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心如死灰

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温柔地洒向大地，赵彦章已然整装待发，他利落地翻身上马，最后回望了一眼熟悉的绵州城。

眼神中，流露出几分留恋，几分不舍。

城门外，一个身影静静地等待着，那是唐梓萱。

她穿着一袭素雅的长裙，手里捧着一个精致的食盒，里面装着刚刚出炉的点心。

还好，赶上了……

“梓萱。”

赵彦章轻声呼唤，声音中带着一丝惊喜。

“彦章，这是我为你准备的，愿你一路平安。”

唐梓萱将点心递给赵彦章，她的眼中带着不舍，但更多的是祝福。

赵彦章接过点心，深深地看了唐梓萱一眼，那一眼中包含了千言万语。

“谢谢你，梓萱。我会珍惜这份心意，直到我回来。”

随从们紧随其后，一行人沿着官道，踏上了前往祁州的旅程。道路两旁，树木葱茏，野花点缀其间，构成了一幅生机勃勃的画卷。溪水潺潺，鸟鸣婉转，构成了自然的交响乐。然而，赵彦章却无心欣赏这沿途的美景，他的脑海中浮现的都是唐梓萱的身影——他们一起辨识药材的日子，她温柔的笑容，她专注的神情。此行回京，除了述职，他更怀揣着一个心愿：请父亲出面，向唐家提亲。他决心要娶她为妻。

经过数日的奔波，祁州城已遥遥在望。与绵州相比，祁州城更加繁华，药香弥漫，商贩的叫卖声、马蹄声、车轮声交织在一起，热闹非凡。赵彦章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径直来到官药局。官药局的建筑气势恢宏，飞檐斗拱，庄严肃穆。赵彦章受到了同僚们的热情迎接，大家对他在绵州的工作赞誉有加。

在述职会议上，赵彦章详细汇报了绵州的工作情况，包括附子的收成、新药方的推广以及与唐家的合作。他的汇报条理清晰，数据详实，赢得了众人的认可。

黄昏时分，赵府内院的池塘边，赵彦章独自站立，几尾锦鲤在他脚边游弋，他却无心欣赏，反而眉头紧锁，若有所思。

“彦章。”身后传来父亲赵翰林的声音。

赵彦章转身，拱手行礼：“父亲。”

赵翰林走到他身边，见他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轻叹一声，道：“还在为唐家的事烦心？”

赵彦章沉默片刻，眼神复杂地看向父亲，低声道：“父亲，孩儿心意已决，非梓萱不娶。”

赵翰林轻叹一声，抬手拍了拍儿子的肩膀。“梓萱这孩子虽好，但她毕竟是唐家养女，并非翰林兄亲生，你也知道，我们赵家是医药世家，向来注重血脉传承，这桩婚事，恐怕会引起外界非议，对我们赵家的声誉不利。”

“父亲，我心悦梓萱已久，她不仅温婉大方，品性更是难得，与孩儿志趣相投……”赵彦章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甘。

赵翰林语气平静，但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定。“彦章，我知道你倾慕梓萱，但婚姻大事，不能只凭一时感情冲动。娶妻当求贤，更要考虑家族利益。唐梓萱的出身，你也是清楚的。相比之下，瑶华也是个好姑娘，她毕竟是你唐师叔的亲生女儿，这层关系，对我们赵家未来的发展更为有利。”

赵彦章低下头，双手紧握成拳。“唐家二小姐瑶华，才是真正适合你的人选。”赵翰林继续说道，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而且，瑶华是你唐师叔的亲生女儿，这层关系，对我们两家的未来都有好处。”

“父亲，孩儿明白您的苦心，但孩儿心悦梓萱已久，非她不娶。婚姻大事，孩儿希望能够自已做主。”赵彦章猛地抬起头，直视着父亲，眼中闪过一丝倔强。

赵翰林眼神深邃地看着儿子。“彦章，为父知道你重情义，但身处我们这样的家族，很多事情都身不由已。你的婚事，不仅关系到你个人，也关系到赵家的未来，希望你能理解为父的苦心。”

赵翰林看着儿子倔强的眼神，心中一软，但想到家族的未来，还是硬下心肠，摆了摆手，道：“你先下去休息吧，此事容后再议。”

虽然心中烦闷，但赵彦章还是强打精神，处理公务。述职期间，他在祁州城内稍作停留，参观了当地的药材市场，与各地的药商交流，了解最新的药材行情和药方动态。他深知，这些知识对于绵州分支的工作至关重要。只是，每当夜深人静，他独自漫步在祁州城的街头，总会想起绵州，想起唐梓萱，不知她现在过得如何。

待休憩几日，即将离家返程绵州与父亲话别之时，赵翰林语气坚决，“彦章，我已经深思熟虑过了，求娶唐家二小姐，对我们赵家来说，是最有利的选择。唐家在药材界的地位举足轻重，与唐家联姻，可以巩固我们赵家在药材界的地位，也能为绵州分支的发展提供助力。”

赵彦章沉默不语，眼神黯淡。“彦章，你要明白，有些事情，由不得你任性。”赵翰林语重心长地说。“你是赵家的长子，肩负着整个家族的希望。”

赵彦章垂眸不语。他闭上眼睛，脑海中闪过与唐梓萱相处的点点滴滴，那些美好的回忆如同走马灯般在他眼前掠过。他又想起父亲的谆谆教诲，想起赵家肩负的重任。他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再次睁开眼睛时，他的眼神已经恢复了平静。他知道，自已不仅仅是赵彦章，更是赵家的长子，他必须为了家族的未来做出牺牲。“父亲，孩儿……明白了。”他开口，声音沙哑，每一个字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赵翰林看着儿子，目光中既有欣慰，也有愧疚，最终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他知道，自已终究是逼着儿子做出了选择，只是，为了赵家的未来，他别无选择。

赵彦章带着祁州城的最新消息和药材，踏上了返回绵州的路途。他的心中五味杂陈，既有对未来的迷茫，也有对唐梓萱的深深思念。他知道，自已已经做出了选择，无论前路如何，他都将勇敢面对，为了赵家，也为了自已心中的那份真挚情感，他必须做出取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