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借故厮杀

果然，从蒿草中钻出十几个大汉，他们每人都背着一个女孩儿，还有长长的羲刀。看得出来，他们非常在意这些女孩的安危，不惜将她们绑在自己身上。

肖无极脸上挤出微笑，下船迎上去，装作热情洋溢地说道：“你们都是羲族的兄弟，快快上船，马上就带你们出城。”

所有汉子都停着没有贸然向前，上官星蕴带着另一位汉子慢慢走过来，只见他口鼻宽阔，个子不高但仿佛蕴藏着无尽的能量，一双深邃的小眼睛时而闪过狡黠时而闪过机智。那汉子走到肖无极面前，目光炯炯地盯着他，上官星蕴介绍道：“他就是水神教左使肖无极，这是我们羲族铜阊洞主察猜。”

“你好，左使大人。”察猜略略躬身致意。

肖无极回礼道：“洞主有礼了，本教准备了这两艘船，还有水关门的凭证，今日便可将你们送往城外。请两位洞主登船吧！”

察猜看了看船上的水手和船工，嘴角露出不易觉察的抽搐，向肖无极说道：“感谢水神教的援手，羲族人恩仇必报，日后若有需要我们帮助的地方，尽管开口。”他故意强调了“恩仇”这两个字，希望对方能理解他的意思，并带着一丝警告的语气。

肖无极早已将他们视为餐桌上的美味佳肴，毫不掩饰地说道：“水神教乐于结交天下朋友，何况我们并非无私相助，无需回报。”

他不给羲族人任何思考犹豫的机会，扭头命道：“准备开船。”

众船工水手应了一声，提锚准备开船。

察猜和上官星蕴对视了一眼，招手示意大家登船。身后的羲族汉子随着察猜纷纷登上了另一艘漕船，而上官星蕴则单独登上了余乐这艘。

在船工的带领下，他们进入了船舱。

肖无极皮笑肉不笑地说道：“铜阊洞主去云州，而你去吴州？”

上官星蕴点了点头并未说话，他目视着族人向他们告别。

两艘漕船动了起来，随着船工和水手们的一番操作，他们一前一后向东缓缓驶去。上官星蕴一直默默地坐在船头，看着漕船沿着蓝湾河畔不紧不慢地前行，突然他开口质问道：“左使大人，你们怎么一直沿着河岸走？”

肖无极早料到对方有此一问，笑道：“凌云洞主，你有所不知。我们这两艘都是漕船，你的族人们躲在船舱之中，里面空空如也一目了然，如何避开官军的检查？唯有将船舱堆满了粮食谷物，将他们藏在船舱的最里面，他们才安全。所以，我们到前方装载些粮食，你就放心吧，包你们安全上路。”说完，他还嘿嘿一笑。

余乐也感觉有些不对劲，但又不知道哪里不对劲。

沿河望去，蓝湾河北岸都是鳞次栉比的房屋，而南岸则是长满了郁郁葱葱的蒿草。偶尔能看到一两间破旧的茅草屋隐藏在蒿草深处，几名光着身子的孩子在草中嬉戏。

一切都那么宁静祥和，有如世外桃源之地。

“左使大人，我们快到了。”水手喊道。

肖无极站在船头，眯着眼眺望远方。很好，一切都已经遵照自己的意思准备停当。数百名教众已经等在河边，每人身边放着几个鼓鼓的麻袋。

上官星蕴马上警觉，腾一下站起，如同标枪一般扎在船头，侧脸向肖无极质问道：“左使大人，你们这么多人站这里干吗？”

“哦，本座早就安排了属下先将粮食装好，等我们过来可以立即装船。人多好办事，咱们还得抓紧出城不是。”肖无极轻描淡写地解释道。

道理可以说得通，但黑压压的人群，给上官星蕴带来了莫大的压力。如果没有女孩子，自己倒是不怕，可现在带着她们，万一与水神教的人动起手来，免不了束手束脚，战斗力要大打折扣。

“靠岸停船。”岸边的狄长老对肖无极佩服得五体投地，向船上的船工水手们挥手喊道。随即低头命道：“准备动手，但不许用火铳，不许伤到女孩们，若伤了她们，难逃死罪。”

“嚯。”教众们低沉地应了一声。

躲在船舱中的羲族人听到船底沙沙作响，这是船底摩擦河床的声音！铜阊洞主察猜立即感觉不对劲，漕船行驶了这么久，怎么还在岸边？

又听到“靠岸停船”的喊声，以为官兵前来截船，因此他立即纵身勾住天窗，拔出一把弯弯的羲刀，勒住最近的一位水手，生硬地喝问道：“为什么停船？”

船舱中又有七八人迅速上到甲板，将甲板上的船工水手们控制住。

肖无极见到前方船只出现异常，厉声喝道：“大胆！”正准备飞身而去，却突然感受到耳边一阵猛烈的劲风。他下意识向右侧躲避两步，回头一望，只见上官星蕴已经向他发动攻击。他立即稳住身形，运转内力，力贯双臂迎了上去。

形势瞬息万变，余乐当场目瞪口呆。刚刚还一切平静，怎么突然就打了起来？只见两人全力搏斗，衣袂飘飘、劲风袭来，场面异常激烈。

“羲族鼠辈，我等好心待你，你们怎么恩将仇报？”刚才看得真切，是羲族人先动的手，肖无极得理不饶人，故意痛声骂道。

反观上官星蕴原本出手招招致命，但面对肖无极时却出手有些迟滞。他刚才突然暴起，是因为察猜在前船发动袭击，控制了水神教的人，他不明所以的情况下，条件反射下先发制人向肖无极出手。想不到肖无极反应迅速，避开了他的突然袭击。听到质问声，心存愧疚的他自然出手不够狠辣。

狄长老见势不妙，立即大吼道：“抄家伙，上！”

水神教教众早已按捺不住，仗着人多势众，嗷嗷地向漕船扑来。

“扑通扑通……哗啦啦哗啦啦……”他们踏入浅水中，水花声四起，有人七手八脚地拉着船头的锚绳往岸上拽，有人扒拉着船边向上爬，有人用长矛向船上的羲族高手猛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