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真假文物专家的对决

拍卖厅穹顶的水晶灯突然熄灭，应急光源亮起的瞬间，林小满看见玄机子的道袍下露出防弹背心。老头踩在明代黄花梨八仙桌上，手里举着的不是桃木剑，而是激光笔。

"诸位请看大屏幕！"光束点在青铜簋饕餮纹左眼，"《周礼·考工记》载，宗庙礼器目纹皆用阴刻，可这尊......"画面放大十倍，虹膜处竟有0.3毫米的阳刻凸起。

台下骚动中，主拍官扶了扶金丝眼镜："这位道长，您莫不是把三星堆和西周弄混了？"

"要的就是你这句话！"玄机子甩出道袍，露出内衬的考古队制服，"三星堆纵目人像凸目为表意，而西周凸目必藏机括——"他指尖银针猛地刺入铜簋耳部，齿轮转动声惊得前排藏家跳起来。

簋腹应声裂开，微型胶卷滚落红毯。林小满认出那不锈钢外壳上的五角星刻痕，正是师父当卧底时用来传递情报的容器。

"1987年7月15日，秦岭南麓古墓。"玄机子展开泛黄的速写本，某页绘着相同纹饰的青铜器，"真品底部应有我当年刻的北斗七星。"

四名保安从不同方向包抄而来，林小满按下手表侧键。藏在吊灯里的全息投影仪突然启动，滔滔江水在展厅地面奔涌，真正的青铜簋正在江底沙石间泛着幽光。

"快看水草！"某位白发藏家突然指着投影惊呼。缠绕在簋足的海藻间，隐约可见篆体"玄"字——正是二十年前玄机子用金刚钻留下的防伪标记。

光头男突然踹开展柜拔枪射击，子弹却击中突然升起的防弹玻璃。玄机子早算准他站的位置，提前启动了博物馆级安防系统。

"游戏该结束了。"老头摘下假发套，露出贴着头皮的通讯器，"市局刑侦支队，代号'钟馗'，现对涉嫌跨国文物走私的诸位实施逮捕。"

警笛声从四面八方响起时，林小满突然瞥见主拍官袖口寒光一闪。她抓起拍卖槌掷向对方手腕，暗器擦着玄机子耳畔钉入墙内——是把刻着克格勃徽记的拆信刀。

"小心！"她扑倒师父的瞬间，展台突然塌陷。坠入地下通道前，玄机子将青铜簋胶卷塞进她领口："去青龙山找你师叔，密码是你生辰......"

等特警冲开暗门，地下只剩旋转的排风扇。林小满攥着胶卷蜷缩在通风管里，听着追兵脚步声从下方经过。手机突然震动，匿名号码发来段视频：本该在江底的真品青铜簋，此刻正在某间密室被焊枪切开，露出内壁密密麻麻的微缩胶卷，像无数只冰冷的眼睛。

林小满蜷缩在通风管道里，胶卷硌得锁骨生疼。手机屏幕幽光照亮腕表——距离师父失踪已过去27小时，而通风系统每隔四十分钟就会启动一次。

"叮——"

管道突然传来金属敲击声，三长两短的摩斯密码节奏。她摸出玄机子塞给她的铜钱，背面新刻的箭头指向左下方。顺着锈迹斑斑的管道爬行三百米后，豁口处竟挂着件沾满机油的快递员制服。

套上衣服时摸到内袋硬物，是张字迹晕染的火车票。K4786次列车，开往青龙山方向，发车时间显示在43分钟后。票根背面潦草画着八卦图，坎位被朱砂圈出两遍。

"坎为水......"她盯着候车厅洗手间方向，镜面突然蒙上水雾。指尖划过玻璃的瞬间，卦象纹路在雾气中显形——是师父用热感涂料留下的暗号！

刚破解出"14-B储物柜"的方位，广播突然响起寻人启事："林小满旅客请速到服务台，您舅舅在找您。"电子音重复到第三遍时，她看见光头男的三个手下正分头查验身份证。

储物柜里躺着登山包，防弹面料夹层藏着青铜罗盘。当指针疯狂旋转指向西北时，她终于明白师父为何强调生辰密码——罗盘背面浮雕刻着她的出生时辰，此刻正与地磁异常点共振。

"小姑娘，借过。"保洁大妈突然用拖把抵住她后腰，袖口露出黑龙纹身。林小满抓起登山包翻过安检机，把验票员撞进爆米花车。在汽笛长鸣中跃上最后一节车厢时，她瞥见轨道旁有道士打扮的人正收起信号干扰器。

硬座车厢弥漫着泡面味，斜对面戴渔夫帽的男人在画素描。铅笔尖划过纸面瞬间，她认出那是师父侧脸的轮廓。正欲上前，乘务员推着餐车挡住去路："麻辣鸡爪鸭脖矿泉水——"

餐车底层突然弹出暗格，寒光乍现！林小满抄起保温杯砸向杀手面门，热汤泼在素描纸上。男人撕掉画纸露出刀疤脸，从二胡盒里抽出唐刀。

"哐当！"

车厢连接处突然冲进来旅行团，红帽子大妈们举着自拍杆将她团团围住。"小姑娘帮我们拍合照呀！"闪光灯亮起的刹那，林小满被推进洗手间。镜柜弹开露出暗门，接应的列车员竟戴着师父的太极玉佩。

"师叔等你二十年了。"那人撕掉人皮面具，眼下刀疤与玄机子如出一辙，"你师父当年在青龙山......"

