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平妻梦破灭

“你也知晓，侯府纳妾，原本你是不够格的，侯爷念在你救了世子，又一心为世子治疗隐疾，没有为难世子。”

“好好珍惜这个机会。”

“等世子娶妻后，就把你和飞燕，同时纳入世子房内。”

“京城小院，还是会送你的。”

昨晚还信誓旦旦，说等治好隐疾娶她的谢嘉情，今早就同父母讲明，要纳她为妾？！

怕她接受不了，又安排平西侯夫人做这个恶人！

谢嘉情呀谢嘉情，你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平西侯夫人呀平西侯夫人，你刚得知儿子隐疾有起色，就想着让儿子妻妾双全？

高菱歌心里冷笑，手紧紧攥起，指甲掐入手心，掐得她生疼。

如此，才能保持清醒啊！

她施了一礼，脸上挂着假笑：“多谢侯爷和夫人，小女还要给世子制药丸，先回去了。”

平西侯夫人吩咐暮雪取来房契，和二百两银票，一起交给高菱歌。

看到高菱歌接过，她眸中闪过嫌弃表情。

若非嘉儿喜欢，这样粗俗爱财的女子，哪有资格做他良妾！

银票和房契到手，高菱歌的愤怒，一下子消散殆尽！

她开开心心走出主院，路上哼起了边城小曲。

大路拐弯处，遇上一个扫兴的人：沈飞燕。

她阴阳怪气道：“咦，哪儿来的土包子？唱得又是什么土味小曲？！”

小曲儿正哼在兴头上，高菱歌骤然被打断，自然十分不爽。

但沈飞燕孤身一人，只带了个小丫鬟，并未与红绿紫一起，却是稀奇。

当然，更稀奇的，是墨云在青松院揭穿，沈飞燕与其余三位姑娘同侍谢嘉情，沈飞燕居然未受任何惩罚！

她扬起一张清丽素面，笑盈盈道：“夫人告知我，世子娶妻后，要将你我纳为世子妾室，我一高兴，就哼起小曲儿。”

“如果不入表姑娘的耳，还请表姑娘见谅。”

她很想知晓，沈飞燕知晓自己做妾，会是什么表情。

沈飞燕也没让她失望，鄙夷的眼神骤然黯淡无比，踉跄两步，被小丫鬟扶住。

喃喃道：“怎么会？！”

“世子承诺，会娶我为平妻，纳黄儿绿儿紫儿三人为良妾。”

“姑母也说，要娶我做世子平妻。”

骤然抬头，眼神冰冷望着高菱歌：“我不信！”

“定是你骗我！”

她冲到高菱歌面前，抓住她手腕，拉起她就走。

道：“随我去姑母处，要是你造谣，我饶不了你！”

真是个痴情人儿！

高菱歌身不由己走了两步，嗤笑一声。

慢条斯理道：“表姑娘，如果我说，世子也曾说，要娶我为妻，你相信吗？！”

沈飞燕向地上啐了一口：“呸，你做梦呢！”

“一个小镇孤女，也妄想嫁入侯府？！”

高菱歌一点儿不恼，挑眉道：“如果你身受重伤昏迷在山上，被人救回去悉心救治，会不会因感激生爱？”

拉着她的手，豁然松开。

沈飞燕眼神坚定：“不会！”

高菱歌：“若你身无分文，需救你的人送你回京城呢？”

“你会用什么交换？”

娥眉蹙起，沈飞燕咬住下唇，噎住。

高菱歌：“这就是当初世子的处境。”

“他隐瞒身份，做出承诺：回京后，会娶我为妻。”

“而回京路费，是我过世嬷嬷的积蓄。”

“进侯府时，他诓骗我说，姨母在侯府做事。”

“表姑娘，你还有什么话说？”

沈飞燕目光空洞，双眸里现出巨大失望。

她后退两步，猛地摇头：“我不信。”

高菱歌笑了：“信不信无所谓。”

恋爱脑的姑娘，只相信她所爱之人的甜言蜜语。

凑上前，她在她耳边低低道：“你处处为难我，却不知我并不想做妾。”

“我会离开侯府，表姑娘，祝你与世子，百年好合，一生一世一双人。”

沈飞燕震惊，黑眸瞪得滚圆！

她指着高菱歌，却不知该说什么。

高菱歌转身离开，心情很爽。

沈飞燕追上来，告诉她：“黄儿绿儿紫儿三人，都被姑母撵出侯府了。”

“我是受了乞巧节那晚影响，被贬为妾。”

“姑母和表哥，以后会补偿我的。”

高菱歌一笑，并未回应，点头离开。

她听墨云讲，沈飞燕与平西侯夫人是远亲，沈飞燕父亲经商，家财万贯，每年给平西侯府送十万两银子的重礼。

后来，平西侯请攀贵妃帮忙，给沈飞燕父亲，捐了个六品闲差。

之后，她父亲借口让她学规矩，送她入了侯府。

就是想借着亲事，与侯府攀上更深关系。

沈飞燕平妻梦破灭，却还从自身找原因——

高菱歌认为，她己经深陷甜言蜜语，没救了。

***

戍时，高菱歌坐在床上，把五千二百两银票，逐一摆在面前，眼里放光，笑眯眯望着它们。

又一张张拿起，放到脸上贴贴，再放回去。

唯一不变的，是她裂到耳根的嘴角。

她低低道：“出了侯府，全是好日子！”

“菱歌儿，你可要好好活啊！”

“笃、笃、笃”，响起轻轻的敲门声。

虽然敲门声不像谢嘉情，但她还是有些慌。

这么多银票，被人发现还了得！

手忙脚乱把银票和房契叠起，匆匆夹入医书。

故作从容问道：“谁呀？”

墨云的声音道：“姑娘，是我。”

高菱歌开了门。

墨云闪身而入，从怀里摸出一包松软的栗子糕，放到高菱歌手上。

笑道：“我哥送来的，说你开的药很管用，让我帮他谢谢你。”

高菱歌欣然收下。

院中传来脚步声，墨云低“嘘”一声：“世子回来了。”

蹑手蹑脚离开。

高菱歌放下栗子糕，走到烛台前，“呼”地吹熄蜡烛，跳到床上。

她才不想见谢嘉情这个白眼狼！

他今天下值后，首接被请去主院。

估计是商讨选世子夫人一事。

偏偏有些事，想躲却躲不过。

脚步声越来越近，停在她门前。

重浊的拍门声，和男子声音同时响起：“菱歌儿，开门。”

“我有事找你。”

高菱歌片刻后，才慵懒回应：“世子，我睡了，有事明天再说。”

谢嘉情在门外耍赖：“你不开门，我在这儿站一晚上。”

目的是要高菱歌心疼。

高菱歌暗嗤，高声道：“世子身子骨健壮，站一晚想必不会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