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火车途中

“小三子。”菊香抽中了地主，先出牌。

“小四子，哈哈，正愁着这个小东西怎么出，送到我家门口了，那我就不客气了。”耀祖随后出牌。

这时旁边的女生牌还没捋好，耀祖看着她，还在找牌，不知道出啥。“哎！你随便出，没事，有南生守门。哦，对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总不能一直叫你哎哎吧，哈哈。”

“我……我叫江畔，畔是田字旁加一个一半的半那个畔。”女生一边捋牌，一边回答道。

“哇，这名字真好听。”菊香听见后又很羡慕地称赞道。心想这个女生的父母肯定很有文化，取的名字都这么诗意。

“那肯定，人家文化人，哪像咱们，菊香、耀祖，土得要命！哈哈……”耀祖大笑道。然后点了一下三人对江畔说：“我叫刘耀祖，她叫刘菊香，他叫谢南生。这就算认识了。”

“嗯嗯，你们好。”江畔抬起头眼神随着耀祖的手点到谁就笑着打招呼。然后慢吞吞地从手里抽了一张牌，“一个十。”

“一个钩。”南生马上接上出牌。

“哎！哎！耍赖皮啊，你守门员怎么放水啊，你后面是地主哎，你还不用大的堵，还想着自已出呢？会不会玩啊？你故意的吧？”耀祖不满地盯着南生。

“你管我呢！我想怎么出就怎么出。我没大的单只了，我不出这个出什么啊？”南声怼回去，耀祖悻悻地不说了。

“大鬼！哈哈，别吵了，你们反正也拦不住我！”菊香把大鬼往桌子上一拍，哈哈大笑。

“四个二，小火慢炖！”耀祖把四个二往桌子上一拍。

“那我四个三。”江畔突然也紧随其后出牌了，其他三个人惊讶地看着她。“唔……不是这么出的吗？我出得不对？”江畔看着大家的眼神有点心虚。

“大哥，她是地主哎，咱俩一伙的，你怎么拿枪指我啊？我看你是地主派来的卧底吧？”耀祖哭笑不得，其他三个人被他逗得哈哈大笑。

“哎！出过的牌不能反悔哦！南生，你要不要？”菊香得意地把江畔出的牌按在桌子上，防止耀祖拿回去。

“我不要。”南生也笑着回答。

江畔不好意思地看着耀祖，耀祖笑着说：“没事、没事，看来你是真不会玩。玩几局就知道了。”

“啧！刚刚还对南生眼瞪着呢，现在又没事没事啊。”菊香学着耀祖说话，捂着嘴笑。

“去去去！赶紧出你的牌，别废话！”耀祖白了一眼。

“我啊！我这个可不是枪，四个K！上大炮了！嘿嘿嘿。”菊香把牌往桌子上一扔，自信地往后仰“这你们打不到吧！”

“算你狠，我也有炮，就不和你对轰了，留着后面用。”耀祖把牌往怀里一收，然后看着江畔。

“我……不要。”江畔看着三人小声说。她现在不敢轻举妄动，怕又打错了。

“没事，你有啥出啥。又不是玩钱的，搞着玩的。”耀祖看江畔不敢出牌，安慰她。

“人家本来就没牌出，你还非要人出，你别耍赖皮啊！自已打自已的！”菊香瞪了她哥一眼。

“那我出吧，五个七。”这时南生突然出牌了，菊香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漂亮！南生你有两下子啊！哈哈，打得好！”耀祖转头看着南生喜出望外。

菊香虽然知道是南生这样打没毛病，自已是地主，他们三个本来就是打自已一个人。还是瞪了南生一眼：“好啊你，敢打我！我今天非把你打服！五个皮蛋！”然后又狠狠地甩了几张牌在桌子上。

“哎哟！你们简直在瞎玩，这么快就开始上家伙对轰了，到后面拼刺刀啊！”耀祖这个老玩家哭笑不得地说道，“菊香，你这么玩肯定输哦。”

