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死对头

沈夜衡上前仔细查看，忽然在白骨之下发现了一枚发霉的腰牌。

仔细辨认还能看清上面的字迹，背面写着“互市良商”，正面刻着白骨主人的名字“金坡”，下面还有一行小字“大燕十五年户部制”。

“也就是说这个金坡七年前大燕刚开放互市时，就到燕京了？”

叶青难以置信，看着沈夜衡。

“把腰牌给赵尚书确认一下，让唐豫章派人把这些东西都搬回大理寺，包括这具白骨。”

“还有，今天的事情一定不要走漏风声。”

沈夜衡有条不紊的安排着，起身走了出去。被叶青叫来的唐豫章看着暗阁，忽然有些敬佩起沈夜衡。

从前，他只以为沈夜衡是个软弱无能的病秧子，几日共事下来，才觉得自己轻看了他。查案水平、行书文采，可以说是众皇子之楷模。

只可惜了偏偏沈夜衡腿部有旧疾，不然以燕帝对他的宠爱，他一定会是太子，将来也一定会是一个极具能力的明君。

“唐少卿可是想到了什么线索？”

叶青看着有些失神的唐豫章，把他从满天思绪中拉了回来。

“噢……没有，在下只是觉得王爷思维敏捷，颇有些佩服。”

叶青微微点头，还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命暗卫协助大理寺官兵把东西都运了回去。

张天行见唐豫章来回忙碌着，赶紧询问情况。

“豫章，可是案情有了进展？”

“师父，我们在东街一处院子里发现了一具尸体，可能与案情有关。”

张天行面色平静：“其他案子，我都派给其他人了，你就安心协助四殿下办案吧。”

“是，师父。”

原本陛下下旨协办，张天行和齐铭应该全力配合才是。都过了大半月了，张天行从来没有过问过案情，唐豫章只当他是被其他案子缠住了，没有时间过问。

今日怎么会忽然过问起来了，他有些疑惑，也不好多问，退了下去。

刑部侍郎李书全也有同样的疑问，本来他还想借着此次机会大展拳脚，哪知齐铭好像不想插手的样子，难道他就不怕陛下真砍了他的脑袋？

“大人，四殿下那边……”

李书全试探的询问着，话还没说完，就被齐铭制止了。

“得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这个案子不好办。你也不好好想想，普通人能做下刺杀皇子皇孙这种大案子吗？十有八九是里边的。”

齐铭斜靠着椅子，一脸幽怨，指了指皇宫的方向。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陛下就算想砍本官的脑袋，那本官也要先活着才是，只怕案子还未查完，你我就身首异处了，是没什么盼头喽。”

李书全看着眼前这个尸位素餐的齐铭，有些无奈，再怎么说，齐铭才是刑部尚书，自己也没什么话语权，也只能暗自感叹。

“再说了，还有大理寺在协查呢，想来也没有刑部的用武之地，咱们就看着风向配合就可以了，何必去染上这趟浑水。”

“本官还有命案要复核，你先下去吧。”

齐铭看出了他的不甘心，起身继续说着。他心理暗自感叹：年轻人就是沉不住气，爱出头。

“是……”

见齐铭如此胆小怕事，李书全忽然有些看不上他。

至少在他看来，在其位当谋其政，而不是浑浑噩噩，得过且过。

他暗自派人打听着案件动向，早已心痒难耐。

赵申收到沈夜衡派人送来的腰牌，连夜派人查找，最终查实与户部收录在册的互市商籍里收录的一致，给出了答复。

“殿下，那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等。”

叶青有些疑惑，皇上给的一个月的期限已经过了大半，光凭两具尸体如何交差？

沈夜衡见他不解，又解释着：“唐豫章不是已经命人把画像张贴出去了吗，如果他还有同伙，见到画像肯定会来了解情况。”

“明让唐豫章把其他地方画像都撕了，就在东街街口张榜。”

叶青这才反应过来，如果他还有同伙活着，看见告示被揭了必定会怀疑有人告密，同伙便会去之前张榜的地方逐一确认，只至东街街口。

“大理寺人手不够，你去齐铭那里借些人手。让刑部的人和唐豫章分别埋伏在金坡院子附近的两个巷口，你带着暗卫乔装混入人群，在东街街口附近隐藏，一旦发现可疑人，立即抓获。”

“要活的。”

沈夜衡费心安排着，希望能有所收获。

齐铭接到沈夜衡的命令，终究是躲不过了。他想起一直想去掺和的李书全，让他带了一队人马全权配合沈夜衡查案。

期待已久的李书全高兴无比，当场就带着人马跟叶青走了。

“在下刑部侍郎李书全，参加殿下。”

“起来吧，本王还记得你，咱们上次在刑部见过。”

李书全头皮一僵，这才想起上次沈夜衡受伤，淑妃来刑部大闹，是自己头铁一个劲的不妥协，这四殿下不是要翻旧账吧？

“李大人莫要误会，本王没有其他意思。具体安排本王已经和叶青交代了，等唐少卿过来，你们三人就各自带队出发。”

“是。”两人齐声回着话。

沈夜衡没有同他计较，他这才放心了下来。

想不到大理寺那边派出的是唐豫章，说起来，他和唐豫章还同窗过一段时间，因两人各项成绩都很优秀，常常被同窗们互相比较，两人的关系因此也不是很好。

不过办案要紧，希望唐豫章不要像上学时那般欧气。

唐豫章匆匆忙忙从大理寺赶了过来，看见李书全这个死对头也在，就浑身不是滋味。

“唐少卿，这位是刑部侍郎……”

叶青还没介绍完，唐豫章就迎了上去，好似还挺热情。

“叶将军不必介绍了，我们认识。”

叶青也没有多想，许是刑部和大理寺也有交叉办案的时候，两人认识也不奇怪。

“不仅认识，而且还很熟，熟到可以彼此信任无间。”

唐豫章故意将“信任无间”四个字吐的清晰，李书全便知道，这些年他还是没变。

“唐少卿别来无恙。”

李书全客客气气的同他行礼打招呼。

显然，李书全可不想同他胡闹，浪费时间。

叶青这才感觉气氛有点尴尬，赶紧把话题从见面寒暄上拉回了正轨，把沈夜衡的安排告知了他们。

李书全好似有些顾虑，倒是唐豫章答应得很开心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