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6 章 逐土而行

蓦地，金吒的身影于数十丈开外乍然现身。哪吒欢快地连连拍手，口中直呼：“此速当真迅疾！” 尤为精妙之处在于，金吒施展土遁之法时，身形恰似融入大地深处，了无踪迹。哪吒瞪大双眸，极力探寻，却见地面平整如初，莫说裂痕，便是一丝异动都未曾有，金吒仿若灵动游鱼悠然没入浩渺水域，悄无声息地遁入大地。哪吒赶忙运起神魂之力，细密地在地面逡巡扫视，然而，依旧毫无所获，那金吒就似彻底消失在这方天地之间。

这五行遁术里，多数修行者入门之选非土遁即水遁，其中又以修土遁者居多。究其缘由，实乃大地广袤无垠，山川河流纵横交错，土元素无处不在，触手可及。土遁堪称遁法中最为实用之术，一旦略有小成，无论长途跋涉、悄然突袭，还是正面交锋时的出其不意，皆能发挥莫大功效。故而常有人云：五行遁法，土遁为尊。

不过，其余遁法亦非全然不及土遁。水遁于水域之中，可借水流之力，如蛟龙戏水，灵动且隐秘，能在江河湖海畅行无阻，隐匿身形，杀敌于无形；木遁在茂密森林里，施术者恰似与万木融为一体，可借草木之灵，穿梭于林间，或设伏，或突袭，皆能占尽地利；火遁则在烈焰腾腾之地，如浴火凤凰，不仅可借火势隐匿，更能操控火焰之力攻敌，令对手防不胜防；金遁在金属矿脉富集之处，宛如金属之灵，可操控金属，或化为坚不可摧之护盾，或化作凌厉无比之利刃，攻防随心。只是这些遁法受地形羁绊，相较土遁，其应用之地域略显局促罢了。

金吒再度施术遁入大地，旋即身形闪烁而回，自地面之中矫健腾跃而出。前后总计不过四五息的短暂时光，已然腾挪了四五里之遥，这般速度，委实堪称上乘。然而哪吒心底却隐隐觉着…… 嗯，仿佛自已的速度相较大哥的土遁之术更胜一筹。

待金吒再次遁入大地之后，哪吒全神贯注地凝视着周遭。就在金吒从地面跃出的刹那，微风轻拂，似在悄然告知哪吒其所在方位。哪吒顺势化作风之影踪，于瞬息之间跨越了数十里的漫长距离，径直抵达金吒跃出之地。金吒方一跃起，便惊见哪吒已然伫立在自已跟前，不由得惊愕万分，嘴巴大张。他满心狐疑地质问道：“哪吒，你？难不成是我遁错了方向？我分明是朝着前方遁行而去的呀！”

金吒抬头，四下环顾张望，心中暗忖：不对呀，此地恰似我原定目标所要遁至的方位。

哪吒见状，粲然一笑：“大哥，是我自行赶来的，我发觉自已好似能够跟得上大哥的速度哩！”

金吒面露难以置信之色，这土遁术虽较水遁、火遁略慢些许，可毕竟位列五行遁法之中，相较于寻常的奔跑跳跃之速，简直有天壤之别，快到了极致。那些不精修遁法的地仙、天仙之辈，即便是驾乘祥云飞行，其速度亦远远难以企及。

金吒心中通透，这般速度绝非一个年幼孩童所能企及。固然，有那术法超凡入圣的修行者，在境界高深莫测之时，自可凭借神鬼难测之手段跟上遁法之速，可金吒绝不认为哪吒能有如此能耐。

金吒已然察觉出些许异样，不由得心急如焚，赶忙开口问道：“哪吒，你且再说一遍，你当真是自行走来的？哦！我晓得了，莫非是你师父赐予了你某种提升速度的神行法宝？”

哪吒轻轻摇了摇头，回应道：“没有，大哥。师父并未给予我速度类的法宝。我出生之时，虽自带乾坤圈与混天绫，但此刻我尚无法运用它们。师父说，以我如今的灵力，使用起来太过勉强。”

金吒对哪吒的伴生法宝自是有所耳闻，也清楚刚刚哪吒绝未动用，那两件法宝不过是在其身上自行护主罢了。

金吒眉头紧皱，眼神中满是怀疑之色，言辞间也多了几分质问的意味：“哪吒，你可莫要再有所隐瞒，仔仔细细地同我讲讲，你在师门之中究竟都练了些什么？为何你的速度会如此之快？我怎么都觉着，之前你在同我交谈之时，并未如实相告，倒像是在有意敷衍大哥！你我兄弟之间，可不该有这般藏着掖着的行径。”

哪吒略带羞涩地挠了挠头，憨笑着说道：“大哥，我可绝没有敷衍您呀！我真的仅仅只是修炼了灵力修炼之法以及炼体之术罢了。”

金吒嘴角微微一撇，满脸狐疑地追问道：“那你倒是给我解释解释，为何你能跟得上大哥我的速度？这可不合常理。”

哪吒再次挠了挠头，仿佛下了很大决心一般，开口道：“好吧，大哥，我跟您说了，您可千万别觉得我是在欺骗您。其实…… 我已经凝聚了灵力漩涡了。”

金吒听闻此言，脸上瞬间浮现出三个大大的问号，心中满是不解与诧异，直勾勾地盯着哪吒。

哪吒神色坚定，重重地点了点头，再次确凿无疑地说道：“没错，大哥，您并未听错，我实实在在已经凝聚了灵力漩涡了。”

此刻，金吒听闻此言，内心犹如遭受雷击。他潜心修炼已然数载，然而距离凝聚灵力漩涡却尚有漫长的路途要走，当下不禁发出一声饱含苦涩与无奈的哀鸣。

而哪吒紧接着的话语，无疑又给了金吒沉重的一击，只听他娓娓道来：“还有，我有幸修炼了元始天尊师祖钦赐于我的炼体之法 —— 灵风御炁炼体法。此等法门甚是玄妙，不仅可使身体力量臻至超绝之境，更能纳灵风入体，借灵风之力为我所用。加之我师父也曾悉心教导我这炼体之术的入门版本，令我修炼进展颇为顺遂，如今已然可以勉强施展，化作风影极速奔驰。”

金吒顿时气得七窍生烟，大声呵斥道：“你管这叫只修炼了灵力修行和炼体之术？这般惊人的成果，岂是你轻描淡写就能带过的？”

哪吒却一脸无辜地点点头，理所当然地回应：“没错呀！确实只修炼了这个。”

金吒听闻，只觉浑身的力气仿佛瞬间被抽干，满心颓然。细细想来，哪吒这般表述似乎也并无差错，可他所取得的成就却远远超出了常人的想象。

沉默片刻后，金吒强自镇定心神，紧接着问道：“哪吒，你老实告诉为兄，你凝聚灵力漩涡究竟用了多久？”

哪吒面露犹豫之色，嘴唇微张又闭合，纠结再三，终是决定不再隐瞒，如实说道：“三天！”

金吒闻此，不禁瞠目结舌，半晌无言，良久之后，才缓缓叹道：“…… 哪吒你现在的修为已经超过我了，只是没有修行过术法罢了！” 话语之中，既有对哪吒天赋异禀的惊叹，又有对自身修炼进展的些许失落与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