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暴露

玛菲不由的问道，“Kieran，这件事后，你会离开这儿吗？”

傅行渊缓缓回头，他没想到玛菲会问出这句话，他沉默了一会后，说道：

“May be.”

清沉嗓音带了些磁性，微微的颗粒感敲击在耳畔，似有若无的缱绻。

玛菲最终也不知道傅行渊的答案，Maybe yes or Maybe not?

她也没有再问下去，因为眼下有更能困扰她的问题。

最终玛菲还是改了点数，但没改太多，5.0，这是她的底线，也是团队的底线。玛菲没有忘记来公司的最终目的，她是要从她父亲手中拿到公司的，得人心才是她目前最需要做的。

所有的一切如期进行，每一个结果都在计划之中，但玛菲心中总有些不安，就好像太顺利了。

对，太顺利了。

玛菲在公司实习也有不少时间了，在她的认知里，金融，尤其是投行这种风险很大的行业，有赚有亏，数字波动幅度是很大的，纵然是傅行渊，也不能保证实施过程的变数。

就好比预案当中，预计某个时间点的股价涨幅是42%，那么实际股价涨幅大约会在39%或是45%，亦或是更偏离些。

但是这次的案子却不一样，每一次实际股价和预期股价相差不超过2%，太过精准了。

就连玛菲这种刚进投行没多久的菜鸟都能看出来，老德尔不会看不出来。

这几天，他被杰瑞的事情弄得心力交瘁，白天忙着调查搜索，晚上忙着安抚情人，说他夜不能寐都不为过。

可是当他静下心来思虑时，他发现整件事情都透露着一股不对劲，一切都来得太过巧合。每当他想辞退傅行渊时，总有这儿那儿的事情冒出来，先是玛丽来公司大闹特闹，再是杰瑞被绑架。

这时候，傅行渊总会不计前嫌的站出来，前有帮他劝解玛丽，后又给公司揽下了个大项目。那个项目他看过了，确实是没什么问题，唯一的一个5.6的风险也被玛菲降下去了。

可是整件事情，傅行渊始终像是一个圣人俯瞰着这一切，他高高在上，把所有人都玩弄于股掌之间，老德尔觉得傅行渊是想告诉自已，他没了傅行渊寸步难行，因此他不得不依附于傅行渊。

老德尔越想越不对劲，他直觉这样下去绝对不行，不仅他要完，公司也要完，老德尔赶紧叫来心腹。

“你去调查一下傅行渊这几天的行程，还有MH公司的资料，越详细越好。”

老德尔的脸色阴沉得如同乌云密布，像毒蛇一样得眼睛看向办公室门口。

......

“Kieran，董事长请您去办公室。”请人的是威廉，老德尔的秘书，亲信中的亲信。

傅行渊斯文的放下笔，笑着说道，“好，稍等，我穿个外套。”

“傅总请动作快些，董事长有点急。”威廉说出的话不似前几次那么尊敬了，阴阳怪气的样子让门口的李烽微眯了眼睛。

李烽没忘记刚刚威廉那副嚣张的样子，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威廉一把推到旁边，那样子仿佛不是来请人的，倒像是来押解犯人的。

傅行渊那是那副样子，云淡风轻，不以物喜不以已悲，仿佛什么事情都打动不了他，就算是威廉这样的小角色的嘲讽，也不能让傅行渊生气。

威廉突然知道老德尔的感觉了，他明白为什么老德尔看不惯傅行渊。

傅行渊对人温柔有礼，但这并不是真心实意的，而是他骨子里刻下的教养。恰恰相反，傅行渊平等的看不起他们所有人，他没有恶意，而是习惯于从小到大使唤别人。

威廉想起刚刚傅行渊看他的眼神，他恍然觉得，自已在傅行渊眼里可能是小丑，可能是司机，但绝不可能是秘书。

威廉第一时间感觉到的并不是愤怒，而是害怕与恐惧。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会从小养出这种底气与自信。

威廉没有忘记自已曾经调查过的傅行渊的资料，上面写着傅行渊出生在Z过港岛的普通人家，父母双职工，有个哥哥在警察局工作。

可是，真的是这样吗？他看到的也许是傅行渊想让他看到的。

克里斯德尔投行董事长办公室

“请进。”老德尔苍老不失威严的声音响起。

傅行渊微微用力打开门，抬步向里走。老德尔仿佛早就在等他了，这次老德尔准备的是咖啡。

“来了？坐。”老德尔指了指对面的沙发。

傅行渊眯了眯眼睛，闻言坐下了，只是没有端起杯子喝咖啡。老德尔也顾不上管这个，他已经猜到了事情真相，就不会放任傅行渊继续在他的公司为非作歹。

“MH的做空案是你提案的吧？”老德尔瞥了眼傅行渊。

傅行渊靠在沙发背上懒洋洋地说，“嗯对，我给您看过的。”

老德尔气急反笑，“对，我是看过。但只可惜我眼瞎，放了你这头恶狼进来！也怪我自已，没看出其中的猫腻！”

“这话怎么说？”傅行渊挑眉问道。

老德尔冷哼道，“事到如今，你不用再演戏了！你别以为我查不到这个项目的漏洞，我已经吩咐下去了，立即叫停项目！”

傅行渊沉默片刻，嘴角勾起一个意义不明的微笑，老德尔见状顿感不妙，只见傅行渊说道，“可是现在这个项目已经不由你一个人说了算了，或者说，这个公司已经不由你一个人说了算了。”

老德尔微微睁大眼睛，“我就知道是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是因为我先前要你回国？”

傅行渊没回答老德尔的问题，他缓缓直起身子，棱角分明的下巴微抬，明明他还是戴着那副银框眼镜，可整个气势却陡然转变。

原先那个彬彬有礼、温柔儒雅的Kieran转变成了如今的矜贵清冷、气势逼人的傅行渊。

他的凤眸透露着不屑，看向老德尔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蠢货。如黑曜石般的眸子闪动着光泽，清俊的面容似笑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