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姐姐，一起洗澡澡

我停下手上的活，趁机把武器交易的合同复印件藏进了泰迪熊的肚子里。

兰和龙胆从来没有进过我的房间。

因为房间里的少女化风格是我的伪装，它一直保持不变，对他们来说，可能是个不太舒服的地方。

只要我在房间里，他们从来都是通过敲门与我交流，这成了我们之间的默契。

我抚摸着那只已经有些破旧的泰迪熊。

这只泰迪熊必须一直保管好。

它是我与弟弟们没有血缘关系的恶魔证明书，是通往死亡的单程票，永远不能被发现。

我小心翼翼地调整好泰迪熊的位置，然后走向浴室。

洗澡的过程能把一切不愉快的想法洗净。

所以它非常适合用来思考。

我想到了那些恶梦，未来的事情，还有生存战略。

每一个念头就像泡沫一样消散。

如果我一直能保守这个秘密，或许就不需要再继续做武器生意了。

或许，我就可以和他们一直做快乐的姐弟，过普通的生活。

虽然兰和龙胆依旧是六本木的知名兄弟，但我开始觉得，即使将来他们成了犯罪组织的干部，也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

我之所以害怕被杀，是因为如果血缘关系被揭穿，我就不再是真正的姐姐。

正如伊佐那所说的，我并不是被背叛的一方。

其实，我一直都是那个会背叛别人，伤害别人的人。

我深深沉浸在热水中，决定不再想太多，打算这三年内先观察一切。

然而，突然间，我听见了浴室门打开的声音。

“诶？龙胆？”

穿着衣服的龙胆一边撩起头发一边走进浴室，我不禁将身体沉入浴缸。

为什么他是赤裸的？虽然说是在浴室里，但还是让人有些不解。

“龙、龙胆……那个，我已经在洗澡了……”

“我也要进去。”

“诶？”

“我也要进去。”

“为什么！？我姐在里面呢！”

龙胆理所当然地开始冲澡，我不由得用敬语回答他，然而他似乎并不在意，继续在浴室待着。

感到无法忍受，我只能背过身去，不敢正面看着他。

这个弟弟，真的是为何要进来？

“龙胆？如果你也想进去，我可以出来，你能不能闭上眼睛？”

“……”

“啊？龙胆？”

没有回应，我回头一看，只听见水花溅起的声音，浴缸开始剧烈摇晃。

这个弟弟居然也进浴缸了。

我本能地抬起视线，心脏仿佛停止了跳动，我完全动弹不得。

龙胆的身体上，纹着一条像是将蜘蛛一分为二的刺青。

我能感觉到自已呼吸急促，胸口紧绷。

那是我曾在噩梦中看到过的纹身。

曾经在那家豪华酒店的浴缸中，被龙胆压住，溺水死去的那个未来，似乎就在眼前不断闪现。

“…啊、龙、龙胆…”

我开始出现过度呼吸的症状，不知道龙胆是不是察觉到了，他竟然坐进了浴缸，背后紧紧地把我抱住。

肌肤相接，心跳加速。

随着龙胆进入，溢出的热水发出一阵阵嘈杂的声音，顺着排水口流走。

听着这些声音，我总算稍微冷静了下来。

我深深叹了口气，转过头看向龙胆，问道：“为什么进来？”

“以前不是也这样一起洗过吗？”

“那是小时候的事……怎么现在……”

“我就是想进来，姐。”

“呜……不要在我耳边说话……”

我完全无法理解龙胆现在的想法。

他似乎并不是怀念过去的日子，反而是以一种异常认真且决绝的语气跟我说话，仿佛现在就要去死似的。

我甚至开始怀疑，他是不是已经决定要杀了我？

龙胆的声音从我耳边传来，在这个回音很强的浴室里，声音几乎在我的大脑中反响，感觉异常。

那种像是噩梦般被杀死的恐惧感再次涌上心头。

我本想从浴缸里爬出来，可是龙胆从后面抱住我，根本无法动弹。

我只能勉强用双手遮住胸部。

突然，我的背部感觉到了某种东西，我瞬间脸色苍白，心脏剧烈跳动。

“那、那个，龙胆，背后有什么东西碰到我……”

“……”

“你……能说点什么吗？”

“……”

我感受到龙胆的脸埋进我的肩膀上，突然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爬上了我的背。

急忙扭动身体，突然颈部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忍不住喊出了声。

“啊…疼，疼！”

