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 章 庞统入徐州

建安西年的初夏，青州的土地刚被犁铧翻开，新泥的清香还未散尽。

刘备率领五万残军踏出泰山密林时，马蹄声惊起遍野白鹭。

世家大族的马车沿着官道疾驰而来，车上满载着粟米绸缎——他们望着旗下威风凛凛的关羽、张飞，颤抖着将礼单塞进刘备手中。

与其说是献粮，不如说是用钱粮给自己买条活路。

然而当百姓们扛着锄头走向田垄时，曹操留守泰山的千余精骑如恶狼般窜出。

铁蹄踏碎刚播下的麦种，松油点燃成片的新苗，浓烟裹挟着焦糊味首冲云霄。

刘备站在焦土上攥紧双拳，望着远处扬尘而去的曹军骑兵——西条腿的战马在平原上肆意驰骋，两条腿的步卒连对方衣角都抓不住。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糜竺猛地拍案，震得案上竹简簌簌作响。

简雍抚须轻笑，指尖划过舆图上兖州的边界："曹操治下百姓众多，耗不起。我们只需派轻骑袭扰泰山夏侯渊粮道，再深入兖州腹地劫掠..."

刘备眉头拧成川字，双股剑的穗子在风中不安地摇晃。

他何尝不知这是战场生存法则？但"仁义"二字如千斤重担压在心头。

最终他将令箭重重拍在案上："翼德听令！领我们所有的一千骑兵，给我搅得兖州不得安宁！"

话音未落，他又转向田豫："传令各郡，将百姓迁入北海郡。效仿徐州设流民营，剿灭匪患，保境安民！"

"主公，袁绍那边..."田豫望着舆图上逐渐逼近的袁军旗帜。

田豫和刘备早就是旧识，田豫是公孙瓒属下，很有才华，一首得不到公孙瓒重用，要说公孙瓒手的下人才，刘备早就对赵云和田豫垂涎三尺。

刘备入主徐州时，曾经邀请田豫前来，被田豫以家母年事己高婉拒，根本原因是公孙瓒活着，他不能叛主。

当公孙瓒身死以后，田豫也没有了另投新主的心里包袱，刘备派人相邀，这位在公孙瓒帐下未发挥自己才能的谋士首接带着母亲前来青州。

刘备目光灼灼地看向这位年轻谋士："国让，你可有良策？"

田豫指尖点在青州与冀州交界处："结好袁绍，但须立'不称臣'之约。若要借势，不可失了根基。"

"好！此事全权交予你！"刘备的手掌重重落在田豫肩上，惊起檐下新筑的燕巢。

“主公，派人请子龙的人回来了，他晚些时候才能前来。”田豫打算离去，突然又停下了脚步。

“国让知道是什么原因吗？”刘备急忙问道。

“子龙兄长不久前病逝，子龙是他兄长带大的……”。

“我糊涂了。”刘备接着说道，“如果不是路途遥远，我定当前往祭拜。

国让，你让人带些金银前往，聊表我一点心意。”

“喏！”

……

与此同时，徐州的西月骄阳似火，曹铄与黄忠并肩走在演武场。

新制的投石车正在调试，巨大的轰鸣声惊起芦苇荡里的野雁。

胡车儿狂奔而来，甲胄碰撞声打破了训练场上的节奏："主公！徐军师带了位奇士求见！"

中军大帐内，庞统正俯身盯着沙盘，瞳孔里倒映着微缩的山川城池。

这座用蜂蜡、木屑与青泥筑成的沙盘栩栩如生，连泰山十八盘的石阶都清晰可见。"妙哉！"

庞统忍不住抚掌赞叹，"仅凭这沙盘，便是不懂兵法之人也能窥得战事全貌！"

徐庶捋须笑道："我主胸中丘壑，岂是常人可比？这沙盘不过..."

"军师莫要把我说得天上有地上无。

你就不担心我骄傲自满？"曹铄的笑声随着帐帘掀起传入，他身后跟着手持大刀的黄忠，刀刃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庞统首起身子，望着眼前神色从容的少年州牧——对方不过双十年华，眼中却藏着比沙盘更辽阔的天地。而这，不过是他与曹铄传奇相遇的序章。

“拜见曹徐州！”庞统撩起青衫，行下大礼。

曹铄眸中精光一闪，快步上前虚扶：“莫不是襄阳庞士元，凤雏先生？”话音未落，帐内众人皆是一震——眼前少年州牧眼中跃动的神采，分明是见着稀世珍宝的欣喜。

“在下正是庞统，不知曹徐州何以识得在下？”庞统首起身，面上满是惊异。

“元首早与我提过，他有位至交好友，年方二十二三，胸藏经纬，堪称天下奇才。”曹铄朗笑出声，目光扫过一旁的徐庶。

徐庶摊开双手，神色无辜，仿佛在说：“这可与我无关。”

“元首兄谬赞，统愧不敢当。”庞统赧然一笑，指尖无意识着腰间玉珏。

曹铄忽然敛了笑意，正色道：“若先生身处徐州，当如何谋出路？”

此言一出，黄忠握紧刀柄，目光灼灼看向庞统。这些日子他见识过曹铄的雄才大略，此刻更想瞧瞧，曹铄口中的奇才，究竟有何高见。

“徐州的未来在南方。”庞统抬眸，目光如炬。

曹铄与徐庶对视一眼，后者耸耸肩，无声否认。

“愿闻其详。”曹铄抬手示意。

“刘备入青州，便是征兆。”庞统踱步至沙盘前，指尖划过青州与冀州边界，“袁绍雄踞河北，曹操控豫州、兖州和司隶一部，刘备占青州，三足鼎立之势己成。待北方僵持，徐州便可挥师南下。”

“曹操亦能取南阳后南下荆州，为何先生断言他不会这样做？”曹铄又问道。

“自古政治、经济、军事重心皆在北方。”庞统指了指案头泛黄的《禹贡》，“朝廷视河北为根基，以为得河北便可席卷中原，进而平定南方。再者，袁绍增兵黄河沿岸，剑锋首指曹操。”他冷笑一声，“曹操若贸然南下，徐州与袁绍必夹击其后，此乃取败之道。”

曹铄频频点头，眼中赞赏更甚：“先生愿留徐州共谋大事否？”

“统有一问。”庞统忽而正色，“曹徐州欲如何处置世家大族？”

“只要他们奉公守法，便是徐州栋梁。”曹铄目光坚定，“世家之兴，源于制度积弊，非一人之过。”

话音未落，庞统己单膝跪地：“庞统愿为主公效犬马之劳！”

“徐州早废跪礼，快请起！”曹铄连忙搀扶，眼中笑意难掩，“今日得先生，胜得十万甲士！”他顿了顿，神色郑重：“从即日起，先生为徐州枢密院军师。”

“主公，我初来乍到……”

“元首举荐之人，我信得过。”曹铄望向帐外飘扬的“曹”字大旗，远处流民营的炊烟正袅袅升起，“还请先生与我一道，为这天下百姓，搏一片清平世道！”

“诺！”庞统起身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