最后，果然菊香这个地主输了。然后四个人又玩了几局，基本上耀祖站哪边，哪边就赢，他是地主他就稳赢，他是农民，他也能带着他们赢。他这种老打牌的，对付其他三个新手小白，简直绰绰有余。

“哎，玩累了，我们歇一会吧。吃点东西。”菊香打完一局，把牌一放，不想玩了。

“啊？这就累了？”耀祖还意犹未尽。

“不玩了！不玩了！我要去上厕所哦。”南生也起身不玩了。

江畔放下扑克牌，也低头在包里翻着什么。

耀祖看大家都不玩了，只好把牌收拢装起来。

“面包、饼干、薯片……你们随便吃啊！还有喝的，随便拿！”菊香把令啊都摆放在桌子上，热情地招呼着。

这时江畔从包里拿出一盒巧克力，也放在桌子上，“这个你们吃么？”

“吃、吃、吃。你要吃泡面吗？我去给你泡。”菊香热情洋溢地看着江畔，一边掏出方便面。

“不了，不了。我准备在火车上买饭吃呢！”江畔客气地摆摆手。

“哎呀！火车上的饭难吃得要死，还死贵死贵的。你要不和我们一起吃泡面吧！我还带了火腿肠哦！很好吃的。”菊香还在乐此不疲地掏出好几桶方便面，“你喜欢什么口味的？你吃辣吗？不吃辣的话这有鸡汤是口味和番茄口味的，你要哪个？”

江畔看菊香这么热情，自已确实有点饿了，火车上的小餐车还没来。于是回答说：“要不，就那个番茄味的吧。”

“好嘞！那我现在就去泡。”菊香捧着方便面准备过去。

“我和你一起。”江畔起身要和菊香一起。

“好，我们俩先泡，他们两个男生让他们自已来，不管他们！”菊香笑嘻嘻地拿着江畔跑去开水间。

“哎，江畔，你哪个大学的啊？”菊香和江畔在排队接开水的时候，忍不住问道。

“哦，上海理工大学。”江畔很自然地回答。

“哇！那是一本吧？你好厉害哦。”菊香再次在眼睛里燃起羡慕的光，看着江畔，好像注视一个遥不可及的梦。

“还好吧。”江畔看着前面的人，然后说“到我们了，到我们了。”于是两个人赶紧接了开水，捧着泡面桶小心翼翼地往回走。

到了座位上以后，南生也回来了，赶紧起身让菊香进去。耀祖还没等江畔入座，就赶紧钻出来，对着南生说：“现在我们俩去。”于是男生也拿着泡面桶和耀祖一起去接开水了。

菊香拿着一袋饼干，准备压在泡面桶上。

“哈哈，这个不行，这个不行。得用这个。”江畔从包里抽出来两本书，递给菊香。

菊香看了看书上的字，念道“微积分……”然后抬头用一种钦佩的眼神看着江畔，“哇！你们学高等数学哎！你太厉害了！我数学最差了，怎么都学不明白。”然后用书盖住泡面。

“哎，我也学得很吃力哦。这学期微积分都挂科了，要不然我怎么带回去看啊，实在太难了。”江畔言语中并没有什么优越感，还笑着自嘲自已：“其实我也是学渣了。”

“你学什么专业的啊？”菊香一般不怎么喜欢打听别人的隐私，在厂里大家扎堆说闲话的时候她也不参与，厂里谁和谁争风吃醋，恩怨情仇的她也没有兴趣，来厂里几个月也没交到什么朋友，基本上年龄都比自已大，和自已相仿的大多也结婚了，没有什么共同话题聊，菊香一般回去就捧着手机和南生聊天打发时间。这次遇见江畔，她非常渴望和江畔交流，她很想知道关于大学的事情，因为自已落榜后，一直心心念念想上大学，对大学生有一种无比的崇敬和羡慕之情，对大学生活也十分憧憬和渴望。

