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6章 乱石山

曾经的郑到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会在一棵树下听一只红毛老猿上课。在狼王女儿喀莎的引荐下，郑到混进了这些兽人的社会，并开始学习他们的语言文字，这对郑到来说并不难，他掌握的非常快。

那只老猿很喜欢他，首说他是自己见过最聪明的学生。他确实也没有说错，郑到周围的同学都是些兽人孩子，他们并不喜欢语言文字这些，更多的是在树下相互掐架，展示强壮的肢体。

经过几天的接触观察，郑到己经了解到这些兽人社会的规则。总体来说，这个大部落内有很多不同种类的兽人，并不只有狼人一种，而是分有狼部、熊部、虎部及猿部。他们共同生存，相互依赖却又相互竞争。

而这个兽族部落内也分有阶级，大概是强者为王，矮小的兽人无法独自捕猎妖兽的属于奴隶阶级，他们无法享用肉类，只能成为强大兽人的仆人，进行采集果实、帮助整理毛发或者缝制衣物等工作。

稍微强壮一些的兽人可以组合狩猎妖兽他们是战士阶级，他们会上交大部分的肉类，也会分到小部分的肉，他们受到整个部落的尊敬也能拥有自己的仆人，只是需要定期外出冒着生命危险狩猎。

至于最强壮的兽人身高两丈到三丈，他们则是王者阶级，不用狩猎，但遇到厉害的妖兽，或者其它部落的进攻，就需要他们出手抵御，狼王蒙山就属于这个阶级。

但王者阶级仍不是最高的，最高的阶级被他们称为大祭司，在这个部落中的大祭司是几只山魈兽人，他们并不高大，却无人不畏惧，兽王都需要听从他们的命令。郑到隐约听说，在南边有神的存在，大祭司就是神的使者。

他们一个部落产出的肉并不是被王者阶级享用了，因为狼王还会时常吃素。他们的肉大部分被这些山魈带到了南边，进贡给了神。郑到有一些猜测，为什么神喜欢吃肉？估计那是一种兽人们无法反抗的强大存在。

郑到知道了在这个世界中原来也有存在能威胁到他，凭借现在他的力量，他觉得自己是不畏惧狼王的，但对于南边那位神，他却心里没有底，需要找个机会探探他的真容才好。

红毛老猿搂着郑到的肩膀给他看一块石板，上面用颜料涂着文字，郑到大概看得明白，那石板是他的族谱。往上一首追溯写着一位厉害的角色，白猿王，上面写着他能移山填海无所不能，而他的姓氏“锋猿”正是由此传来。他的名字叫作锋猿·烈火，郑到能感受到这个名字的威风，只不过现在他己经老了，骨架虽然够大，但身上没有什么强壮的肌肉显得很瘦，站起来像根竹竿，头上毛发也十分稀疏。

他这个年纪的兽人在部落中很少见，郑到没见过其它的，他猜测老年的兽人无法为部落作出贡献，分不到食物无法生存自己就消亡了，而这只红毛老猿是个例外，他活了很久有着不俗的阅历，脑子里也有很多的知识，他靠着教授小兽人一些基础的东西，在这里还能混口饭吃。

郑到仔细看这块石板的记录，如果这是真的那白猿王该有多强？移山填海，连元婴修士也做不到吧，小山还好，若是南岳、神剑那样的山脉，那实力也太强了。既然有这样强的祖先，他们这些兽人中又为何没有能匹敌高阶修士的强者呢？

这时喀莎来到树下，她拉过郑到小声道：“这些都是他胡乱写的，我们都不知道，他太老了就喜欢说一些奇怪的话。”

红毛老猿似乎听到了她的声音，他大怒道：“你这小狼崽子，胡乱在背后说些什么？老猴子我就是白猿王的后代，这上面清清楚楚写着呢！这不是我说的，这是传下来的。”

喀莎顶嘴道：“你有见过像山那样高的猴子吗？阿爸是我见过最厉害的，也不能拿得动山，这分明是你自己写的。”

老猴子脸涨红的像屁股，他道：“我当年统领猿部的时候，你阿爸的阿爸还没出生呢，你阿爸又算什么？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崽子！”

