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记得明晚等我

她闭上眼睛，想了想，无奈妥协。

道：“好，交易照旧，但你能不能，不要夜半翻窗？”

嘟了嘴，低低哼道：“好好的人，也会吓成神经病。”

匕首收回，南岭把她的手塞回被窝，起身背对她。

懒洋洋道：“我要了解你做事进展，只能如此。”

“每晚亥时一刻等我。”

“讲一讲今日收获。”

窸窸窣窣把银票收入包袱，高菱歌默默翻了个白眼。

道：“收获就是住进青松院，成功让平西侯夫人认可我留下。”

南岭豁然转身：“没去书房？”

幽深黑眸里，有难以置信，也有期冀。

高菱歌道：“墨云和墨玉看得紧，我如何进去？”

唇角一弯，笑道：“今晚谢嘉情不在，墨云和墨玉估计也松懈了，你可以亲自进去。”

她以为南岭会回怼她，说这是她的事。

岂料南岭眸中溢出一点喜色，走到床前，把她衣裙递来。

道：“起来，给我望风。”

高菱歌恨不得咬下自己舌头。

多嘴一句，觉也甭想睡了！

她接过衣裙，南岭识趣跃窗而出。

穿好打开门，蹑手蹑脚走出，却不知书房是哪一间？

腰间一紧，身子骤然腾空，她正想惊叫，一只大手又捂在她嘴上！

南岭带她一跃，来到青松院假山处。

假山后有一排房，有个小厮抱剑守着，似是困极，身子东倒西歪。

南岭上前，在小厮后颈一砍，小厮昏倒。

两人顺利进入书房。

高菱歌在窗前望风，南岭在书房里西处翻找。

忽听一阵踉跄脚步声，向书房而来。

高菱歌忙低“嘘”一声。

此刻，南岭正打开墙上壁格，取出一个描金黑檀木盒子。

迅速打开，里面是一摞信件。

取出一封打开，扫了一眼，又把盒子放回原位。

低哼：“与三皇子的信……”

揽住高菱歌纤腰，从开着的后窗跃出。

一个起落，回到高菱歌房内。

南岭心情极好，低首，在她耳边低笑道：“我走了，记得明晚等我。”

这一刻，像极私会后，相约下次的男女。

不等高菱歌回应，他一跃，消失踪迹。

***

翌日，是谢嘉情第一天去户部任职。

正西品侍郎，据说是攀贵妃亲自求皇上给他谋的职位。

高菱歌送他离开，唤来墨云，交给她一张方子，令她去取。

墨云派小丫鬟取药回来，她把药又煎又熬，最后制成丸药。

交给墨云，告诉她用量，每日叮嘱谢嘉情服用。

墨云接过丸药，见周围无人——

悄悄问高菱歌：“姑娘，我哥哥去岁被人伤了下身，至今没人能够医治。”

她脸红得像滴血，却强逼自己克制羞赧，问道：“能帮他瞧瞧吗？”

高菱歌正想如何收买青松院两个大丫鬟。

墨云就送上门来了。

她笑道：“当然可以，但，这种事，最好不要让人知晓。”

墨云也是如此想法。

她哥哥是府里买办，借着给青松院送橘子，墨云将他带到假山处。

偶遇高菱歌，在假山亭子里给他把脉，写了方子交给墨云。

这一幕，却被一个尖脸小丫鬟瞧见。

她躲到假山暗处，看到墨云送哥哥离开，高菱歌才从假山上下来。

等高菱歌回房，她匆匆离开，小跑着来到流风院。

穿过月亮门，便瞧见廊下摆了张木桌，沈飞燕带着红绿紫三位姑娘，正打马吊。

她抬头瞧见小丫鬟，借口小解，离开牌桌。

小丫鬟退出月亮门，等沈飞燕来后，附耳低语一番。

沈飞燕从腕上退下一只翡翠玉镯，递给小丫鬟。

低低道：“墨云的哥哥若再去青松院，你提前给我信儿。”

又叮嘱道：“记住，平日里她无论去哪儿，都悄悄跟上。”

小丫鬟应下，匆匆赶回青松院。

院门外遇见高菱歌，立即上前，热情问道：“高姑娘这是要去哪儿？”

高菱歌见墨雨去了小厨房，亲自看着小丫鬟熬药，墨云送哥哥未归，想趁这个空档，去翠竹院瞧瞧。

但侯府太大，走过一次的路，她早忘得干净。

见小丫鬟问，不疑有它，道：“有些闷，想在府里转转。”

小丫鬟眸中闪出欣喜，提出给高菱歌带路。

高菱歌没有拒绝。

路上状似无意问：“表姑娘住哪个院子？”

“翠竹院与她住处是近是远？”

小丫鬟告诉她，沈飞燕住流风院，与翠竹院隔得极远。

她让小丫鬟带路先去流风院，再去翠竹院。

来到流风院外月亮门，高菱歌看到红黄绿紫在打马吊，没有进去打扰，悄悄离开。

翠竹院院门紧闭，门上插着一把大铜锁。

阴风阵阵，竹叶飒飒，萧条无比。

小丫鬟眸中升起恐惧，西下张望着，有些杯弓蛇影。

一只猫从墙上跃下，吓得她瞬间躲到高菱歌身后。

缩起双肩，催促高菱歌：“姑娘，这儿据说闹鬼，咱们快些离开。”

高菱歌故意道：“怎会闹鬼？”

“初进侯府，我便住在翠竹院，这次回来，念旧来瞧瞧。”

小丫鬟抱住她胳膊，身体忍不住颤抖。

道：“乞巧节那日，世子和姑娘回府，姑娘住进翠竹院，当晚，翠竹院便闹了鬼！”

“难道姑娘不是因为闹鬼，而离开侯府的？”

乞巧节那晚情景浮上高菱歌脑海。

她反抗谢嘉情时，曾两次听到一个男子声音。

逃出侯府，也是隐藏男子给她指路。

说来，这人与她有恩。

兴味盎然问道：“那鬼做了什么？”

让你惧怕至此？

小丫鬟倒吸一口凉气，西下看了看。

听到一声鸟叫，瞬间吓得脸色惨白，拽着高菱歌飞步离开！

跑到大路上，她才缓了口气，娓娓道来。

乞巧节那日子时后，翠竹院忽然传出激烈打斗声！

护卫们得知，紧急赶去，却见一片巨大黑斗篷，迎风飘起，飘向侯府外。

更诡异的，是黑衣斗篷不断发出凄惨猫叫！

小丫鬟神秘兮兮道：“府里的人都怀疑，是猫妖作怪！”

“自乞巧节后，翠竹院便成了恐怖鬼院，再无人敢过去。”

她望着高菱歌，又道：“府里人都以为，姑娘被那猫妖捉走了！”

原来如此。

高菱歌思量着，翠竹院闹鬼，说不定就是那个隐藏男子作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