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老教授是这样的人

正在此时，老太太出来了，她向我们打招呼说是去外边有点事，老教授和她絮叨片刻，又与我告别，老太太才慢慢的走了出来，关门声音小小的。

老教授介绍道：“我就说说看，学校论坛的事情，你们当代大学生应该多搞，大搞特搞！‘珞珈论坛’、‘红枫论坛’你们都知道，‘珞珈金秋国际文化节’，有不少外国留学生，你可以去看看。我们武汉大学在中国大学里面也算是仅次于北大清华了，武汉大学是中国外交的‘历史见证者’之一。我们武汉大学已与哈佛大学、耶鲁大学、斯坦福大学、牛津大学、剑桥大学、东京大学等六十多所世界著名大学成为了友好大学，算是兄弟学校。这就促进了中美、中英、中日各个国家之间的友好往来，最重要的是促进了青年交往。尤其是我们与法国的学术交流合作促进了中法两国的友好交往。我们与法国三十几所高校建立了学术关系，被法国总统希拉克称为‘中法合作的典范’。再说你们自已的社团组织的‘樱花诗赛’、‘樱花笔会’两个项目，在武汉地区甚至全国高校都产生了广泛影响，算是魅力无穷。许多法国留学生都十分喜欢，几个法国外教还时不时找我讨论，他们津津乐道，拿来一些现代诗歌给我看，我以为是中国什么大家之作，结果他告诉我，是武汉大学中国学生的作品，真是不可思议。所以呢，我们这些老教授都是大力支持的，这个可以放心。2003年启动的‘校园文化活动超市’是我们武汉大学校园文化活动的一项新的品牌，已形成‘珞珈剧苑’、‘珞珈文苑’、‘艺术竞技场’、‘艺术万花筒’、‘科海扬帆’、‘周末艺苑’等六大板块30多个子项目，内容涉及文学、艺术、科技、实践等诸多方面。算是如火如荼的举办，热闹非凡的进行了。学校党委看在眼里喜在心上。真是后生可畏，长江后浪推前浪，你们算是把我们拍在沙滩上了，看看，都爬不起来了。”老教授有条不紊的侃侃而谈，喜笑颜开。一语落地，结尾一语使我忍俊不禁，没曾料想，老教授很幽默，很幽默。

我笑道：“我们武汉大学留学生不少啊！留学生教育学院怎么样？”突然想起来惠子，她就是留学生，我就这样问老教授，希望了解一下。

老教授介绍道：“我们武汉大学的国际交流与合作由来已久，从20世纪50年代起就开始接收外国留学生了，我们是中国最早接收外国留学生的院校之一。学科齐全是武汉大学接受外国留学生的特色，武汉大学文、理、医等各学科、各专业，都接收来华攻读本科、硕士、博士等各级学位的外国留学生及各类进修生。留学生教育学院是负责武汉大学各类留学生招生、管理和汉语言专业教学、汉语培训的专门机构，同时也是全国HSK考试和对外汉语教师资格考试的考点。”老教授颇为自豪的看着我，他红光满面，容光焕发。

我心里面想既然老教授知道这么许多干脆就向他讨教讨教也无妨，我看着他微微一笑：“教授，樱园，武汉大学樱园的樱花有什么历史吗，我只是知道好像是日本人侵华战争留下的。如果知道许多细枝末节，千万告诉我，我很感兴趣，谢谢您。”

老教授叹道：“干嘛旧事重提呢，算是难以忘怀的伤心难过了。算是我们中国人的伤疤，你想知道？”老教授眼睛眨了眨竟然冒出些许泪花，盯着我，他神情顿时凝重起来。

我迟疑起来，怯生生的低语：“如果，如果不方便，就算了，真是抱歉。”

