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与哥哥叙旧

封瑾瑞被两个安保架着往外拖时，皮鞋在大理石地面擦出刺耳声响。

他挣扎着回头，眼底还残留着未消的恐惧与不甘，“花家兄妹！这事没完！”

话音未落，江恒也被推搡着踉跄出门，雪茄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林舒悦蜷缩在角落，捂着流血的小腿抽泣，被记者的闪光灯晃得睁不开眼。

程砚舟站定在花以安身前，微微颔首致意，“花总，许久不见。”

他黑色西装胸口的暗纹随着动作若隐若现，目光扫过花青墨衬衫上的香槟酒渍和凌乱的发丝，补充道，“为表歉意，江湾壹号愿将楼王以一折价格售予花小姐，还望二位海涵。”

花以安推了推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目光深不可测，他侧身让出位置，示意妹妹回应。

花青墨倚着楼王户型沙盘，指尖仍把玩着烫金楼书，闻言挑眉，“江湾壹号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

她忽然逼近程砚舟，颈间未消退的吻痕在灯光下泛着暧昧的光，“我倒好奇，究竟是哪位大人物，能让程特助亲自来当说客？”

“你...”她顿住脚步，眼神由暧昧转为犀利，“是谁的特助？”

她微微动了动脑袋，修剪极好的眉毛微微挑起，“你叫小五Boss，难道...”

程砚舟后退半步，保持着得体的距离，脸上笑意不减分毫，“花小姐谬赞，我不过是受人所托。”

“至于花小姐想知道的，职责所在，实在无可奉告。”

他抬手看了眼腕表，金属表盘在灯光下折射冷光，“若二位没有其他吩咐，我先送几位回去。”

说罢，对着暗处使了个眼色，几个安保立刻上前，将还在哭闹的林舒悦架起。

花青墨盯着程砚舟转身离去的背影，忽然轻笑出声，她将楼书甩在沙盘上，“有趣，真有趣。”

她转头看向哥哥，眼尾还带着未散的戾气，“哥，一折买楼王，这便宜不占白不占。”

花以安抬手替她整理凌乱的发丝，动作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宠溺，“只要你喜欢，哥买给你。”

花青墨却鼻尖微动着躲开花以安伸来的手，语气带着几分撒娇，“不要，我现在可是接到爵境的代言，最近就要进组了。”

她垂在身侧的手指蜷缩了下，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哥，这次多亏你帮忙...要是被爸知道，又要罚你了。”

她话音里裹着歉疚，指甲无意识抠着掌心的褶皱。

花以安沉默片刻，抬手轻轻拍了拍妹妹的肩膀，语气带着几分担忧，“进组后万事小心，别冲动行事。”

他望向售楼部外逐渐远去的车队，眸色深沉如夜，“这几个人...” 他顿了顿，声音压低，“你最好小心些。”

花青墨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指尖着楼书边缘锋利的棱角，冷笑一声，“放心，敢泼我酒、掐我脖子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她转身时带起一阵香风，发丝掠过花以安紧绷的下颌，“倒是哥，你怎么会来？”

“是...”花以安收回目光，喉结动了动，欲言又止，“爸让我盯着江湾壹号的项目，没想到正巧赶上。”

他看着妹妹脖颈处青紫的淤痕，眼神骤然冷冽，“以后别单独涉险，需要人手随时和哥说。”

花青墨撇了撇嘴，抓起桌上的保时捷跑车车钥匙晃了晃，“知道啦，我又不是小孩子。”

半暖时光咖啡厅，咖啡机的嗡鸣声中，花以安将卡布奇诺推过原木桌面，奶泡上的肉桂粉在暖光下泛着金棕色。

他望着妹妹染成栗色的挑染发尾，那抹张扬的亮色在白衬衫领口若隐若现。

曾经那个被迫穿着高定礼服的花家千金，如今竟像只自由舒展的野猫。

“订婚宴那天，你为什么不联系我？”花以安转动着骨瓷杯，杯底与木质托盘发出细微的摩擦声。

他看着花青墨脖颈处未消退的吻痕，喉结滚动，“爸让人教训了欺负你的人，妈偷偷往你卡里转了八位数...”

花青墨咬着吸管搅动冰美式，冰块碰撞声清脆如她此刻漫不经心的语气：“哥，你知道我为什么接爵境的代言吗？”

她突然倾身向前，锁骨处的银链晃出冷光，“因为他们的绝色美人，是她在雨夜里捡到我这个小流浪猫。”

花以安的手指骤然收紧，咖啡液在杯口泛起涟漪。

他想起监控里妹妹浑身湿透的模样，想起她被赶出花家时单薄的背影，心口突然钝痛。

“你瘦了。”他别开眼，掏出烟盒又默默塞回口袋，“住在顶层套房就天天吃泡面？”

“泡面加煎蛋，营养均衡。”花青墨突然笑出声，手机屏幕亮起，锁屏是那张雨夜撑伞的照片，封景辰的半寸侧颜足矣。

她滑动屏幕的指尖顿了顿，“小五说她会做饭，以后有了厨房，她会给我做。”

花以安望着妹妹眼底跳动的星光，忽然想起二十年前，她蹲在花家老宅的玫瑰园里，小心翼翼捧着受伤的麻雀。

那时她也像现在这样，眼睛亮得能盛住整个银河。

“爸最近总盯着你的微博。”他扯松领带，喉间发紧，“你被黑粉骂‘私生女’那天，他把书房的花瓶都砸了。”

冰美式的凉意顺着花青墨的喉管滑入胃里，她想起订婚宴上父亲铁青的脸，想起摔在脚边的青铜摆件。

“哥，你看。”她突然展示手机相册，最新照片里，自己穿着破洞牛仔裤蹲在片场啃盒饭，身后打板器上写着‘花青墨’，“没有花家千金的头衔，我反而能站在阳光下。”

花以安的目光扫过照片里妹妹随意扎起的马尾，扫过她腕间廉价的皮筋，那是他小时候常用来给她扎辫子的款式。

“下个月是妈的生日。”他从西装内袋掏出个丝绒盒，打开是支镶着碎钻的钢笔，“她总念叨你签合同的字太潦草。”

花青墨的指尖悬在钢笔上方，最终轻轻合上盒盖。

咖啡机再次轰鸣，蒸腾的热气模糊了玻璃窗上的水雾，她突然说，“哥，我遇见了喜欢的人。”

耳垂上的银色耳钉随着动作晃动，“她会在暴雨天给我撑伞，会记得我不爱吃香菜，会...”

“够了。”花以安别过头，镜片后的眼睛突然酸涩。

他想起花家老宅那盏永远为妹妹留着的廊灯，想起父亲深夜翻看相册的背影，最终只是将车钥匙推过去，“后备箱有你最爱的凤梨酥，妈做的。”

“哥，别担心。”她的声音混着咖啡机的嗡鸣，“现在的我，很幸福。”

转身的刹那，她的手机弹出新消息，锁屏亮起：【小五：给你买了你爱吃的草莓，等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