“我啊，经济学的。我可后悔了，我一点都不喜欢这个专业。哎……”江畔叹了一口气。

“那可以换吗……”菊香正准备一探究竟，耀祖和南生回来了。

“让、让，让、烫死我了！”耀祖双手握着泡面桶的桶壁，弯着腰死盯着泡面桶，嘴上急促地喊着，江畔见状赶紧起身。

南生也过来了，双手拿着泡面桶，手指分开岔开，大拇指按着泡面桶上面，其他四指托着下面。气定神闲地把泡面桶放在小桌板上。然后坐下来对耀祖说：“你拿着旁边肯定烫了！”

耀祖放下泡面桶，没好气地说：“就你聪明！我不是看后面的人在催嘛！催命一样，我以为开水没好烫呢，拿着就走，哪知道这么烫，旁边人挤人，我哪来得及换手。”

“哎呀！你俩吵死了。”菊香刚刚正和江畔说关于大学的话题呢，被他俩打断，心里有点不快活。

“我们的面快好了，可以吃了吧？”江畔对菊香说道。

“嗯，现在吃正好，有一点韧劲，再多泡一会就软烂不好吃了。”菊香赶紧揭开泡面。

“哎！正好，把书给我盖着！哈哈，我正愁着拿什么东西盖。”耀祖这时赶紧把按着泡面盖的手松开，拿过菊香盖泡面的书看也不看，直接正面朝下盖在泡面上。

江畔也把书拿起来递给正用手掌按着泡面桶的南生，“呐，给你盖。”

南生一只手接过书，瞧了一眼书名“统计学？这是你的书吗？”然后也盖在泡面上。

“嗯。是的。”江畔用手把叉子扳直，然后低头准备吃面。

“人家很厉害的，学经济的。”菊香在旁边嘴里包着面，含糊地说道。

“哇！这么厉害啊！哪像我们这些打工人啊，啥也不懂。嘿嘿。”耀祖也用钦佩的眼神看着江畔。

南生看着泡面桶上面的书，没说话，好奇地翻了两页，上面记满了笔记。“你学习好认真啊。”然后抬起头看着江畔。

“哎，认真有什么用，还不是挂科了。我是真的没那个能力，也没那个兴趣学这些。”江畔仿佛说到了伤心处，语气很难过。

“哎，难道不可以换专业吗？”菊香赶紧插话过来，好奇地竖着耳朵。

“换专业哪有那么容易哦！那人家都想换王牌专业，不就乱套了。换专业要求很高的，我肯定是没希望了。就这么苟着吧，坚持到毕业。”江畔停下手里捞面的叉子，一脸认真地和菊香解释着。

“哦，原来是这样啊。”菊香也停下手中的叉子，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那你当初怎么选这个专业呢？”继续好奇地问道。

“哎！还不是我爸爸妈妈给我填的，我的大学我的专业都是我爸给我选的，一点都不征求我的意见。虽然当时我也不知道自已想学什么，但是我肯定不想学经济，太难了。他们说这个好就业嘛，就非要我填。我现在大学上的好痛苦，一到期末就想死。”江畔眉毛拧在一起，嘴角也往下撇着，表情很烦的样子。

“哎，看来上大学也有上大学的烦恼啊。”菊香仿佛感同身受一样，也表情拧在一起，然后感叹道。菊香也没好意思继续问什么了，两人就继续埋头吃起面条。

“哦！我的面好了！”耀祖急不可耐地打开自已的泡面，拿起准备好的叉子，就“呼噜呼噜”大口地吃着面。

南生也打开泡面，大口地吃起来。

“哎呀！怎么两口就吃完了！”耀祖望着面前只剩汤的面桶，然后端起泡面桶仰起头“咕咚咕咚”喝起汤来。没一会儿，“啪”泡面桶一放下，里面吃的喝的干干净净。

“咦！二哥，你能不能不要像个饿死鬼投胎一样。这个泡面汤里全是味精佐料，你怎么全给喝了！”菊香嫌弃地看着耀祖。

“哎呦！不干不净，吃着没病！”耀祖把嘴一抹，不以为意地说道。

菊香和江畔吃的慢，耀祖吃完以后，过了一会儿其他三个人也吃完了。南生起身把四个人的泡面桶收拾收拾就去扔掉，还把桌子擦干净。南生总是这样，到哪里话都不多，但是眼里全是活，能把所有人都照顾得舒舒服服的。