老教授淡然一笑：“没有关系，我就说一说，让你们这一代年轻人知道知道也是好的。我才不怕别人的流言蜚语呢，现在许多人连‘文化大革命’都胆战心惊的不敢提，可见这些人一点历史责任感也没有？倒是热衷于崇洋媚外的乱搞一气，你也是知道的，今天中国许多城市，包括北京，出现许多外国名称的楼盘，什么佛罗伦萨小镇都出来了，拜托，那是意大利的，中国祖坟上也没有这个名称。我对此严重批评，有本事你打倒我？学‘文化大革命时期’的革命小将批判我，试试看？”一脸不悦的老教授掷地有声，片刻慢慢的心平气和了下来，“好了，我言归正传，我的父亲是抗日战争武汉国民军的一个连长，他曾经告诉过我，武汉大学的樱园算是他永远的伤心难过了。日军从日本引来樱花树苗在武大校园栽植的时间，最早算是1939年。一般认为，日军在此种植樱花的主要目的，是为了缓解住在这里休养的大批日本伤兵的思乡之情，同时也有炫耀武力和长期占领的意思。因此，珞珈山的这第一批樱花，可以说是日本侵华的罪证，也是我们中国国耻的象征，同时也是今日武大樱花的缘起。据当时留守校园的武大老一代园林工人回忆，日军当年在武大种下的日本樱花不超过30株，主要分布在今天的樱花大道上。抗战胜利后，武大于1946年10月复归珞珈山。1947年3月，武大生物系师生观察发现，校园里共有28株樱花树开花，它们均匀地分布在老斋舍三个拱门之间及其两侧的四个门栋前，每个门栋前各有7株。到了1949年初，有人建议将樱花树砍掉，而当时驻守武汉的国军将领张轸师长被中共地下党策反，于3月份投诚后表示，武汉大学是座宝库，里面的一草一木都要保留，于是樱花树得以保存。时间到了1957年，武汉大学主管部门对这些樱树进行了更新。1966年，世人皆知，樱园惨遭劫难，苦不堪言。枝繁叶茂不复存在，只有残花败枝泣涕连连。我想日本侵略者有罪，樱花有什么罪？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可我看来当年的人恐怕不如草木了。1973年，武大农场又从上海引进了一批山樱花，同时再次更新了已老化的樱树。算是新老交替了，这样可以保持樱园的生命延续。由于樱花树的生命周期很短，一般只有二三十年的时间，就像是一个人一样如果只有青春没有中年壮年和暮年该有多么可惜。1939年由日本人种下的第一批日本樱花，50年代更新时已基本死绝，因此，我们今天在武大樱花大道上所看到的日本樱花，已远非当年日军所留下的花种了，而多为原种的第二代、第三代。近20年来，武大园林工人还在不断地对其进行补栽。说到这里我多么期望日本人也可以像樱花一样更新换代，那些军国主义的思想可以死绝，日本人可以洗心革面、焕发生机，成为中国人的好朋友、好伙伴。”老教授一语落地马上显出一些悲凉一些感慨万千还有许多希冀。我点点头，心里面顿时复杂万分，原来樱园这样令人感慨万千。

老教授接着说：“日本的樱花再次来到武大珞珈山，已经是30多年以后的事情了。但这次已非国耻的印记，而是和平与友谊的象征。1972年，中日邦交正常化，日本首相田中角荣访华，向周总理赠送了1000株大山樱，其中800多株留在了北京，种植在如今的玉渊潭、植物园以及陶然亭等京城几大公园里，虽然呵护有加，但绝大部分樱花还是死去了。你说奇怪不奇怪？100株植于周总理曾居住过的南京梅园新村。由于周总理也曾在武汉大学居住过，于是中央有关部门便将其中50株转赠给了武汉大学，由园林部门栽植于半山庐前，1976年的春天开花以后非常的勃勃生机。看看吧，在咱们武汉大学就活下来了。1983年1月15日，为纪念中日友好10周年，日本京都府日本友协和日本西阵织株式会社的迁先生向当时在京都大学学习的武汉大学生物系教师王明全赠送了100株垂枝樱苗，经王明全转赠给学校后，栽植于枫园三舍南侧公路边和樱园附近，1986年全部开花。听一听，又是全部活下来了。1992年，在纪念中日友好20周年之际，日本广岛中国株式会社内中国湖北朋友会砂田寿夫先生率团访问武汉大学，赠送樱花树苗200株，后栽植于八区苗圃，现今武大校园各处的樱花树苗，除武大园林工人自行培育的之外，大多都来自于此。80年代，武汉大学绿化委员会成立后，对校园内的樱花树进行了全面、合理的布局，扩大了樱花的栽植地段，使樱花树从樱花大道及其道下的广阔地带，逐步扩展到了鲲鹏广场、第四教学楼、人文科学馆以及行政大楼等处。1989年的春天，武大园林科从东湖磨山植物园引进云南樱花16株，栽植在校医院前公路北侧。1991年到1993年，这些樱树共生樱苗近600株。1995年，武大校友、湖北省农科院研究员张朝臣研究出试管樱花，大大缩短了樱花的生长、开花时间，很快受到园林部门的青睐。时至今日，武大校园内已有樱树1000多株，内含日本樱花、山樱花、垂枝樱花和云南樱花共四个植物学种和十多个栽培品种或变种。所以武汉大学樱园就举世闻名了。”老教授此言一出，善气迎人。

我饶有兴趣：“教授，关于樱花，是怎么样的花卉，是不是日本独有的？”