就在我还在困惑时，背部的疼痛处被他舔了一下，那种感觉让我脊背一阵发凉，仿佛有一股异样的感觉在我体内蔓延。

“啊……”

“抱歉，优。”

龙胆的大手在我的腹部滑过，温热的皮肤接触让我忍不住想要挣脱。

“啊、嗯……啊！”

“呜…？”

突然，耳边传来一声巨响，仿佛有什么东西猛烈撞击，感觉到身后龙胆的下巴被我用手狠狠推开。

在他痛苦的呻吟声中，我慌乱地冲出浴室，勉强穿上房间衣，跑进了客厅。

客厅里，兰正靠在沙发上翻着杂志，但我什么也顾不上，直接冲进了我们三个人常睡的卧室，把头埋进了被子里。

我完全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我的脑海一片混乱。

当我触摸到脖子上发烫的地方时，发现那里有血迹，像是被牙齿咬过的痕迹。

我以为自已会被龙胆咬断动脉，死在他手里。

那种噩梦般的感觉再次袭来，我不禁打了个寒战，只能蜷缩在被子里，忍受着剧烈的痛感。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听见门外的声音，兰或龙胆中的一个进来了。

因为没有锁门，所以他们进来了。

我蜷缩在床上，感觉到床因为他们的重量而下沉。

“优~，怎么了？不把头发吹干会感冒的。”

进来的正是兰。

他把我连同床单一起抱住，似乎想要把床单给撕掉。

我一边抵抗，一边紧紧抓住床单。

兰叹了口气，让我听他说话，说就这样躺着，别动。

“我们以前一直觉得你在对爸妈巴结，感觉很恶心。”

突如其来的暴露让我身体一震。

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说这些？

我不想听。

但因为床单和兰的原因，我没有办法捂住耳朵。

“不过啊，后来我明白了，你并不是装乖，喂~，优，你到底藏了什么？”

兰把床单强行撕开，盯着我的眼睛看。

那双眼睛看得仿佛能看透我们之间没有血缘关系的秘密，呼吸有些急促，我感觉无法正常呼吸。

兰看到我这样，竟然抓住了我的下巴。

一瞬间。

兰的脸离我很近，柔软的唇触碰到我的唇。

“呼…唔！”

我的呼吸被吻住，突然的接触让我整个人僵硬起来。

兰没有停下，直接将我压倒在床上。

“呜…唔…呼……”

他的嘴巴比我大得多。

被他压住一段时间后，当他终于离开时，我的呼吸才稍微平稳了一些。

“过度呼吸好点了吗？”

“…嗯。”

“告诉我吧，你一直忍耐着什么？”

“…那个…”

“你不想说的就不用说。”

“嗯…”

我以为这次可以解开我们之间的误会，所有过去我们错过的东西，所有我们一直模糊的事都能得到澄清。

虽然有些迷茫，但我开始讲述母亲对我的那些事情。

我告诉他其实我一直想和他们当作正常的姐弟生活，也告诉他因为怕被讨厌，所以一直没说出来，还有那天被跟踪时，我忍不住爆发了的事。

关于我们没有血缘关系的事，我当然没有说出口。

关于武器商人的事、杀害父母的事，我也没有提及。

但在我讲述的过程中，兰时不时地点头，表示理解。

我讲完所有事后，兰说：“谢谢你告诉我，姐。”这句话成了我最深的安慰。

“果然，姐还是我们的姐?”

我被兰感染，也微微笑了笑。

“对了，龙胆对你做了什么吗？”

“啊，”

“啊？”

“我以为会被他咬死…”

“哈…咳咳…咬…？龙胆？”

多年误解消除后，我有些放松，便把刚才浴室里的事情说了出来，兰听后忍不住笑了。

“龙胆那小子，夸大其词了…”

“什么…？”

“放心吧。只要姐是我们的姐，我们就绝对不会抛下优。”

兰说完这话，我有些混乱，但心里松了口气，觉得自已还是没必要把所有事情都说清楚。

然而，反过来说，只要不被发现我们并非亲生姐弟，那么我们就可以一直在一起。

那张纸我打算藏到棺材里。

我重新调整了我的生存策略，在兰的怀抱中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弟弟的体温很温暖。

第二天醒来时，龙胆也在我旁边睡着。

因为没有吹干头发，早上醒来头发已经发硬了。

于是我去洗了个澡，然后才去上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