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殡仪馆惊魂夜（上）：纸扎人动了！

出租车碾过最后一个减速带时，后视镜里闪过三辆黑色越野车。司机师傅把《大悲咒》音量调到震耳欲聋："姑娘，大半夜去殡仪馆还带外卖？"

我死死攥住装着AJ鞋盒的塑料袋。后座纸袋里渗出红油，师父临走前塞给我的麻辣烫正在发酵某种可疑气味。手机屏幕亮起第17个未接来电，备注"债主"的号码发来新消息：【冷藏柜第三层，用杨枝甘露扫二维码】

殡仪馆的LED灯牌在雨幕中滋啦作响，像块接触不良的灵位。推开玻璃门的瞬间，腐臭味混着香烛气息扑面而来。值班室传来咿咿呀呀的黄梅戏，穿藏蓝工装的老头正就着卤鸡爪看《甄嬛传》。

"北斗星君送快递。"我嗓子发紧。

老头筷子尖的鸡胗"啪嗒"掉进辣油。他浑浊的眼球突然精光四射，从抽屉掏出个带天线的老式遥控器按下。停尸间的金属门缓缓开启，冷气裹着机械运转声涌出来。

"顺着绿色应急灯走，"他舔掉嘴角的辣椒籽，"看见纸人童子别对视，听见小孩笑别回头。"

冷藏柜的荧光把走廊切成惨白方格。第三个柜门粘着褪色的喜糖包装纸，扫码瞬间，柜内突然传来指甲抓挠声。我下意识后退半步，撞翻身后祭台上的骨灰盒。

"喵——"

黑猫从供桌底下窜出，金瞳在黑暗中亮得妖异。它嘴里叼着半截手指，等等，是泡椒凤爪？我这才发现所谓的骨灰盒里全是鸭脖和啤酒，二维码扫出的也不是寄存信息，而是《绝地求生》的游戏下载页面。

"玄机子这老狐狸！"我踹了一脚嗡嗡作响的冰柜，"拿殡仪馆当菜鸟驿站？"

"哗啦——"

顶层柜门突然弹开，雪片似的快递单倾泻而下。在满地"殡葬用品"的包装箱里，那双AJ的物流信息格外刺眼——寄件人姓名被咖啡渍晕染，但发货地址分明是青云观后山的乱葬岗。

黑暗中忽然响起童谣。穿着红肚兜的纸扎人不知何时围成一圈，腮红在冷柜蓝光下泛着尸斑似的紫。领头那个扎羊角辫的女童纸人突然转头，脖颈发出干竹篾断裂的脆响。

"姐姐。"朱砂点的嘴唇一开一合，"要买火柴吗？"

我抄起供桌上的电子莲花灯砸过去，纸人胸腔顿时破了个大洞。纷飞的纸屑里露出微型投影仪，滚动播放着殡仪馆监控画面——凌晨三点的停尸间，无数纸人正在月光下跳皮筋。

手机突然震动，匿名号码发来段视频：师父被反铐在审讯椅上，正用鞋带编中国结。他忽然抬头直视镜头，右手在膝头快速敲击——是摩尔斯电码的【别信眼睛】。

"冷藏室好玩吗？"沙哑的女声从头顶通风管传来。我抬头看见倒挂的脸，四十岁上下妆容精致，嘴角痣随着冷笑颤动，"你师父当年从火场偷走的东西，该还了。"

整排冰柜突然同时弹开，上百个纸扎人像被无形线扯动的木偶齐齐转头。穿旗袍的女纸人踩着高跟鞋逼近，裙摆下露出森白腿骨——这次是真的骸骨。

"王主任！"我抄起燃烧的线香刺向纸人眼眶，"您《甄嬛传》看到甘露寺了！"

值班老头踹门而入时，手里拎着还在播放"臣妾做不到啊"的iPad。他按下遥控器红色按钮，所有纸人瞬间成堆废竹篾。黑猫跳上他肩膀，利爪撕开女人假发——发网里藏着微型摄像头。

"告诉你师父，"他往我手里塞了把带锈的太平间钥匙，"青龙桥下的集装箱该换地方了。"突然盯着我身后瞳孔紧缩："蹲下！"

玻璃爆裂声炸响耳膜。那个羊角辫纸人竟从满地狼藉中站了起来，腹腔里的投影仪正在播放实时画面：穿AJ的师父正扒着警车天窗朝我挥手，背后是冲天而起的火光。

"小心呼吸！"王主任把我推进空棺椁，"他们在空调系统加了LSD致幻剂......"

棺盖合拢的刹那，我看见纸人手中的火柴"嗤"地燃起绿焰。火舌舔舐挽联的瞬间，所有"奠"字都化作同一串数字——正是师父快递单上模糊的订单编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