老教授介绍道：“樱花是世界著名的花木之一，在植物学分类上属蔷薇科(Rosaceae)樱属(Cerasus Mill.)落叶乔木，少数为常绿或灌木，主要产于北温带的中国华南、长江流域、华北、东北以及日本、朝鲜等地。我国是樱花的主要原产地之一，早在秦汉时期，樱花栽培已经运用于宫苑之中，皇亲国戚才可以一饱眼福。唐朝时就普遍出现在私家庭院了。所以说樱花不是日本的独有，还是中国的祖传。”老教授认真的解释起来，他的英语水平令人大为吃惊，相当的流利标准。

我笑了笑：“原来还是中国的，而且是唐朝的。日本喜欢唐朝，我明白了，明白了。”我顿时恍然大悟。

老教授点头一笑：“当然，要想了解日本，你必须到中国唐朝看一看。”

我追问：“那么每年的赏樱，我们学校怎么安排？人满为患怎么办？”

老教授介绍道：“咱武汉大学是有着百年历史的名校，武大不仅有浓厚的学术氛围，而且美丽的武大校园更是名声在外，被誉为全国最美的大学校园。而武大樱花就是其中最为美丽的一景！对吧？前几天来看樱花的情况就是人满为患。的确是武汉大学的一个问题。武大樱花开于三月中旬，至下旬最为鼎盛，花期较短，仅13到20天左右。每年三月，樱花盛开之时，有百万以上来自全国各地的游客慕名而来，大有‘三月赏樱 唯有武大’的意趣。而学校领导和学生会均表示从未组织‘樱花节’，游客都是慕名而来自发入校，但学校要组织学生们为游客服务。我们是学校，不是公园。学校不可以强制拒绝游客，不拒绝的话，又容易引发不少社会问题。算是‘进亦忧，退亦忧，然则何时而乐耶？’一方面这个樱园可以提高武汉大学全国知名度，许多家长、青年来看樱花，也就会了解武汉大学。另一方面，交通、环境，各个方面的问题层出不穷。算是考验武汉大学了！”老教授此言一出，我点点头，感同身受。

时间不早了，我看了一下手机已经是中午十一点了，我就不好意思的看着老教授：“那么，可以去杭州了吗？”

他笑了笑，炯炯有神的眼睛盯着我：“你还挺着急的，等通知吧！我刚刚说的看来你还是没有明白，没有懂得。你真是令人有些失望！”

我说：“教授要言而有信的。”

他呵呵一笑使劲的点点头，眼珠慢慢的转了转：“不好意思，我老伴没有在，午饭没有准备，好了，你可以回去了。以后可以再聊。”

“好的，李教授再见。”说着我就告别他走了出去。离开他的那个地方后，在路上走着，我心灰意冷起来。

我就想，不就是要让我们完成论文嘛，这论文的署名第一个还是这老头儿的呢，他应该算是不劳而获了。经费有他的全部，却连我的半个手指头都没有。他何必编这样一个幌子呢，真没劲。

看来，大学的教授和幼儿园的老师没有什么区别了。只是一个年龄普遍大，一个年龄普遍小，仅此而已。按这样的逻辑，我们这些个当代大学生不就与幼儿园的那些小朋友一样了么。只是他们没有学会做人就先学会做学问了，而我们学会做学问之后，现在大概要学会做人了。

如此看来，我就觉得，年龄，外表，这些东西往往是可以骗人的，年轻并非总与学识无缘，年老并非总与道德挂钩。虽然是并不确切而正确的，但也尚有几分道理可以揣摩和感悟。当然也是因人而异，因时而变了。果然不出我的所料，老教授在两个星期之后只字不提之前的话了，就连一些抄网上的论文也神奇的通过了。通过的方式是一顿饭，几杯酒，几盒烟。和这个老教授有交情关系要好的几个学生几杯酒几个小菜就把他摆平了，所以什么事情也就这样容易的得过且过了。真是匪夷所思，可也没有什么能够说得清道的明的言语，索性沉默是金吧！

当然，至于我认认真真的写论文，我并不感到什么不应该。我想，这是自已对自已负责的表现，不管别人如何，我是给自已学习，给自已生活的。我要整理好自已的学习和生活，我如何可以把别人的与我的相比呢，人比人，气死人。比什么呢，所以就不去相提并论了，也不去攀比比较了。做最好的自已，有什么不可以呢？

我就这样想着，所以那心情也就舒畅了许多，由开始的不平慢慢地变成了后来的平顺，反而更加激动了，因为我的论文终究见报了，虽然是被XX教授“辅导”的结果，可我还是乐见自已的进步和成功的。这个并不重要，不过后来的事情才让我欣喜若狂呢。惠子知道后很高兴，我更高兴。第一，我按惠子的意思做了，第二，我认认真真的这样去做了。第三，我有了与惠子更多的交流的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