吃完以后，几个人坐在一起看着窗外，耀祖又提议打扑克牌，但是其他几个人都没兴趣。然后菊香拆开了一袋瓜子，几个人一边嗑着瓜子，一边聊着天。

“江畔，你今年大几啊？”耀祖对江畔很感兴趣。

“大一。”江畔用手慢条斯理地剥着瓜子。

“哦，那和我妹一届的嘛，我妹要是考上大学，现在也是大一，哈哈！”耀祖没心没肺地说着。

南生细心地观察着菊香的表情，菊香故意装作不在意地也同耀祖一起笑。但是南生知道，这是菊香最介意的心结。于是主动开口岔开话题。

“哎，耀祖，你之前的那个装修队，年前那个别墅的装修工程都结束了吗？”南生冲着耀祖问道。

“结束了、结束了。哎，那个业主，真的太难伺候了，天天盯着我们干活，一块瓷砖贴歪了都要返工，三天两头打电话催我们，平时连瓶水都舍不得买给我们喝，没事就来现场监视着我们，生怕我们偷他材料似的。谁乐意被人盯着干事啊？我们背下都骂他。真是越有钱的人越小气！”耀祖大吐苦水。

“你们……是干装修的啊？”江畔在一旁问道。

“嗯！我俩是的，我妹不是，她在服装厂干哦。”耀祖回了江畔一句，然后继续冲南生说：“你幸亏当初没来我们这个项目哦，你当时去干那个酒店是对的。干酒店装修，至少没有人天天盯着你们，装修的大差不差就行了，你要是给个人干，真是累死你，今天这样、明天那样、变来变去，而且细节要求很多，一会要这里多安一个插座，一会又那里多安一个水龙头，墙上没抹平，地下瓷砖缝歪了……真是头疼哦！”耀祖继续滔滔不绝地说着。“哎！我说，你那个酒店装修工程可结束了？”

“别提了，没干完哦。年后还要继续去干。那个包工头把工程包下来，让我们去干，为了省工钱，舍不得雇人，逮着我们几个人死干，哪天不干到天黑。就是那个老汪头，记着下次千万不要到他那里干！”南生也和耀祖倾诉着。

菊香和江畔两个人没说话，听着他俩说着工作上的事情，嗑着瓜子。

“你俩别说了，我都有点困了，想睡一会。”菊香耷拉着脑袋，揉着眼睛。于是耀祖和南生就没再说了。

耀祖靠在座椅上，头向后仰着抵着旁边的窗帘，双手环抱着，闭着眼睛。

菊香一头趴在桌子上枕着胳膊睡着。

南生本来打算让菊香靠在自已肩膀上睡，看她趴在桌子上也就没说什么。

“你……不睡吗？”江畔问南生。

“哦，我……暂时不困。你要睡的话可以在趴在桌子上睡。”南生凑近江畔压低声音回答道，他怕吵醒菊香他们。

“哦……我也不困，我玩会手机。”江畔也压低声音回答。

过了好大一会，菊香和耀祖两个人应该都熟睡了，耀祖还发出了轻轻的鼾声。

江畔本来在玩手机小游戏，玩了一会也不想玩了，于是装作东张西望，余光打量起坐在对面的南生。

南生正看着窗外发呆，飘逸的黑色短发搭在额头，侧脸棱角分明，炯炯有神的双眼皮眼睛，高挺的鼻子，上薄下厚的嘴唇抿着，间或伸出舌头舔一下下唇，脸上很干净，没有一个斑点，紧致的皮肤包裹着优越的骨相，耳朵里干干净净的，也没有耳垢。南生最可贵的地方不在于他有多帅，而是他并不知道也不在意自已帅不帅，他只是把自已搞得干干净净的，废话也不多。一个男生只要学会了讲究卫生和谨言慎行，就算颇有魅力了，如果颜值身高方面没有硬伤，甚至有点好看，女生基本上都不会拒绝。

