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6章 血战沙场

寒风裹挟着黄沙，在战场上肆虐。侯君集仰面倒在血泊中，断臂处喷涌的鲜血在沙地上洇开一片暗红。他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望着自己空荡荡的右肩，剧烈的疼痛如潮水般冲击着他的神经。

“将军！“数名亲兵嘶吼着冲上前来，用盾牌组成一道防线。其中一人迅速撕下衣襟，死死扎住侯君集血流如注的伤口。

蒙哥站在三步之外，肩头的刀伤同样血流不止。他喘着粗气，眼中却燃烧着胜利的火焰。弯刀上的鲜血顺着刀尖滴落，在黄沙上砸出一个个深色的小坑。

“保护将军撤退！“副将王猛声嘶力竭地喊道，同时举起长矛对准蒙哥，“弓箭手！放箭！“

一阵箭雨破空而来，蒙哥不得不后退数步躲避。他身后的骑兵已经冲入唐军阵中，战马嘶鸣，刀光剑影。战场彻底陷入混乱。

“大人，您先走！“王猛扶起侯君集，却被一把推开。

“滚开！“侯君集用仅剩的左手抓起地上的长刀，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老子今天就是死，也要拉他垫背！“

夕阳西沉，将整个战场染成血色。蒙哥的骑兵如一把尖刀，将唐军阵型撕开一道口子。但唐军毕竟训练有素，在最初的混乱后迅速重整旗鼓。

“列阵！龟甲阵！“王猛高声呼喊。盾牌手立即组成防御阵型，长矛从缝隙中伸出，形成一道钢铁荆棘。

蒙哥抹去脸上的血迹，眯起眼睛观察战局。他肩头的伤口火辣辣地疼，但更让他心惊的是唐军的韧性。这支军队在失去主将后竟还能如此顽强抵抗。

“传令，让左翼的骑兵包抄。“蒙哥对身旁的传令兵说道，“放火烧他们的粮草。“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后方传来。蒙哥回头，看见自己的军师哈桑策马奔来，脸上带着惊慌。

“首领！斥候来报，东南方向出现大队唐军骑兵！“

蒙哥心头一震：“多少人？“

“至少五千，看旗号是李靖的部队！“

地平线上，尘烟滚滚。李字大旗在风中猎猎作响，铁甲反射着夕阳的余晖。这支生力军的出现，瞬间改变了战场态势。

侯君集被亲兵架着退到后方，意识已经开始模糊。他隐约听见士兵们兴奋的呼喊：“是李将军！李将军来了！“

李靖一马当先，银甲白袍，手持一杆亮银枪。他目光如电，迅速扫过战场，在看到侯君集的惨状时，眼中闪过一丝悲痛和愤怒。

“全军听令！“李靖的声音如雷霆般响彻战场，“冲锋阵型，救回同袍！“

五千铁骑如洪流般冲向战场。蒙哥知道大势已去，咬牙下令：“撤退！全军向西北方向撤退！“

夜色笼罩战场，厮杀声渐渐平息。唐军营帐内，军医正在为侯君集处理伤口。帐外，李靖与诸将正在商议军情。

“侯将军的右臂...保不住了。“军医低声道，“伤口太大，失血过多，现在还在昏迷。“

李靖沉重地点点头：“用最好的药，务必保住他的命。“

王猛单膝跪地：“末将失职，未能保护好侯将军，请大帅责罚！“

李靖扶起他：“此非你之过。那蒙哥是突厥第一勇士，侯将军能与他战至如此，已是大勇。“

这时，斥候来报：“禀大帅，敌军已退至三十里外的黑风谷，似乎在等待援军。“

李靖走到沙盘前，凝视良久：“传令全军休整，明日拂晓，我要亲自会会这个蒙哥。“

天边刚泛起鱼肚白，唐军就已列阵完毕。李靖亲自披挂上阵，银甲在晨光中熠熠生辉。

“报！敌军在黑风谷口列阵，似乎要与我军决战！“

李靖冷笑：“正合我意。传令，前锋骑兵准备冲锋，弓弩手两翼策应。“

当太阳完全升起时，两军在山谷前对峙。蒙哥肩缠绷带，骑在一匹黑色战马上，与李靖遥遥相对。

“李靖！“蒙哥高喊，“昨日断侯君集一臂，今日取你首级！“

李靖不答，只是缓缓举起长枪。随着一声号角，唐军如潮水般涌向敌军...

晨雾尚未散尽，黑风谷前已是一片肃杀。李靖的白马不安地刨着前蹄，喷出的白气在寒冷的空气中凝结成霜。他眯起眼睛，透过薄雾观察敌军阵型。蒙哥的骑兵呈新月形排开，显然是打算利用地形优势包抄唐军两翼。

“大帅，敌军左翼薄弱，可命秦琼率精骑突袭。“副将苏定方低声道。

李靖微微摇头：“蒙哥用兵诡诈，左翼示弱必是诱敌之计。“他指向敌军右翼后方隐约可见的树林，“那里必有伏兵。传令，命程咬金率陌刀队隐于中军之后，待我号令。“

号角声起，唐军前锋骑兵如离弦之箭冲向敌阵。蒙哥见状，嘴角露出一丝狞笑，手中弯刀高举：“放箭！“

漫天箭雨倾泻而下，唐军骑兵纷纷举盾格挡。冲在最前的校尉张亮突然马失前蹄——地上不知何时布满了铁蒺藜。数十骑接连栽倒，阵型顿时大乱。

“果然有诈！“李靖猛地一夹马腹，“变阵！鱼鳞阵！“

训练有素的唐军迅速变换阵型，盾牌层层相叠，宛如鱼鳞。蒙哥见计谋被识破，索性率亲兵直取中军：“李靖！可敢与我一战？“

两军阵前，李靖与蒙哥终于正面相对。蒙哥的弯刀带着呼啸的风声劈来，李靖银枪一抖，枪尖精准点在刀背上，发出“叮“的一声脆响。

“好枪法！“蒙哥大喝一声，刀势突变，由劈转削，直取李靖咽喉。

李靖仰身避过，同时枪杆横扫，逼得蒙哥不得不回刀格挡。二人你来我往，转眼已过二十余招，竟是不分胜负。

远处山坡上，苏醒过来的侯君集被亲兵搀扶着观战。看到蒙哥矫健的身手，他独臂不自觉地握紧：“大帅小心...这厮力气大得惊人...“

正说话间，战场形势突变。蒙哥突然卖个破绽，李靖一枪刺空，险些落马。蒙哥趁机一刀劈向李靖后背！

“大帅！“唐军将士惊呼。

千钧一发之际，李靖竟从马背上腾空而起，在空中转身，长枪如银龙出海，直刺蒙哥面门。蒙哥仓促闪避，头盔被挑落，额角留下一道血痕。

“好一个回马枪！“蒙哥抹去鲜血，眼中战意更盛。

就在二人僵持之际，山谷中突然杀声震天。一支打着“尉迟“旗号的骑兵从侧翼杀入战场，为首的正是黑脸大将尉迟恭！

“大帅勿忧，尉迟恭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