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同一个人

花青墨望着电脑屏幕上封景辰在警局的监控截图，声音不自觉放软，“再说了，没有对手的日子...真的很无聊。”

“无聊？”Zero冷哼一声，“我看你是习惯了有她在身边较劲。”

“你敢说，这些年在黑客圈横冲首撞，不是想让某个总考第一的人多看你一眼？”

她望着电脑屏幕上封景辰走出警局的照片，黑色绸缎长裙沾满硝烟，却依然优雅得像只黑豹。

那个拿着黑曜石面具的身影，让她想起初升高那年掀起的惊涛骇浪。

十西岁的花青墨以江城中考状元的身份踏入最高学府的红榜。

却在公示栏角落瞥见一行小字：“封景辰，江城实验中学，保送资格，模拟中考成绩748分（满分 750）”。

她攥着成绩单站在烈日下，第一次知道有人能在不参加考试的情况下，用一份模拟卷将她的状元头衔衬得黯淡无光。

高中三年，封景辰的名字始终像一团迷雾。

教务处的监控视频里永远只有空荡的座位，同学口中流传着“病假自学”的传闻，可每次月考榜单，那个名字总是雷打不动地压在她头顶。

花青墨疯狂地搜集关于封景辰的一切，却只得到零星线索。

她从不参加任何公开活动，甚至刻意避开所有监控摄像头，仿佛存在于数据夹缝中的幽灵。

首到高考前夕，花青墨得知封景辰放弃江城最高学府的保送名额，选择出国深造。

她撕碎手中的最高学府的录取通知书，在花家祠堂跪了整整一夜，游说了花家几位长辈整整半年时间，终于换来远赴重洋的机会。

在斯坦福的机房里，她以“WildCat”之名横扫黑客论坛，用代码筑起坚不可摧的防线，却在某个深夜突然发现，封景辰的所有痕迹在网络上彻底消失，就像从未存在过。

Zero甩出段泛黄的校园论坛截图，“瞧瞧，当年你拿了全国黑客竞赛冠军，第一个@的人是谁？”

花青墨的呼吸一滞，屏幕上，十八岁的自己意气风发：【封景辰，下次我要让你输得更彻底！】

配图是空荡荡的领奖台，而台下本该坐着的那个人，永远缺席。

“不重要了。”花青墨重新振作起来，“准备入侵封家的设备，我倒要看看...”

她的话被手机震动打断，匿名短信里的照片上，封景辰正低头整理珍珠耳钉，和高中论坛上那张偷拍的侧影，动作分毫不差。

她攥紧手机，指甲在屏幕上划出细密的裂痕。

原来这么多年，她追逐的不仅是一个对手，更是那个始终遥不可及的身影。

......

薛一楠摘下金丝眼镜，用白大褂下摆擦拭镜片，诊室里弥漫着淡淡的薰衣草香薰气息。

封景辰倚在真皮沙发上，黑色绸缎长裙随意垂落在地，黑曜石面具搁在膝头，露出的半张脸苍白如纸，却掩不住眼底的笑意。

“你倒是好算计，把我推出去当挡箭牌。”薛一楠将平板电脑甩在茶几上，屏幕上赫然是刚签好的合作合同，“现在整个商圈都在传，爵境的老板是个只会摆弄听诊器的心理医生。”

封景辰轻笑出声，指尖无意识着珍珠耳钉，“谁让薛医生演技精湛，在发布会上那副运筹帷幄的模样，连封家都被骗过了。”

她顿了顿，目光落在诊室门口，“不过，该来的还是来了。”

诊室的门被猛地踹开，花青墨一身酒红色丝绒西装套装，修身的剪裁勾勒出曼妙曲线，领口微敞，露出精致的锁骨链。

她踩着十厘米的黑色细高跟大步走进来，每一步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手中黑色皮质文件夹被狠狠甩在茶几上，金属扣弹开的声响在寂静的诊室格外刺耳。

纸张散开，封景辰高中时期的模糊照片、爵境的股权书，还有五年前黑客派对现场残缺的监控截图一一呈现。

花青墨撑着茶几俯身逼近，烈焰红唇微张，吐出的字句却冷若冰霜，“封景辰，小五，Boss，原来这些身份自始至终都是你一个人。”

薛一楠的脸色瞬间煞白，下意识看向封景辰。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五年前那个雨夜，浑身是血的封景辰被拖进急救室，嘴里喃喃念着“WildCat”“别相信任何人”，心电监护仪的警报声与窗外的惊雷混作一团。

她攥紧手中的钢笔，却被封景辰一个眼神制止。

封景辰缓缓起身，黑色绸缎长裙扫过地面，鸢尾花香裹挟着压迫感扑面而来。

她修长的手指挑起花青墨的下巴，玫瑰雕花的指甲擦过对方泛红的耳垂，“小野猫，挖起真相来倒是够狠。”

花青墨挥开她的手，后退一步拉开距离，眼眶却微微泛红，“为什么接近我？”

“订婚宴上放出封晚宁的视频、害我被赶出花家的是不是你？”

“还有那个雨夜，你明明可以置身事外，为什么要冒险救我？”

她的声音不自觉拔高，带着被背叛的愤怒与多年追逐终于得见真相的茫然。

封景辰的瞳孔骤然收缩，往事如走马灯在脑海闪过。

再抬头时，眼中翻涌的情绪己化作温柔的旋涡，“接近你，是因为早在高中时，就被那个在红榜下较真的小姑娘勾走了魂；”

“订婚宴的事，我发誓，我从没想过把你牵扯进来；”

“至于那个雨夜...”她突然握住花青墨的手按在自己胸口，“是我害你被花家扫地出门，总要还你些什么。”

薛一楠看着两人对峙的模样，无奈地摇摇头，抓起白大褂，“你们慢慢聊，我去门口把风。”

临走前，她不忘瞪封景辰一眼，“下次再让我当工具人，有你好看！”

诊室的门关上，花青墨想要抽回的手被封景辰握得更紧。

对方锁骨处的疤痕随着呼吸轻轻起伏，和记忆里替自己挡住致命一击的身影完全重合。

花青墨的身体微微颤抖，封景辰顺势将她拥入怀中，下巴轻轻抵在对方发顶，感受着她发丝传来的香气，闭眼呢喃，“我把我，赔给你。”

花青墨感受着怀中那熟悉又陌生的温度，封景辰身上独特的鸢尾香萦绕鼻尖，像是要将她这些年的执念都揉碎。

窗外的风轻轻拍打着玻璃，诊室里安静得只能听见彼此交错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