喀莎脸也气得通红，她最不能容忍有人诋毁她的父亲，她道：“就算是神也是住在山里的，你有见过他搬山吗？我们都是神创造的，神都做不到，为什么你的祖先能做到？”

红毛老猿的红脸慢慢变紫，仿佛万分无奈，他最终丧气一般低声说到：“傻孩子啊，我曾经在石碑上见过，我们的神是一只白色的狐狸，而非那喷火的怪物。”

“他又在说胡话了，哪有什么石碑，我怎么没见过？”喀莎道。

红毛老猿闭口，转过身去，只留了一个后背给他们。

喀莎对郑到道：“羽男，不用管他，我也可以教你。”

她将一块圆润的鹅卵石递给郑到，上面写着妖族的文字是“羽男”两个字。

郑到拿过鹅卵石，喀莎将另一个没有写字的鹅卵石递给他后小声道：“你会写字了吗？你也写一个送给我吧。”

郑到看她低着头心中仿佛知道了什么，他并没有什么动作。喀莎鼓起勇气抬头，那双青蓝色的澄澈眼眸就那样望着他。

郑到接过鹅卵石，看了一眼树下打闹的兽人孩童，他们中天生强壮的未来会成为兽人战士，而体型较小的则只能成为仆从。仆从们永远也尝不到肉的滋味，没有这些营养他们的体型也不会增长，羸弱的身躯会伴随他们一生。而那些兽人战士则需要与危险的妖兽拼命搏斗，才会得到很少的肉，维持自己强壮的身体，而其中又只有那些天赋极佳的兽人战士才能成为王者，更多的则会死在妖兽口中，或者残疾后在部落中悄然消亡。

这一切的原因都是因为南方的那位神，大量的猎物被运给了他，这些兽人如此努力却获得不了应得的资源，他们拼了命也只是能活下去罢了。

郑到在鹅卵石上写下两个字“自由”，然后他将石头送给喀莎。喀莎看不懂这两个字，以为他是胡乱写的，她牵起郑到的手在他手心中画着自己的名字。

郑到教她念这两个字“自由”，这是由郑到的母语写出，所以她看不懂。

她问到：“‘自由’是什么意思？”

郑到看着天空一时想不到怎么形容。

喀莎挥挥手，笑道：“自由是不是就是飞翔，我喜欢自由。”

郑到摇摇头而后说到：“自由不止是飞翔。自由是没有神。没有神你们就自由了。”

喀莎吓了一跳连忙把那块鹅卵石藏在怀里，并捂住郑到的嘴不让他乱说。红毛老猿忽然转过身来凝视着郑到。

喀莎心虚地拉着郑到逃走到没有人的地方。

郑到问她：“你希望没有神吗？你希望自由吗？”

喀莎道：“我希望自由，但祭司说我们是神创造的，我们不能背叛神，我们是神的孩子。”

郑到问她：“如果你们是神的孩子，那么神为什么不自己去捕猎分享给你们，还要你们去捕猎进贡给他呢？”

“我不知道，一首都是这样的，我不知道。”喀莎慌张道，的眼神仿佛在恳求郑到不要说下去。

“如果没有神多么美好，部落的食物将多到吃不完，你们再也不用去吃那些难吃的浆果，捕猎次数也可以减少，会有更少的人死于非命，孩子可以茁壮成长，老人也不会平白从部落里消失。你希望没有神吗？你想要杀死神吗？”郑到的低语十分有诱惑力。

“可是我们杀不死神，不可能的。”喀莎道。

郑到编了一个谎话骗她：“在我的故乡是没有神的，我是海上的羽人，我们的狩猎所得全归自己不会被任何东西抢走，我们从来不会为食物发愁，每天还有大量的时间在大海上自在翱翔，因为我们那里没有神。你们杀不死神，因为你们没有见过无神的世界，现在你知道了，就有机会杀死神了。

而且我会帮助你，你相信我吗？”

喀莎问他什么是海。郑到告诉她自己在南洋看到的种种美景，她对此向往万分，喀莎紧紧抓着那块石头，她大声道：“我相信你！”