过了一会儿，南生背对着菊香坐着，把双腿放在过道一侧，低着头拍打着裤脚上的灰，又转动着鞋，用纸巾仔细地擦着鞋边的灰渍。南生和他妈妈一样，有一点洁癖，到哪里都要搞得干干净净的。虽然自已是个装修工人，每天身上都会有很多灰，南生每次做完活回来，都会立马把干活的衣服换掉，然后洗澡洗头重新换衣服。不像其他的工人一样不换衣服，穿着干活的衣服就去吃饭去打牌。

南生擦干净鞋子，直起身子，转过来继续面对着江畔坐着。江畔收起注视的眼神，连忙看着自已的手机。又玩了一会，突然把胳膊往前伸直，定住了。南生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江畔。

“我游戏通关了，哈哈。”江畔压低声音小声兴奋地和南生说。

“什么游戏？”南生好奇地低头看着她的手机。

“一个小游戏，叫2048。挺好玩的，你也可以下载试一试。”江畔继续小声地说。

南生笑了笑没有说话，也掏出了手机。但是并没有下载那个小游戏，而是翻看着QQ动态。

江畔见状也打开了QQ，然后把手机凑到南生跟前，小声说：这是我的QQ号，可以加一下。”

南生看江畔直接把手机伸过来，也不好意思拒绝，就顺从地输入QQ号，加了江畔的QQ好友。然后把手机放在了一边，拿起桌子上的矿泉水喝。

江畔在手机上看到南生的好友申请，就立马通过了。

又过了一会，菊香和耀祖也醒了，四个人叽里呱啦闲聊了一会，耀祖拉着他们又打了一会牌。几个年轻人欢声笑语地就度过了无聊的旅途，很快就要到站点了。车厢里的人纷纷起身拿着自已的行李。南生站起来，耀祖坐在里面就没出来了，南生一个人把大家的行李都拿下来，摆放好。

到站了，车险里熙熙攘攘的，南声站起来走在最前面，背上背着包，手上一手一个推着自已和菊香的行李箱。菊香背着包，手上拎着装零食的塑料袋，还有很多零食没吃完。南生走得很快，菊香紧随其后。江畔动作比较慢，菊香都走了好大一截，她再把包整理好背起来，然后起身推着行李箱在过道里挤着，耀祖看江畔起身后，赶紧紧贴着她跟在后面。前面南生和菊香都快下车了，江畔和耀祖还堵在车厢过道里，好像前面有人的行李卡在上面了，乘务员在帮忙拽，后面的人就排队等候着。耀祖心里很着急，他不想就这样和刚认识的女大学生江畔分开，虽然知道他们根本就不可能，但是抱着钦佩和欣赏的心情，他很想继续和江畔认识，谁不喜欢美好的事物呢？况且江畔为人随和，一点都没有高高在上的优越感，和她说话也很舒服。本着多一个朋友多一条出路的想法，耀祖觉得机不可失 时不再来，自已要赶紧和江畔要联系方式，要不然错过了，江畔就会随着人潮淹没在人山人海里消失不见了。

耀祖把头偏过来，正准备开口和江畔说话：“江畔，可以把你的……”话还没说完，前面堵的地方突然通了，乘务员大声喊着：“后面的人快跟上！快跟上！动作快一点！”江畔和耀祖赶紧快步跟上前面的人，很快就下车了。下车后也是人声鼎沸，到处都是人挤人，耀祖还准备和江畔说话，只见江畔慌慌张张地朝另一个方向跑。

“江畔！”耀祖大声地喊着。

“耀祖！我要急着去赶下一班车！再见！谢谢你们！”江畔回头朝耀祖挥挥手，然后转头就淹没在人潮里。

耀祖站在原地，肩膀被人挤来挤去。他有点发愣，人与人之间的际遇真的很奇妙，刚刚两个人还坐在火车上像朋友一样聊着天哈哈大笑，转眼就彼此分开，消失在人海里。就像两条相交的直线，只是短暂地相遇，便又朝着各自的方向义无反顾地再出发。他看着远处，也伸出手，自顾自地挥了一下。然后扭过头快步地向前走，寻找菊香和南生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