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二十 章 陆之扬送她上学

星期一的清晨，天边才泛起鱼肚白，城市还在沉睡之中，宋柚凝房间的闹钟便准时响起。

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从温暖的被窝里钻出来，开始了有条不紊的洗漱。

洗漱完毕后，她来到了宽敞明亮的餐厅，只见陆爷爷和陆奶奶早已精神矍铄地坐在餐桌前等候。

“陆爷爷，陆奶奶，你们怎么起这么早呀？”宋柚凝一边轻轻拉开椅子，优雅地坐下，一边好奇地问道。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带着清晨特有的活力。

陆奶奶脸上洋溢着慈祥的笑容，眼中满是疼爱地说道：“我们人老了，睡眠少咯，想着能早点起来，陪你吃顿早饭。今天你不是要上学嘛，下次再见都得两周以后啦。”

说着，陆奶奶还轻轻叹了口气，流露出对宋柚凝的不舍。

“是啊，”陆爷爷也笑着附和，“等会儿吃完，叫陆之扬开车送你。这小子今年刚考得驾照，不送妹妹，那驾照考着还有啥用？”陆爷爷说话间，眼神里透着长辈对晚辈的期许和调侃。

紧接着，陆爷爷提高了音量，对着厨房的方向大声说道：“阿姨，去喊一下陆之扬，这小子还不起来，阿凝等会儿都要迟到了。”

就在这时，陆之扬打着哈欠，慢悠悠地从楼梯上走下来，嘴里嘟囔着：“不用喊了，我起来了。”

只见他头发睡得有些凌乱，睡眼惺忪，身上还带着几分未睡醒的慵懒。他懒洋洋地走到餐桌旁，拉开宋柚凝旁边的椅子，一屁股坐了下去。

宋柚凝原本还不错的胃口，在看到陆之扬这副模样后，瞬间就没了兴致。她勉强把最后一口包子咽下，然后礼貌地对陆正国夫妇说道：“陆爷爷，陆奶奶，我吃饱了。”

陆正国笑容满面，连忙说道：“好嘞。”说完，他转头对着陆之扬，佯装严肃地说道：“臭小子，别吃了，先送阿凝去学校，可别让她迟到了。”

“爷爷，你这偏心也太明显了吧，我现在都快成了公主的专职司机了。”陆之扬一边笑着抱怨，一边伸手又拿了个包子。

“陆爷爷，其实我可以自已坐地铁去的，真的很方便。”宋柚凝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她不想因为自已给陆之扬添麻烦。

陆正国微笑着，语重心长地说：“阿凝啊，太早了，你一个人坐地铁，爷爷不放心，不安全。还是让陆之扬送你吧。”

陆奶奶也在一旁附和道：“之扬，快去送你阿凝妹妹，别磨磨蹭蹭的。”

宋柚凝听了，默默地低下头，没有说话。大家都以为她是不好意思麻烦别人，其实只有她自已知道，内心的情绪如翻江倒海。

陆之扬小声嘀咕着：“得，家庭地位又下一层。”

“臭小子，嘀咕什么呢？快去快去。”陆正国催促着，佯装生气地瞪了陆之扬一眼。

“得嘞，阿凝公主，小的这就送您上车，快走吧。”陆之扬故意装出一副滑稽的样子，打趣地说道。

宋柚凝听到“阿凝公主”这个称呼，仿佛瞬间被施了定身咒，如坠冰窟。

这个称呼，曾是陆之扬向她求婚时喊的，那些复杂的回忆瞬间涌上心头，让她的心情变得格外沉重。

陆之扬浑然不觉宋柚凝的异样，一路边走边吃着刚刚从桌上拿的包子。

宋柚凝则默默无语地跟在他身后，脚步有些沉重。

脑海中杂乱的思绪如乱麻般缠绕，每一步都似拖着千斤重的铅块。

二人就这样一前一后，缓缓来到了底下车库。

车库里灯光昏黄，车辆整齐排列，寂静中唯有他们轻微的脚步声。

宋柚凝刚想伸手拉开后座的车门，就在指尖触碰到把手的瞬间，陆之扬那略带调侃的笑声仿佛幽灵般在耳边响起。

这笑声就像一把锐利的钩子，瞬间勾起她心底那些不愿触及的回忆。宋柚凝满心疑惑，缓缓回头，目光越过肩膀，看向陆之扬。

只见陆之扬嘴角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明亮的眼眸在昏黄灯光下闪烁着促狭的光芒。他微微歪着头，开口说道：“真拿我当你的司机了，坐前面来。”那语气半是玩笑，半是不容置疑。

宋柚凝凝视着陆之扬，张了张嘴，却又觉得无话可说。

片刻的沉默后，她转过身，伸手拉开前座的车门，动作迟缓而机械，仿佛所有的力气都被抽走。她轻轻坐进副驾驶座，顺手系上安全带，整个过程安静得没有一丝多余的声响。

陆之扬发动车子，引擎的轰鸣声打破了车库的寂静。他一踩油门，车子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一路上，陆之扬将车开得飞快，街道两旁的景物如幻影般飞速掠过。

他本以为宋柚凝会像其他女生一样，在这样的车速下忍不住尖叫，或是流露出害怕的神情，然后向他求饶。

然而，此时的宋柚凝却面无表情，宛如一尊冰冷的雕像，端坐在副驾驶上。

她的目光直直地盯着前方，眼神空洞，仿佛透过车窗看到的不是飞驰的街道，而是另一个无人知晓的世界。

任由车子风驰电掣，她的身体只是随着车身的晃动而微微摆动，内心却如死水般平静，没有一丝波澜。

二人很快便来到学校门口。校园外已然热闹起来，学生们或成群结队，或形单影只，朝着校园大门走去。

宋柚凝迫不及待地伸手去拉车门，想要快点逃离这个略显压抑的空间。

然而，车门却纹丝不动，无论她怎么用力，都无法拉开。她的眉头瞬间蹙起，脸上闪过一丝疑惑与焦急，下意识地回头看向陆之扬。

只见陆之扬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眼神中透着几分复杂，有调侃，更有一丝难以察觉的认真。“阿凝妹妹，你很讨厌我吗？”

他的声音很轻，却仿佛带着一种无形的力量，在狭小的车厢内回荡。

宋柚凝愣了一下，没想到陆之扬会突然问出这样的问题。她的嘴唇微微动了动，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答。

心中像是打翻了五味瓶，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讨厌吗？曾经那些一起度过的时光，那些或甜蜜或酸涩的回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在短暂的沉默后，宋柚凝别过头，避开陆之扬的目光，低声说道：“你别开玩笑了。”她的声音很平静，却刻意隐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陆之扬却似乎并不打算就此罢休，他微微倾身向前，目光紧紧锁住宋柚凝的侧脸，追问道：“那你为什么总是不想和我接触的样子。”他的语气中多了几分无奈与失落。

宋柚凝的身体微微一僵，那次求婚的场景再次清晰地浮现在眼前。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已的声音听起来镇定一些：“没有，你误会了。”说完，她再次用力拉了拉车门，似乎想要用这种方式结束这场让她心慌意乱的对话。

陆之扬看着宋柚凝倔强的模样，心中一阵刺痛无奈。他默默地按下解锁键，轻声说：“下车吧。”

宋柚凝如释重负，拉开门，匆匆下了车。她没有回头，脚步急促地朝着学校大门走去，留下陆之扬独自坐在车内，望着她渐渐远去的背影，眼神中满是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