车身突然剧烈倾斜，唐刀穿透门板钉在瓷砖上。林小满撞开窗户翻上车顶，狂风卷着煤渣扑面而来。前方隧道口站着个撑油纸伞的旗袍女人，伞骨反射的激光点正锁定她眉心。

千钧一发之际，怀里的青铜罗盘迸发蜂鸣。她纵身跃向运煤车，砸进黑色浪潮前看到隧道内壁的涂鸦——玄机子年轻时画的钟馗捉鬼图，判官笔所指正是青龙山方位。

煤堆里扒出防水袋，里面除了一沓境外报纸，还有枚带编号的青铜钥匙。头版头条赫然是《跨国财团启动末日方舟计划》，配图里的上古铜器与那尊簋的纹饰完美契合。

当她在煤场更衣室换上矿工服时，手机突然收到加密邮件。点开视频那刻，浑身冰透——本该昏迷的玄机子正在某处实验室微笑，身后玻璃舱里悬浮着数百个青铜簋，每个都刻着不同朝代印记。

"小满啊，"视频里的师父挠着鼻尖，正是他每次说谎时的习惯动作，"为师给你讲个故事吧，关于二十年前那场假死......"

青龙山腹地的暴雨像无数银针刺入岩壁，林小满握着发烫的青铜罗盘，看着矿洞石壁上浮现的荧光卦象。那些用夜光涂料绘制的六十四卦，正随着罗盘震动频率变换排列。

"坎上艮下，水山蹇。"师叔戴着防毒面具从暗渠钻出，手里探照灯照出洞顶倒悬的钟乳石，"你师父当年在这埋了七十二个信号增强器。"

林小满刚要开口，罗盘突然迸发蓝光。全息投影在潮湿空气中凝结成星图，北斗七星的勺柄指向某块凸起的玄武岩。师叔用洛阳铲撬开岩层，露出钛合金保险箱的虹膜锁。

"密码是你师父用纳米刺青刻在你视网膜上的。"师叔递来显微镜，"放松眼球，别眨眼。"

激光扫描瞳孔时，林小满听见岩层深处传来齿轮转动的闷响。保险箱弹开的刹那，冷雾中显现出六棱柱状的水晶存储器，表面蚀刻着西周金文与现代二进制码交织的纹路。

"这是量子纠缠存储器。"师叔将水晶插入洞壁接口，岩洞顿时被全息投影填满，"你师父把毕生研究成果，藏在青铜器的纹饰波动里。"

投影画面闪回至1998年，年轻时的玄机子正在敦煌藏经洞拓印壁画。当紫外线灯扫过某尊菩萨像时，衣袂褶皱竟显现出集成电路图样。

"当年我们考古队发现，三星堆青铜神树的年轮纹，实则是量子隧穿效应的立体模型。"师叔调出三维图谱，"那些上古祭祀坑，其实是微波谐振腔......"

突然整个山洞剧烈震颤，碎石簌簌掉落。监控画面显示光头男带着钻探车正在突破最后防线，他们头盔上的夜视仪泛着幽绿冷光。

"带存储器先走！"师叔掀开实验台，露出暗河入口的液压闸门，"顺着地下河漂到17号竖井，那里有......"

爆炸气浪掀飞了后半句话。林小满抱着水晶存储器跃入暗河，防水袋里的罗盘突然发出蜂鸣。借着冷光棒看清河底景象时，她险些呛水——成百上千的青铜簋如珊瑚礁般林立，每个都延伸出光纤电缆汇向深处。

湍流将她冲进溶洞大厅，眼前景象恍如科幻电影：三十米高的青铜神树贯通洞窟，枝桠间缠绕的不是藤蔓，而是超导线圈。树冠处的球形舱室里，赫然陈列着七具冰棺。

"欢迎来到末日方舟。"身后传来机械合成音，林小满转身看见轮椅上的白发老者。他脖颈处的皮肤布满芯片接口，手中遥控器正显示着玄机子实验室的实时画面。

"你师父没告诉你吗？"老者轻点按钮，冰棺盖板渐次透明，"从周幽王烽火戏诸侯，到嘉靖帝炼丹修仙，历代王朝都在秘密研制意识上传技术。"

全息屏播放着惊人画面：冰棺里的朱元璋突然睁开双眼，纳米机器人正沿着他瞳孔纹路重组神经网络。林小满认出那些纹路，与青铜罗盘上的卦象完全一致。

"你手里的存储器，是启动量子永生程序的最后密钥。"老者驱动轮椅逼近，激光瞄准红点在她眉心游移，"你师父二十年前就该完成......"

暗河突然掀起巨浪，玄机子浑身湿透地攀上礁石，手里举着滋滋作响的电磁脉冲器："老不死的，当年你在我茶里掺铊盐时，就该想到有今天！"

脉冲波扫过大厅的瞬间，所有电子设备爆出火花。林小满趁机扑向控制台，将水晶存储器插入备用接口。青铜神树突然绽放幽蓝电弧，枝头的冰棺如莲花次第盛开。

"快走！"玄机子拽着她冲向应急通道，"这些克隆体接收的是公元前221年的脑电波备份......"

身后传来冰棺爆裂的脆响，林小满回头瞥见穿龙袍的身影走出浓雾。那人的面容在纳米机器人重组下不断变换，最终定格成师父年轻时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