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我吐口唾沫是个钉

此时，

龙国，川都市人民医院抢救室门口，有几位五六十岁的老人正满脸焦急地来回踱步，不时抬起头看看抢救室门头上亮着的“正在手术中”的红色大字。

这几个位老人都是夏清影的老邻居，大家都在一个大杂院里住了二二十年了，平时左邻右里的有啥事互相帮助互相照应。

就在数小时前，

夏清影脸色腊黄满头大汗，一只手拎着菜篮子，一只手压着自已的腹部，步履蹒跚地走进院子，因为今天腹部感觉比以前疼的厉害许多。

夏清影刚走进院子就感觉眼前的景象在晃动，旋即一阵眩晕袭来，眼前一黑，一下子摔倒在地上昏死过去…

刚好邻居张建华从外面下班回来，看到躺在地上的夏清影，赶紧招呼左邻右舍过来帮忙，又打急救电话，最后把夏清影送进川都市人民医院。

这时一位头发花白的大妈忧心忡忡地说道：“老张啊，你打通小战的电话没有啊？”

张建华停下来脚步说道：“他大姨，小战的电话打通了，小战说他马上赶回来，并让我们无论如何要把他妈救活，小战还说花多少钱都没关系，但一定要救活他妈妈。”

“哎，小战这小子有孝心着呢！”

这时一位大爷皱眉说道：“老张，关键问题是我们几个老家伙把身上所有的钱都交了手术费，刚才护士又来通知了让家属准备钱，说手术很复杂肝细胞啥得都转移了，这可咋办啊？”

张建华也为难了，刚才交的五万块钱手术费，已经是几个老邻居东凑西凑好不容易才凑齐。

大家都是工薪阶级，每个月除了吃喝拉撒剩不下几个钱。

自已十年前下岗后一直在小区里保安看门呢，一大把年纪了还在干呢，没办法，就那一点点的退休工资只能勉强吃饱饭。

张建华暗暗自责道：“刚才着急忙慌打电话，忘了让小战先汇点钱过来应急啊，这可咋办呢！”

张建华手里拿着的是夏清影老年机，说道：“要不我再给小战打个电话，让他先打点钱过来，我们实在没办法。”

其他老人说道：“老张你赶紧打吧，万一又要交钱咱拿手指头去交啊，现在没钱医院立马不给治疗、不给用药，现实的很，哪里还像是治病救人的人民医院。”

张建华不再犹豫于是按下重拨键。

“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请稍候再拨！”

张建华叹了口气道：“哎！小战电话打不通，估计正在回来的路上，等一会儿我再打试试。”

突然

抢救室厚重的门无声地打开了，一名护士急匆匆从抢救室走出来，手里拿着几张单子，沉声说道：“谁是夏清影的家属？赶紧去交费，病人正在手术中，需要大量输血和用药，要快点哈。”

几个老邻居一下子围过来。

张建华说道：“护士姐姐，夏清影的家人还没到呢，我们几个是她的邻居，我们手里已经没有钱了，你们先治疗，等她儿子来了一定把钱给补上。”

护士听说没钱，顿时脸色一沉面带难色说道：“大爷大妈，你们不交钱就拿不到血浆和药品，我也没办法呀！”

张建华一听就急眼了，说道：“血要输，药不能停呀，停了还能活命吗？”

护士姐姐面带难色说道：“大爷，这我比你更清楚，关键是没有缴费单就取不出血浆和急救药，我能有啥办法。”

张建华问：“还要交多少钱？”

护士把手里的几张单子塞到张建华的手里，说道：“大概还要交十五万左右。”

“多少？还要十五万？”

张建华惊愕地说道！

停顿一下又道：“我兜里现在连一百五十块钱都没有了。”

“咋还要交这么多钱啊？”

护士姐姐：“病人的肝病变已经开始转移到其他器官上，如果不一次性给切除干净，后面还会转移，到时候就彻底没救了。”

几个老邻居对视一眼又都低下头。

俗话说一分钱难倒英雄汉，何况这还是十五万，就是把他们几个老家伙卖了也不值十五万。

张建华恳求道：“护士姐姐，能不能跟你们领导通融通融呢，先做手术，等她儿子来了一定把钱给医院补上。”

护士很是为难地说道：“大爷大妈们，要不你们去找吴主任试试，只要吴主任同意可以先抢救病人，费用先挂着，没有吴主任同意我拿不到急救药和血浆。”

张建华忙问：“吴主任在哪里啊，我现在就去找他！”

这时，一位穿着白大褂戴口罩的男子快步走来，看到手术室门口被几个老头老太太堵住了，顿时脸色一沉不悦问道：“小何，这是怎么回事？这里是手术室不知道吗？”

原来护士姐姐姓何，叫何美枝，是一名老资历的护士长。

这时何美枝说道：“吴主任，病人夏清影家属还没来，这几位是她的邻居，现在交不上医药费，手术进行到一半了，急需血浆和急救药品，怎么办呢？”

吴主任眉头一皱说道：“没钱手术就停了，反正像她这种晚期扩散病人即使手术做了也没多大希望，除非找到好的器官移植，否则，就是手术做了也是白搭，到时候钱还花了，闹得人财两空，对她这样的家庭来说简直就是灾难，死者无所谓了，但活着的人却被债务压得生活没有一点尊严和质量。”

“小何，你去通知手术停了吧！”

何美枝看着张建华几位老人露出一副爱莫能助的表情转身走进手术室。

其实吴主任讲的话都是大实话。

张建华几个人也都明白。

但关键问题是，夏清影唯一的儿子还没来，这种决定他们不敢做。

张建华亲口答应龙战，要尽一切办法抢救夏清影，现在放弃抢救算是怎么回事？

于是张建华急眼了，说道：“吴主任，你们现在不能放弃手术，你现在手术做到一半不做了，那夏清影还能活命吗？”

“她儿子回来恐怕连面都见不上了。”

吴主任：“我是为你们好，你们要继续做手术也行，先把钱交齐了。”

“扑通！”

张建华双膝跪在地上，哀求道：“吴主任，你们不能见死不救啊，你们先给病人做手术，这看病的钱肯定不会少一分，她儿子不给，我们几个老家伙就是卖血也把钱给医院凑齐了，我虽然穷，但我说话算话。”

“我吐口唾沫是个钉。”

其他几个老人也说道：“吴主任先救人，钱保证给你凑齐，一分钱都不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