里弥漫着咸咸的味道，也浸润着满满的收获。一路上，贝壳声、浪花声似乎都在庆祝他们这次赶海的丰收。

就这样，两个人肩并肩地提着装满石斑、螃蟹、海鳗的小木桶，踏上了回村的路。

阳光折射在桶里的海水上，泛着粼粼波光，也照亮了他们的笑脸。远处的红树林，依旧静静地守护着那片海滩，仿佛在等待他们下一次的到来。

“好，你们拎着桶，我把网收了，看看今天的收成怎么样！”

周家磊说着，熟练地拽起绑在木桩上的尼龙绳，一点一点地往回收渔网。海水拍打着礁石，阳光洒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他的手臂绷起了肌肉，拉网的动作显得干脆利落。

“嘿，瞧瞧这个！”

网里翻腾着几条手掌大的鲈鱼，还有几只大钳子晃来晃去的青蟹，几条小鱼被夹杂在海藻中，还没等完全看清，一只活蹦乱跳的大虾猛地从网里蹦出来，啪嗒一声掉进水里。

“哎哟，快捞快捞！这虾个头不小，太可惜了！”

李晓飞眼疾手快，手掌直接朝着水面一拍，竟然真的把大虾给扣住了。他一把捞起虾，脸上满是得意，“哈哈，这么大的虎虾，回去爆炒最香！”

周家磊看着网里的收获，脸上笑开了花，“今天运气真不错，连网带手的，又是鱼又是虾，还捞上几只青蟹，回去可有口福了。”

“别高兴得太早，先把这些弄到桶里，我再去那边的礁石缝里摸摸看，说不定还有更大的家伙！”李晓飞兴冲冲地提起桶，把网里的鱼虾倒进去，踩着湿滑的礁石就往另一边走。

他们踩着细碎的贝壳和海水冲刷过的礁石，一边留意脚下，一边朝着礁石缝隙摸索。海浪轻轻涌来，带来一阵阵海腥味。李晓飞蹲下身，把手小心翼翼地伸进一条狭长的裂缝里。

“哎呦！”

他猛地缩回手，脸上带着惊讶，“有家伙！好像是条鱼，滑溜溜的！”

周家磊见状，立刻递过去一把小抓钩，“别急，慢慢勾出来，别让它溜了！”

李晓飞接过抓钩，小心翼翼地往裂缝里伸，轻轻一探，果然感觉到一条鱼在里面乱蹿。他屏住呼吸，眼睛紧盯着水面，猛地一勾——

“上来了！”

一道银光闪过，一条的石斑鱼被拽出了水面，翻腾着甩起一片水花。

“哎哟，这鱼起码有两斤！”

周家磊一把抓住鱼身，生怕它再挣脱。他用力捏住鱼鳃，把它放进桶里，满脸的得意，“今晚可以做个清蒸石斑了，鲜得眉毛都要掉！”

两人继续摸索，在礁石缝里又发现了几只趴在阴影处的大海螺。李晓飞拿出小刀，小心翼翼地撬了几只下来，“这些海螺煮汤最鲜，咱们回去加点紫菜，绝对美味！”

就在他们满载而归的时候，突然，周家磊指着前方一块突出的礁石，眼睛一亮，“快看，那边有一群跳跳鱼！”

跳跳鱼喜欢栖息在潮间带的礁石上，见人靠近，就像小青蛙一样蹦跳着逃跑。

“抓跳跳鱼得用网兜，咱们绕过去慢慢围，别让它们跳回水里！”

他们悄悄地靠近，蹲低身体，像猎人一样盯紧目标。李晓飞一手提着小网兜，轻轻地向前挪动，周家磊则绕到另一侧，准备随时下手。

“动手！”

两人猛地一合围，几只跳跳鱼吓得四散蹦跳，但还是有三只被李晓飞的网兜扣住了。

“今天咱们走远点，那片礁石区鱼多。”周家磊一边撑着竹篙，一边指着远处。

李大龙点点头，坐在船头，开始整理渔网。“你这网还是去年的吧？破洞补好了没有？”

“补好了，我家小子昨天还帮着缝了几下。”

两人说笑间，小船已经飘到了目标水域。这里水不算深，但海底礁石多，是鱼群喜欢藏身的地方。

“好，开始干活！”周家磊兴奋地吆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