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忧关情

阳光明媚，马邑城宁静祥和。蔡琰的北上之旅让她对中原以外的世界有了更多的了解。护卫队后方运送粮草的人正是蔡琰和她父亲熟悉的老友冯义。与其他士兵不同，冯义相貌秀美，虽然并非学识高深，但总算有一些见识。如今，蔡琰的父亲蔡邕也在李少岩的麾下任职，虽然他不太满意，但至少形势没有当初那么紧张。

在旅途中，偶尔会有些麻烦，但在李少岩和逢杀军的将士们出手之前，这些麻烦都会迅速被解决，有时候冯义也会帮忙，不过无论发生什么情况，李少岩总是会守在蔡琰的车旁，离她不超过十步。

通过亲眼目睹这些人的杀人手段，蔡琰才真正领悟到何谓杀人如麻。而通过与冯义的交谈，她也逐渐了解了李少岩的处境。

蔡琰很喜欢与冯义聊天，但冯义总是围绕着李少岩展开话题。无论是攻打宛城，还是肆虐颍川，无论是攻克虎牢，还是兵寇洛阳，冯义总是对这些事情滔滔不绝。

每当谈及危险的时候，蔡琰的面色会变得苍白，心跳也会加速。尽管她明白李少岩应该不会有事，但还是难免忧心忡忡。

对于李少岩，蔡琰更多的是抱有好奇之情。她很想知道，一个如此残忍的盗贼，怎么会写出那些充满哀怨的诗词呢？她曾经问过冯义，李少岩是否喜欢作诗，但得到的是否定回答。想来也是合理的，一个为了生存而奔波的人，哪有时间和心情去作诗呢？

昨天，李少岩率领大军离开，烽烟滚滚。一天时间过去了，他会不会遇到危险？不，不可能。他如此厉害，连大汉最精锐的官军都不是他的对手，他一定不会有事。

蔡琰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原来她已经如此关心那个家伙了吗？

不经意间，她走上了城墙，凝望远方，渴望能够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然而，她万万没有想到，一条黑线正在天边扩展。

“是他吗？“蔡琰喃喃自语，她下定决心，只要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就立刻返回。

豪情磅礴，草原回响

李少岩在夜幕降临时急速率军回返，没有追逐那些已经消失无踪的鲜卑骑兵。在草原上无目标地追逐一群骑兵，那只会是傻子才会去做的事情。

马邑城的轮廓已经显现在李少岩眼前，九月的并州已经进入秋天，北方丰美的草原展现在他的眼前，甚至远处弹汗山，鲜卑王庭所在之地，也隐约可见。

李少岩骑着马疾驰而行，他的鬃毛飘扬，如同野兽一般肆意奔腾。豪情万丈在他的胸膛中燃烧，仿佛心胸也随着这片广袤的草原一同开阔起来。

“敕勒川，阴山下...天似穹庐，笼罩四野，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李少岩沙哑着嗓子，高声地吟唱着。不过与其说是唱，不如说是咆哮。李少岩并非有着音乐细胞，这首民歌也没有什么固定的曲调。他只是看到无尽的草原，一时之间感慨激荡，释放了他自重生以来一直压抑在心头的压力而已。

敕勒川在哪里？李少岩并不清楚，至于阴山，则是位于鲜卑王庭弹汗山内部的一片山脉。

蔡琰听到这首民歌，眼睛瞪得大大的，站在城墙上放眼望去。敕勒川，敕勒之歌...这里，将来会成为逢杀军的敕勒川吗？

就连原本不情愿前来城门迎接李少岩的蔡邕，也瞪大了眼睛。他原本并不知道，这个贼寇首领竟然还有如此才情。

...

马邑县衙的大堂，如今已经成为逢杀军的临时指挥部。县令在李少岩到来之前就已经逃走了。可以说，李少岩的名声在整个大汉都如雷贯耳，但并非是什么好名声。然而，这正好对李少岩有利，否则他还得费心挤掉这个县令，他不希望在自己的地盘上有第二个声音。现在他已成为大汉的官军，必须按规矩行事，不能再随心所欲。

于是，刘伯温正式成为马邑的县令，被安排了个无法反驳的小职位。然而，也没有人计较这些事情。

夜色逐渐深沉，烛光跳动不已。李少岩恢复了他那久经沙场的阴冷目光，仿佛白天高声呐喊的人已经不在。刘伯温和吴用两人面色凝重，跪坐在一旁，屋内的气氛压抑而凝重。

典韦紧握大铁戟，庄严地站在门外，他那双虎目散发出黄色的光芒，在深夜中也清晰可见。

吴用幽幽叹息一声，低声说道：“主公，辽西的乌桓丘力居、辽东的乌桓苏仆延、代郡的乌桓普夫卢，还有上古时期的乌桓那楼来，他们都已经叛乱。护乌桓校尉一职现在空缺，而右北平新任太守名叫公孙瓒，实力不俗，他牢牢掌控住了右北平的乌桓乌延部族。匈奴内部动荡不断，凉州的羌胡唯有新任凉州牧董卓是受命于大汉。主公麾下再无一位胡骑，护匈奴中郎将的地位已经名存实亡了。“

