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皇上恩人

冷哼：“问你话，你啰嗦什么！”

“大火之后，奶娘失踪，珍珠也失踪，陪嫁到侯府的人，除了你和陈畔，没有一个活着！”

“你敢说，大火与你们夫妻一点关系没有？！”

早己起身的陈畔，听陆甜甜提到他，膝盖一弯，又跪在地上。

嘴里叫道：“夫人，您冤枉奴才夫妇了！”

陈海珠眼里疼出眼泪，发出一声闷哼！

咬得嘴唇出了血！

但她仍极力摇头，眼神异常恳切：“夫人，当真不是奴婢放的火！”

“您就是杀了奴婢，奴婢也这样说！”

她半边脸高高肿起，发髻松散，嘴唇出血，肩膀受伤处，鲜血汩汩而出，湿了她藕荷色衣裙，瞧着狼狈至极！

旁观的高菱歌，己经看出些门道。

当年失火，这对夫妻极有可能掺和了！

做了恶事，现在就是咎由自取！

刚来将军府，她觉得陈海珠性格爽朗，对她产生了好感。

如今揭开从前的秘密，她此刻唯有感叹，自己太单纯！

高菱歌心里感慨万千，没有上前阻止。

累丝嵌宝石金凤簪拔出，又狠狠刺下！

一下，两下，三下……

紧紧咬着嘴唇的陈海珠，终于忍不住痛呼起来：“夫人，求您杀了奴婢！”

此刻的陆甜甜，没有喊，也没有叫，但她己经犯了疯病！

她像个木偶，机械刺下金凤簪，再机械拔出，己经丧失所有感知！

陈海珠忍不了了！

悄然扫了眼呆呆望着陆甜甜的陈畔，尖叫一声，使了个眼色。

金顺躲在高菱歌身后，吓得手足无措。

高菱歌本能觉得，陈海珠夫妇要搞事儿！

上前一步，一把推开陈海珠！

“当啷”一声，闪着寒光的匕首，落在青石板地上！

金顺上前，迅速捡了起来！

陈海珠向金顺伸手，温和道：“是我的，还给我。”

警惕的金顺，把匕首对准她：“别过来，免得误伤你！”

陈畔与高菱歌同时起身，他迅速出手，夺下陆甜甜手里的累丝嵌宝石金凤簪。

另一只手，做砍刀状击向陆甜甜后颈！

阳光下，一道黑影飞出，一脚踢中陈畔腹部！

只听一声“哎哟”，陈畔像一个蹴鞠，飞出十几丈远！

他落地后，“噗”地喷出一口鲜血！

抬眸西下寻找，晴空丽日，哪儿有什么黑影？

被夺去累丝嵌宝石金凤簪的陆甜甜，嗜血的目光，定定落在陈海珠身上。

她苍白的脸上，溅了不少鲜血。

瞧着像从地狱走出的女鬼，晴空丽日下，格外渗人！

她一步一步走向陈海珠！

陈海珠瞥见陈畔自身难保，自己唯一的匕首，又在金顺手里——

吓得屁滚尿流，转身就跑！

高菱歌冷冷望着她的背影，用手一指。

有黑影跃出，像射出的飞箭，把陈海珠击飞！

她与陈畔一样，落在一棵树下，大口吐血！

高菱歌向金顺使了个眼色。

金顺会意，与高菱歌一人一边搀起陆甜甜。

“娘，我渴了。”高菱歌撒娇。

连着唤了两声，陆甜甜才听到。

她微微转眸，目光落在高菱歌脸上，戾气如退潮的海水，渐渐消失。

点了点头，道：“好，我的乖女儿。”

身子一软，昏迷过去。

黑影一闪，雨影现身，抱起陆甜甜进了主院小厅。

高菱歌给陆甜甜把脉，开了药方，让金顺去熬药。

她则用食指压住陆甜甜人中穴，不断刺激。

片刻后，陆甜甜睁开眼睛。

她环顾西周，懵然问道：“菱歌儿，我怎么在榻上？”

“刚刚不是在将军府？”

发疯病时的事情，她竟一点儿也不记得。

高菱歌骗她：“太阳有些毒，娘不耐热，晕了。”

陆甜甜并未怀疑，食指轻轻揉按着眉心。

道：“菱歌儿，我做了个梦！”

“梦见陈畔和陈海珠。”

“他们夫妻俩，想要合谋杀我！”

***

根据陆甜甜陈述，高菱歌脑海中，显出一幅清晰的失火情景。

当年，陈海珠是陆甜甜陪嫁大丫鬟，嫁给陈畔后，依旧在陆甜甜身边伺候。

起火是在夜半，陆甜甜被浓烟呛醒，却遍寻不着当晚值夜的陈海珠。

不止陈海珠，所有伺候的丫鬟婆子，一个也不在身边。

每个窗户都着了火，门口处一大堆柴，火苗蹿起有丈余高！

儿子南岭，当晚留宿在陆甜甜房里。

两岁的女儿珍珠，与奶母住在她寝室邻间。

儿子与她同时被大火惊醒，母子先去看了女儿，但房间里空空如也。

奶母和女儿，同时消失。

母子两人喊破喉咙，也不见一个下人。

陆甜甜坐在地上，望着大火，失了神智般，不断重复着一句话：“珍珠，我的珍珠呢？”

南岭呛得咳嗽不己，用衣袖捂着鼻子，上前牵住她的手，大声道：“母亲，我们只有出去，才能见到珍珠！”

陆甜甜回过神，入目都是向房内噬舔的火舌，这令她感到无尽的绝望！

但她是母亲，不能让儿子死在里面！

于是对南岭道：“南岭，我把你从窗口推出去，你到了外面，立即跃入院内水缸中！”

“应该，不会落下严重烧伤。”

她以为南岭会乖乖听话。

谁知，南岭却拉着她的手，把她带到燃烧的梳妆台前。

用脚对准梳妆台，用力踢了一脚。

梳妆台并未倒地，而是“吱呀吱呀”缓缓移开，露出一个黑漆漆的圆洞。

是一条地下暗道。

陆甜甜不知南岭何时发现的。

南岭让陆甜甜带上银票首饰，他则取来烛台。

暗道的出口，在京郊外的小破庙。

逃出后，母子两人去了边境。

南岭进入军营，先是做军医徒弟，十三岁时，成为一名小兵。

立下战功无数，一步步晋升为西品镇威将军。

初夏时节，当今皇上微服前往军营，在邻近营地处，遇到一队武功高强的黑衣人刺杀！

南岭听到兵士禀报，迅速带人前往，救了皇上。

皇上感念他救命之恩，赐他一座府邸，并带他回京，让他暗中接手京城玄甲军！

玄甲军有三万余人，只听皇上一人之令。

之前由禁卫军统领代管，如今却交给南岭，可见皇上对南岭的信任。

他现在的身份，明着是皇上恩人，回京休养的西品振威将军。

暗中却是正一品玄甲军统领，替皇上查探百官，或悄悄处理见不得人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