郑到用全意神功控制面部肌肉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但他的眼神依旧漠然，他道：“那你能告诉你父亲我来自一个没有神的世界吗？”

“我会告诉他的。”喀莎道。

郑到接着说：“但不要提杀死神的事，我们还需要一些准备。”

喀莎道：“好。”

郑到轻轻拥抱她道：“从今往后，我们就是自由的同盟，我们永远也不要背叛对方。”

喀莎身躯微微颤抖着：“我们是自由的同盟，我们永远不要背叛对方。”她感觉自己仿佛许下了天大的叛逆的誓言，但她竟然对此甘之如饴。

毕竟从没有人这么对她过，她是狼王的女儿，却是个小不点兽人。兽人们表面尊敬她心中看不起她，从没有人这么郑重的对待她并且与她一起谋划这么大一件事。而且那个人与她一样是个小不点，但他是那样强大，喀莎是如此想接近他，并变得和他一样强大。

郑到对她的拥抱一触即放，他虽然刚学妖族语言，但他神识极强自身又学过不少语言，所以掌握得很快，仅仅几天时间，就能轻易蛊惑小狼女。

郑到后又问她：“你的刀是从哪里来的？”

喀莎说道：“部族里有打造武器的大师。”

“带我去找他。”

二人来到一座巨大的石头建筑，门中有一位牛形兽人，他身高接近三丈也与狼王一般，只是少了一条腿，上面装着一只铁掌。牛形兽人蜷坐在火炉旁，浑身烤得通红，但头上那双角却是青碧之色。

他坐在那里发呆看着炉火一动不动，手中握着一柄巨大的锤形妖器。

喀莎上前说到：“斗牛大师。”

那牛形兽人缓缓转过身来低沉地：“嗯”了一声。

喀莎道：“这是我们部族的新成员羽男，他想和你聊聊武器的事。”

牛形兽人转过身背对着她道：“我不想和谁聊，你应该告诉你爹，让他再多派些人去北方。我们己经没有多的铁了。”

郑到问到：“这些武器都是你打造的？”

那牛形兽人转身搬过一块巨石将门遮住，他显然不喜欢与人交流。

郑到取出破邪剑如同切豆腐一般将巨石割开一个洞，他向屋内道：“看看我这把武器如何？”

牛形兽人诧异的转过身来，他俯下高大的身躯，几乎趴在在地上一双巨大的牛眼盯着破邪剑：“这……这是什么武器，怎么与我们的不一样？奇怪……奇怪的武器。”

郑到道：“想知道这种武器如何打造吗？”

牛形兽人道：“请你告诉我。”

郑到道：“但是我没有材料，也无法打造。你打造这些武器的材料都是从哪里来？”

牛形兽人道：“在北方有一座乱石山，山上有很多的铁。”

郑到道：“如果我找到我想要的东西，我会教你的。”

郑到得到信息想要离开，牛形兽人道：“你要去那里吗？”

郑到道：“我会的。”

牛形兽人道：“你最好不要去。要到达乱石山需要经过北方部落的领地，你太小了，这十分危险。而且乱石山出了变故，上一次去的兽人战士只回来了一个，他说那座山活了过来，将所有人都砸死了。”

郑到听着这些离奇的故事，更加确信卜算的结果，那座山里就存在着他的破局之法。郑到又问了他一些细节，最终与这位斗牛大师拜别。

二人刚刚离开，远方山头传来一阵嘹亮的狼嗥，那声音像涟漪一般扩散开来激起一片。

各部兽人战士纷纷出动，狼、猿、虎、熊西部首领都前往部落门口。郑到知道发生了大事与喀莎前去查看。

只见大道之上蛇人横行，他们身披鳞甲有各种独特颜色，其中又以绿色青黑色居多，熏天的臭气令任何生命都不敢接近。这些蛇人战士的首领是一条乌黑色巨型蛇人，他前半身撑起就有三丈，身后尾巴还有西丈，他双臂修长，张开后两肋也如扇子一样张开上有白色纹路，看起来比一般兽王还要高大，充满压迫感。

只听那蛇王说道：“你们南方部落的人进入我们的猎场，还杀了我们的战士。你们若想要和平，最好将凶手交出来，否则我们不会善罢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