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还是头一次这么不受欢迎

霍敬亭的脸上是遮掩不住的震惊，他失态问道：“你为什么也会这么想？是察觉到哪里不对劲了吗？”

“也？”卢宴珠对这个字起了兴趣，她让霍敬亭先告诉她为什么他会觉得有人要害她。

霍敬亭坐在床边，卢宴珠坦诚说了她的病情，也让他也更容易将心底的想法和盘托出。

“夫人，你可能会觉得我是在推卸责任，其实我也无数次拷问我自己，是不是我不敢承担责任，想要逃避心中的负罪感，才虚构了一个罪魁祸首出来。但我还是一首觉得当年你难产并不是意外。”

霍敬亭说完，想起现在的卢宴珠并不知道当年的往事：“我从头为你说起吧，当年我们离开青萤县回京时，就闹了矛盾——”

“那是因为我误会你是想利用我回京。”卢宴珠捏了捏衣袖中和离书的一角，她打断霍敬亭的话说道，“你不用从头说起了，你们回京再到哥哥要接我离开霍府期间的事情，我都知道了。”

“我从未想过要利用你回京，我是不想你在乡间受苦，也承认我是想早日回京施展拳脚，但我绝对不会算计你来达成目的！”霍敬亭激动的自白渐渐冷却温度，十年前的往事，现在争辩得再分明对当年的他们都于事无补了。

而且这也算是他咎由自取，不怪当年卢宴珠会怀疑他，谁让他最初的时候起心不良呢。

“我知道，我己经向父亲核实了，是我误解了你。”回过头来看着，大宴珠对霍敬亭的怀疑是时间巧合上的偶然，也是霍敬亭没坦诚相待的必然。

霍敬亭平复好心绪问道：“你是如何知晓这些的？又是在睡梦中看到了过去的场景吗？你这几日昏迷不醒，是不是又看到了那些画面？”

卢宴珠惊异于霍敬亭的记忆力与敏锐，之前她只提过一次，没想到霍敬亭就记住了，并猜出她又看到过去的画面。

卢宴珠点头认可了霍敬亭的猜测，忍不住好奇道：“你怎么猜到我昏迷期间也看到了过去的场景？”

“你对我的态度不同了，”霍敬亭斟酌着字句，“原本我以为你醒来后，会有很多话要质问我。”有很多激烈的情绪要倾泄。

他不会忘记卢宴珠昏迷前，心碎悲伤的望着他说：“你又骗我。”

如果卢宴珠还愿意醒过来，她一定会有许多话想要质问他。

卢宴珠若有所思，她忽得明白过来，先前为什么霍敬亭会是这么平静的状态，也懂得她在清辉院初见霍敬亭时，他为什么是那么冷淡的态度。

如果她没猜错，那一次霍敬亭其实也和今天一样，是来与她道别的。

大宴珠猜错了，她并不是只能在霍府与霍敬亭不死不休的纠缠下去，她是可以离开的。

霍敬亭偏执霸道，握在手心的东西绝不轻易放手，但大宴珠是例外，他并不想把大宴珠的一辈子困死，他其实想过放手，也准备放手了。

他是知晓她要离开，也说服自己接受了这个结果。

他怕自己会失控，提前预演好了所有的话，以求用最明了快捷的处理好告别。

霍敬亭不是冷淡，是他不敢以真实的情绪来面对离别。

过往的太多次经验告诉他，若他不以这种态度来面对卢宴珠要离开这件事，他们会争吵控诉，然后把事情变得更加糟糕。

卢宴珠顿了一下，醒悟过来，加上这一次，她己经毁了两次霍敬亭设想好的离别了。

如果上一次她没有那么好奇，没那么多言，或许就不会发生这几个月间的故事了。

上次的事情她不确定往后会不会后悔，不过这一次她很清楚，她并不后悔。

快刀斩乱麻的离别痛意是最短，但坦诚心扉的分别，痛意应该最轻。

“好吧，你猜得很准，”作为一个旁观者看过大宴珠与霍敬亭的过往后，卢宴珠没办法把两人关系破裂全都归责于霍敬亭，与一个脾气不好的病人相处并不轻松，以至于她与大宴珠有过相同的想法——其实霍敬亭有点可怜。

这场婚姻被困住的其实不止大宴珠一人。

霍敬亭继续说起他对当年之事的怀疑：“你自幼习武身体康康，没有任何外因就早产，在我看来就有疑点。这些年，我翻遍医书，问过见到的每一个大夫，除了你之外还从未有生产后根骨尽毁武功全失的事例。也并有问到其他服用过雪蝉的人有相似的后遗症。所以我一首怀疑当年有人害了你，只是我把能查的都查了，你并没有中毒，也没有意外摔倒碰到，而雪蝉事后查验也没有任何问题，稳婆也是家世清清白白，又有下人和你母亲一首守着，她也没机会动手脚，也不可能让你武功全失。”

但他心中的怀疑总是无法驱散，在被谢安梅训斥后，他表面上偃旗息鼓，其实私下里一首在查清辉院的人，宁可杀错也不可放过，只要有嫌疑的人，不论是什么身份都被霍敬亭调走迁出京外。

也因为这件事，他与卢宴珠起了不少争执，他不敢提及他的调查原因，一是怕刺激到武功全失的卢宴珠，二是他自己也明白这种怀疑毫无理由，听上去真像一个懦夫在逃避责任。

而卢宴珠则认为霍敬亭是在故意打压针对她的人，霍敬亭是在杀鸡儆猴！

两个人隔阂加深，在霍敬亭要把调查的矛头指向梨果时，卢宴珠忍无可忍发了大火，与霍敬亭打了一架，或者是说打了霍敬亭一顿后，勉强维护住了梨果。

最后从卢家跟来的陪嫁中，也只留下了梨果。

当然这些人并不全都是有加害卢宴珠的嫌疑，而是这些下人与卢修麒有往来，每次卢宴珠病了累了倦了乏了，总有对症应景的药材补品、山珍海味以及新奇玩意过来。

明面上这些东西都是卢修麒买了送给妹妹的，霍敬亭挑不出错来，可他心底知道卢修麒没这么细致的心，这后面有另一个他很熟悉的故人手笔。

卢宴珠听了霍敬亭的怀疑把事情默默记下，要是霍敬亭早点告诉她就好了，那她当时肯定全神贯注去看大宴珠生产的情况，说不定就有收获，就不会光顾着伤心哭了。

霍敬亭说完，卢宴珠就把她怀疑推测告诉霍敬亭：“我怀疑有人要害我，也没有证据。只是我算了下，李芷嫣恨我，周茗烟怨我，你母亲厌恶我，寿阳公主也不喜我。讨厌我的人有些太多了，长这么大我还是头一次这么不受欢迎过，这不太正常。”

一个人嫉恨她，那很平常，没有人能做到人见人爱。

可她身边接触较多的人，一个又一个在她又没做什么伤天害理或者伤害过对方的前提下，却都对她有着强烈恶意，这其中肯定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