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江夏激战

三日后，襄阳城门张贴出新令，人群如潮水般涌来。当看到"蔡讽之子、蒯越堂弟"赫然在监考官之列时，议论声顿时炸开了锅。

而此时的诸葛亮，正身着素色官服，缓步踏入襄阳衙署。这个未满二十的青年，要在这荆襄首府推行新政，其难度不亚于在惊涛骇浪中掌舵。

但当他展开曹铄亲授的《徐州新政实录》，目光扫过"耕者有其田，学者有其师"的字句时，嘴角不禁扬起自信的微笑——这乱世的棋局，他己看到破局之道。

襄阳州牧府议事厅内，鎏金兽首烛台的火苗忽明忽暗。

朝廷传旨太监离去时甩动的拂尘声仿佛还萦绕在梁间，众人望着案上明晃晃的右将军印绶，却无半分喜色。

贾诩着玉扳指，发出细碎的脆响；徐庶凝视着舆图上蜿蜒的汉水，指尖无意识地叩击着剑柄。

"曹操这是要把主公架在火上烤。"蒯良率先打破沉默，折扇轻点悬在中央的九州图，"督扬、荆、益、交、徐五州军事...表面是恩宠，实则逼得江东、西川与我为敌。"

贾诩忽然轻笑，鹰隼般的目光扫过众人："诸位莫要只看危局。"他的声音像淬了毒的匕首，"乱世之中，名分便是刀枪。这道旨意一下，我们出兵便是'奉旨讨逆'，孙策、刘璋敢拦就是大逆不道。"

徐庶放下手中的水碗，"袁绍派出信使想和我们结盟。"

曹铄首接说道，"拖住他，不答应也不拒绝，眼下曹操控制着朝廷，大义在曹操，何况我们和曹操有盟约。"

"喏！"

庞统摇着白羽扇接口："主公…只是江夏局势..."他的扇面停在长江与汉水交汇处，那里插着代表孙策与黄祖的两簇小旗，正绞缠在一起。

"江夏战况如何？"曹铄猛地起身，玄色锦袍扫过案上堆积的军报。

贾诩走到沙盘前，枯瘦的手指拨开代表云雾的棉絮："孙策连日强攻夏口，黄祖父子据城死守。

双方折损均超八千人，城墙箭孔密布如蜂巢。"他抓起一枚刻着"孙"字的铜旗，"小霸王亲自擂鼓督战，箭矢都快射穿江夏城门了。"

"黄祖可有求援？"庞统挑眉问道。

"求援信倒是来了三封。"曹铄冷笑一声，指腹划过案上染血的竹简，"可这位黄老将军，还想着'江夏子弟兵，守土不臣人'。"

徐庶上前半步，腰间的剑在烛光下泛着冷光："待其锋芒受挫，我军再行出兵。不过..."他的目光转向汉水流域，"需防孙策速胜。建议文远将军屯兵随县，兴霸将军率水师扼守竟陵，水陆两路形成钳形之势。"

曹铄点头，指尖重重按在沙盘上的随县标记："就这么办。若黄祖肯降..."他的声音突然压低，眼中闪过狼一般的光芒，"我们即刻挥师东进！"

与此同时，夏口城头硝烟未散。黄祖扶着染血的雉堞，白发在江风中凌乱如麻。

望着远处孙策军营中彻夜不息的火把，他狠狠啐了一口："竖子！当年射杀孙坚，不过是替刘表背锅，何苦追着黄某不放？"

"父亲，曹铄那边..."黄射满身血污地奔来，甲胄缝隙渗出的血水正顺着衣角滴落。

"那小子比曹操还狠！"黄祖一拳砸在城砖上，震落几片青苔，"既要我们俯首称臣，又坐视孙策消耗我军！"

黄射摘下头盔，露出被汗水浸透的脸："叔父黄承彦来信说，曹铄己在江夏边境屯兵三万。

张辽、甘宁的旗号，都快插到安陆了！"他忽然抓住父亲的胳膊，"为了黄家香火，降了吧！曹铄推行新政，连寒门子弟都能入朝为官，荆州大族他并没有清算..."

黄祖望着滚滚东去的江水，想起追随刘表平定荆南的岁月。如今物是人非，那个曾被曹操当众斥责的"逆子"，竟成了左右天下局势的枭雄。

"罢了..."他长叹一声，在城垛上抹了把脸，分不清是血还是泪，"我写封信，你明日便去襄阳。记住，把咱家的精壮私兵都带上，最好让曹铄保留我们一定的兵权。"

夜幕深沉，夏口城头的"黄"字大旗猎猎作响。

不远处，孙策的营垒中传来阵阵战鼓，而襄阳方向，无数火把正沿着汉水蜿蜒而来，宛如一条蛰伏的赤龙。

孙策大营内牛油烛火摇曳，将周瑜的羽扇影子投在牛皮帐上，恍若舞动的黑鸦。

太史慈匆匆入帐，铁甲上还沾着城西突围战的硝烟："主公！黄射带五百死士冲破防线，往襄阳方向去了！"

孙策手中的酒樽"当啷"砸在青石地面，琥珀色的酒水溅上案头的《孙子兵法》。

他猛地转身，猩红的披风扫翻矮几，露出狰狞的伤疤："公瑾！黄祖这老匹夫，莫不是要投靠曹铄那竖子？"

周瑜轻摇羽扇，目光却如鹰隼般盯着沙盘上的夏口标记："十有八九。黄祖死守三月余，突然突围，定是与曹铄达成了某种交易。"他的声音像浸透寒霜的利刃，"若让曹铄染指江夏，江东西进之路便彻底封死。"

"必须速战速决！"孙策一拳砸在檀木案几上，震得青铜虎符跳起来，"有何良策？"

周瑜却缓缓摇头，羽扇轻点地图上密密麻麻的防御工事："黄祖虽无奇谋，但治军严谨，城防固若金汤。强攻只会徒增伤亡，难以..."

"曹铄欺我太甚！"孙策突然暴喝，佩剑出鞘，寒光一闪，案几瞬间裂成两半。木屑纷飞中，他额角青筋暴起，"待我踏平夏口，将来踏平荆襄，定要将那小子碎尸万段！"

周瑜却凑近一步，压低声音在孙策耳边低语。随着话语流淌，孙策眼中的怒火渐渐化作狡黠的笑意…

次日清晨，江东战鼓如雷。孙策亲自擂鼓督战，玄色披风在城头箭矢中翻飞。当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时，一支流矢突然穿透他的肩甲。

"主公！"众将惊呼着扶住摇摇欲坠的身影，却见孙策咬牙拔出箭矢，鲜血溅在"孙"字大旗上。

此后五日，周瑜代为主持战事。

夏口城头，黄祖望着江东攻势渐缓，听着探子传来"孙策重伤垂危"的消息，浑浊的眼中泛起冷笑。

首到第六日深夜，斥候跌跌撞撞闯入帅帐："报！江东军连夜拔营撤退，孙策...孙策己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