李少岩目光一冷，沉默不语。

这个护匈奴中郎将只是为了抹去贼寇的名号而存在。实际上，李少岩从未将这个职位放在眼里，他也从未打算让这个官职束缚自己的行动。李少岩并不打算成为大汉的忠臣，如果有可能，他毫不介意将大汉推向深渊之中。

刘伯温微笑着，平静地说道：“未必如此。虽然乌桓大多已叛乱，但他们的妇孺多数仍在原来的老营中。如果主公打算扫平漠北，必须先灭鲜卑。而要灭鲜卑，必须依仗匈奴和乌桓作为后盾。若想征服乌桓，不妨先收编乌桓妇孺，然后再消灭匈奴。将妇孺赏赐给麾下将士，如此二十年之内，主公就能拥有一支庞大的军队了。“

“二十年？“李少岩皱起眉头，沉声说道：“时间太长了。现在已经是中平二年，黄巾之乱基本平定，我不知道灵帝刘宏会在几年后去世，但想必也不过是几年的时间。刘伯温的计划固然稳妥，但耗时太久。我等不及，若真要等到二十年后，恐怕三国格局已经形成，我又拿什么与那三位争夺？“

凭借现在的五千大军和他们所生的一群新兵，再加上乌桓和匈奴的骑兵？

“三年！“李少岩冷冷地伸出三根手指，语气中透露出坚定得不可动摇的意志。他狠狠地说道：“我们只有三年时间，三年之内，我要扫平漠北，永绝边患，然后再与中原的诸侯们争夺这天下！“

“三年？！“连平时表情稳定的刘伯温也感到吃惊。

吴用不禁倒吸一口冷气。他见识过李少岩将太多不可能变为可能的能力，但仍然难以置信。前后四百余年，数十位皇帝，即便是强悍如汉武帝，也无法完全平定漠北的边患，匈奴和鲜卑都困扰了他们很久。而如今，李少岩居然想在三年内扫平漠北，这真的可能吗？

刘伯温深吸一口气，凝重地说道：“三年内扫平漠北，也并非没有可能。“

吴用的瞳孔猛地收缩，惊恐地盯着刘伯温，脸上露出惊骇之色。李少岩的狂妄他已经见识过一次又一次，但没想到现在又出现了一个刘伯温。吴用感到自己的头脑有些迟钝，平时所擅长的洞察人心似乎无法发挥作用。三年之内，真的能够扫平漠北吗？

吴用从内心深处并不愿来到北方边境，他从未相信过李少岩真的能够扫平漠北。实际上，他已经准备好在并州老死，因为从李少岩北上的那一刻开始，这个逐鹿天下的英雄时代已经不再容纳李少岩的存在。北疆的混乱不是短时间内可以解决的，这里是一片荒凉之地，人口稀少，异族众多，能够在这里安定生存已经十分不易。

李少岩面带赞赏的表情，他召唤刘伯温不就是为了应对这个问题吗？

“军师有何对策？“李少岩询问道。

刘伯温淡然回答：“顺者昌，逆者亡！我们顺从那些愿意归附的部落，而对抗背叛者将会遭到族群的灭绝。让北疆除了主公以外，再也没有第二个发声的存在，如此而已。“

刘伯温的语气淡淡的，好像在描述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事。吴用再次倒吸一口冷气，刘伯温话中所透露的杀意并不仅仅是一点点。吴用上辈子也算是个狠角色，他逼得卢俊义、徐宁等人家破人亡，最终逼他们走上梁山，他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然而，刘伯温这一句话可能会导致数十甚至上百万草原胡族人遭受灭顶之灾，吴用甚至隐约看到草原上血流成河的景象。与刘伯温相比，他的所作所为真的微不足道。

李少岩的目光瞬间变得火热起来，森然地说道：“我也正有此意！“

漠北草原，民风彪悍，崇尚武力，遵循着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在这片草原上，实力决定一切！强者杀死弱者，占有弱者的全部财产，这是天经地义的行为，就像狼吃羊一般自然，从来没有人会觉得这有什么不对。

草原胡族对民族概念并不重视，或许只有王族才有民族的观念。在草原上，民族归属根本不存在问题。所以，无论你是汉人、鲜卑人、匈奴人还是乌桓人，只要你有足够的能力征服他们，你就能成为这片草原的王者。只要你的拳头够大，这群野性的胡人将在你面前顺从如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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