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交州有变

刘备听闻，手不自觉地按上腰间双股剑，剑柄上的螭纹硌得掌心发疼。

三月的阳光透过帐顶缝隙洒落，却照不暖他此刻冰凉的心底。帐中众人一时寂静，唯有炭火噼啪作响。

“子龙、阎柔！”刘备突然抬头，目光如炬。

银甲白袍的赵云与头戴獬豸盔的阎柔同时出列，前者长枪斜指，寒芒微闪；后者腰间悬挂的乌桓弯刀，在光影下泛着冷冽的光。

“即刻点齐一万精兵，北上布防！务必死守北海要道！”刘备沉声道，“齐周，你足智多谋，同去坐镇！”

齐周抱拳行礼，想起月余前，赵云单枪匹马，穿越黄巾军残部盘踞的山林，带着刘备亲笔书信找到自己时的情景。那份诚意，让他与阎柔等人毅然南下，愿为明主效命。

“传令全军！”刘备猛地起身，锦袍扫落案上竹简，“若无将令，擅自弃守营寨者，立斩不赦！”

帐外，此起彼伏的“诺”声响彻营地，惊飞了树梢休憩的雀鸟。暮春的风卷着尘土掠过旌旗，一场大战，己然迫在眉睫。

荆州牧府议事厅内，青铜鹤形烛台吐出的烛火摇曳不定。

孙策离世，曹铄派遣徐庶代自己前往吴县吊唁。

曹铄目光扫过厅内悬挂的《江东舆图》："诸侯二代中，他与我兄长曹子脩皆是人中龙凤。"

贾诩转动着手中的琥珀扳指，眼中闪过算计的光芒："江东新丧，群龙无首。

主公若此时散布流言，说周瑜、程普意图割据自立，至少给我们西进争取时间..."他故意顿住，让未说完的话语在空气中发酵。

"就依文和之计。"曹铄指尖叩击着檀木案几，发出笃笃声响，"传令天网，务必让谣言如瘟疫般传遍江东。"

话音未落，胡车儿撞开雕花木门，铁甲上还沾着城郊的春泥："主公！蒯军师星夜返城！"

蒯良踉跄着冲进厅内，月白色长袍沾满旅途风尘。

曹铄疾步上前扶住他颤抖的手臂，却触到一片冷汗浸透的布料："子柔先生且先饮盏茶。"青瓷茶盏递到嘴边时，他才发现蒯良的手在不受控制地发抖。

"原本己与士燮谈妥通和主公谈判，"蒯良咽下滚烫的茶水，喉结剧烈滚动，"谁知朝廷旨意突然抵达，封士燮为交州牧、广信侯！"

庞统的白羽扇骤然停在半空："曹操这步棋，快得让人措手不及！"

曹铄却突然笑了，笑声惊飞了檐下栖息的燕雀。

他轻抚着案头的《孙子兵法》，泛黄的竹简在指缝间沙沙作响："这未必不是好事。桌前谈判，士家要价必然狮子大开口；但若刀兵相见..."他的目光扫过舆图上交州的朱砂标记，"城池在谁手中，利益便由谁分配。"

"文和，山越那边可有动静？"

贾诩展开一卷密报，羊皮纸上密密麻麻画着山脉标记："部分部族己派人下山探查，但仍对新政心存疑虑，尤其担心失去山林的自治权。"

"孔明，此事交由你全权处置。"曹铄突然转向不远处的诸葛亮。

诸葛亮起身时，月白长衫下摆扫过青砖地面，惊起一片细碎的光。

"主公，亮有个不情之请。"

"可是需要那三千新政推行军？"曹铄挑眉一笑，眼中带着了然。

诸葛亮眼中闪过钦佩："主公英明！有此精兵协助，既能震慑心怀不轨者，又可保障新政推行。"

"好！我就一个要求，尽快解决山越问题。"

曹铄的手指重重落在交州版图上，指尖几乎要戳破羊皮："伯平、元首留守襄阳，稳固后方；臧霸、魏延听令！点三万精兵，随我南下！文和、士元随军参谋军机。"他的声音铿锵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陈老、李严、孔明、蒯越、刘先！"

"属下在！"五人齐声应道。

"荆州新政必须与监察院紧密配合，曲辕犁、水车的推广不得有误！"曹铄顿了顿，又补充道，"士元，即刻将马良调入军中，此人足智多谋，熟悉荆南之地。

另外，调王威前往交州。"

议事厅外，暮春的风卷起漫天柳絮。

这场因孙策之死引发的连锁反应，正将天下局势推向新的风暴中心。而曹铄，己然握紧了南下的战刀。

建安六年三月底，吴县的白墙黛瓦笼罩在细雨中，孙策灵堂刚刚撤去。

孙权独坐书房，案头的《孙子兵法》翻至《谋攻篇》，墨迹被烛泪晕染成模糊的团影。

三更梆子响过，木门轻启，鲁肃身披蓑衣踏入，肩头还凝着细密的雨珠。

"子敬先生请坐。"孙权亲手斟上热茶，青瓷盏底沉着去年的新茶，"江东如今风雨飘摇，还望先生不吝赐教。"

鲁肃望着窗外飘摇的雨幕，想起三年前孙策横槊渡江的英姿，喉间泛起苦涩。

他轻抚斑驳的剑柄，沉声道："当务之急，是收拢人心。"茶雾氤氲中，他的目光扫过孙权年轻的面庞，"先主公骤逝，豫章、会稽的豪族蠢蠢欲动，须得立即遣使安抚，许以盐铁之利，将曹铄的雪花盐销售权给他们。"

孙权指尖叩击案几，发出急促的声响："曹铄占据荆徐，推行新政深得民心。难道我江东再无与之抗衡之力？"

"曹铄的新政如藤蔓扎根。"鲁肃展开泛黄的舆图，指尖划过荆州密密麻麻的新政标记，"但他树敌太多——曹操视其为逆子，刘备忌惮其锋芒，袁绍亦怀恨在心。"他的声音陡然拔高，"主公只需闭关养晦，与各方暗通款曲。待曹铄和益州交锋之时，便是江东挥师西进之日！"

孙权的瞳孔骤然收缩，烛火在他眼中跳动如战旗。鲁肃趁热打铁，将一卷竹简推至案前："此乃我草拟的江东战略。

江东西进可夺荆州，控长江天险；北上若取徐州，须得善用水军之长。但在此之前..."他意味深长地看向孙权，"主公需培植自己的羽翼。"

"愿闻其详。"

"提拔年轻将领，分掌水陆兵权。"鲁肃压低声音，"再以联姻之法，将程普、黄盖等老将纳入宗族。如此，方能在权力更迭中站稳脚跟。"

如今的孙权并没有完全掌握江东的能力，军队以周瑜、程普为尊，内政以张昭、张竑为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