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风华绝代高贵妃（上）

过了年，春暖花开，后宫也有好事发生。

五阿哥刚过完周岁，纯妃便有喜了。

双喜临门的好事，让冷清的后宫又热闹了一阵。

同年十二月，纯妃生下六阿哥，取名永瑢。永瑢容貌出众，很像纯妃，乾隆十分喜爱。

这个年因为永瑢的到来，热闹得庆祝了一番。

只是如懿和贵妃都告假了。

过了初一，时间来到了乾隆九年，听闻贵妃一病不起，乾隆打破了以往初一去皇后宫里的规矩，来到了贵妃宫中。

不知是不是因为贵妃缠绵病榻的缘故，咸福宫也冷清了很多，即便宫室依旧华丽，却有一种颓败的感觉。

乾隆没叫人通报，自己走了进去，殿内弥漫着汤药的味道，这是一种没有生机的味道，乾隆心都灰了一半。

再往里走两步，却听到了永璜的声音，他没想到永璜居然在这里，便驻足听着。

隔着屏风，他看到永璜坐在床边，过了年，永璜也有十六岁了，从背影看，己经是一个挺拔的少年。

“额娘，今日初一，不宜服汤药，您可难受？”

高贵妃笑道：“傻孩子，额娘不难受，今日感觉好了很多，许是，新年新气象吧。”

大阿哥立马安慰她：“额娘说得对，儿臣瞧着，额娘精神好了许多，今年身体一定会好起来的……”

大阿哥说着，声音己经哽咽。

自去年冬天开始，高贵妃便缠绵病榻。

太医换了一个又一个，都摇头叹息，都说高贵妃时日无多，安心将养着，也不过一两年的光景。

本来贵妃还撑着门面，听了这些太医的话，心散了一半，也不再像往日一样要强。

高贵妃之前只是身体差，去年又添了心疾，过于她本身就有心疾，只是以前没有显出来。

她时常觉得心口疼，疼起来身体麻木，不能正常行动，心口不痛的时候，想要出门转转，却发现走路多了喘不过来，夏日更甚，身上时常浮肿，冬日又十分畏寒。

譬如现在，她身下垫着厚厚的狐皮，却还是觉得冷。

“额娘，有没有什么想吃的？儿臣喂您。”

高贵妃却摇了摇头：“额娘什么都不想吃，永璜……”

“你们母子两个说什么悄悄话呢？”乾隆在外面听了一会儿，两个人说得话，灰心又丧气，便走了进来。

“贵妃今日气色很好。”乾隆走进去，故作轻松地拿起坚果送进嘴里，“等过两个月天气暖和了，想必也大好了。”

永璜没想到乾隆会突然进来，立马跪下请安：“给皇阿玛请安，既然皇阿玛在此，儿子便告退了。”

乾隆点了点头，永璜便退了出去。

“永璜最近蹿得挺高。”乾隆又转移话题。

高贵妃撑着起来要行礼，乾隆连忙坐在她身旁，将她按了回去：“贵妃不必多礼。”

高贵妃又躺了回去，笑道：“皇上，今日是初一，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朕今日无事，随便逛逛。”乾隆的眼睛在屋子里乱看，就是不正视高贵妃的眼睛。

高贵妃心知肚明，乾隆昨夜除夕没见她出席，问了太医，这才一大早赶来。

病人跟前不言生死，乾隆刻意回避着她的病情，便随意找各种话题。

高贵妃笑了笑：“今日初一，臣妾却没有梳妆，确实有些失礼。”

乾隆认真看着高贵妃：“不失礼，贵妃依旧貌美，风华绝代。”

高贵妃不自然地整理了一下头发：“臣妾病容憔悴，也老了。”

说完这句话，高贵妃久久看着乾隆：“皇上风采依旧。”

乾隆本有很多话想说，也是调整好情绪才来的，但没想到，看到贵妃的一瞬间，千言万语也说不出口。

自信了半生的帝王，第一次产生了逃跑的念头。

这时，李玉走了进来：“皇上，皇后娘娘，嘉妃娘娘，愉嫔和五阿哥到了。”

乾隆长松了一口气，总算从压抑的情绪中缓解过来。

皇后带着众人走进来，又是一通行礼，将悲伤的氛围驱散了。

皇后坐在她身旁：“以前在王府的时候，过年咱们几个总在一起，做灯笼，剪窗花，贵妃，你看，这是嘉妃和海兰做的，本宫偷懒了，只能借花献佛了。”

高贵妃从锦盒中拿出精致的剪纸：“嫔妾就想着这个呢，一会儿就命人贴起来。”

乾隆笑道：“都初一了，还贴窗花呢？”

“不是的皇上，臣妾有一本册子，专门用来贴剪纸的。”高贵妃眼中迸发出光彩，整个人精神了许多。

乾隆见她高兴，自己在这里反而叫她们紧张，便说：“你们在这里陪着贵妃，朕出去见大臣了。”

乾隆走到外面，外面居然开始飘起雪花，乾隆望着天，长叹一声：“怎么又下雪了，李玉，命内务府多给贵妃送来红罗炭，打听着贵妃想吃什么，务必第一时间送过去，要热热的。”

李玉连忙应承。

乾隆走出咸福宫，一时间茫然无措，不知该去哪里：“贵妃，不会有事吧。”

李玉忙说：“新年己过，贵妃娘娘定然会长乐无忧。”

可惜，李玉的话并没有应上，贵妃的身体还是越来越差。

时常长久得睡着，又短暂的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