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十二响

我握紧腰间的二十响，盯着街角那个鬼鬼祟祟的日本兵。他戴着破旧的钢盔，军装下摆沾着泥浆，正是那晚从破庙逃掉的家伙。老周顺着我的目光看去，压低声音说：“这狗东西在给宪兵队通风报信，得想办法解决掉。”

虎妞不知何时挪到了门口，她脸色苍白，却强撑着冷笑：“怕什么？姑奶奶这杆枪好久没开荤了。”说着就要往门外走，我一把拽住她：“你伤还没好！”她甩开我的手：“祥子，别把我当软脚虾！当年在人和车厂，我连刘西爷都敢顶！”

我们三人悄悄跟上那个日本兵。他拐进一条狭窄的胡同，在一座挂着“山本株式会社”木牌的二层小楼前停下。老周示意我们躲在墙根，低声说：“这是日本人的情报中转站，最近很多地下党的消息都从这儿传出去。”

我发动新解锁的“战场嗅觉”，空气中弥漫的铁锈味、油墨味突然变得清晰可辨。二楼的窗户透出微弱的灯光，隐约能听见日语对话。虎妞摸出颗手榴弹：“干脆来个一锅端！”老周却摇头：“里面至少有一个小队的兵力，硬拼咱们吃亏。”

正商量着，一辆黑色轿车停在小楼前。从车上下来个穿长袍的中国人，戴着金丝眼镜，派头十足。日本兵点头哈腰地迎上去，用日语喊他“佐藤先生”。老周猛地抓住我的胳膊：“这人是翻译官王德发，没想到他居然是日本人的走狗！”

我盯着王德发油光水滑的后脑勺，想起在原来的北平，像他这样的败类也不少。虎妞咬牙切齿地说：“这种汉奸比日本人还可恨！”老周沉思片刻，掏出张纸条塞给我：“你去城南找老吴，他那有套日本军装。咱们来个扮猪吃老虎。”

深夜，我穿着不合身的日本军装，戴着从死人身上扒下来的军帽，跟着虎妞和老周摸到小楼后门。虎妞扮成日本军官的情妇，涂着猩红的口红，老周则是我们的“翻译”。我心里首打鼓，这要是被识破，可就是万劫不复。

“站住！”门口的哨兵端起枪。我硬着头皮用在电影里学的日语吼道：“佐藤阁下让我们来检查！”说着掏出老周伪造的通行证。哨兵看了眼虎妞，眼神里露出不怀好意的笑，挥了挥手放行。

一进楼，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地下室传来断断续续的惨叫声，我透过门缝看见几个地下党被吊在刑架上，浑身是血。虎妞的指甲深深掐进我手臂，我强忍着冲进去的冲动，跟着老周往二楼走。

二楼会议室里，王德发正陪着几个日本军官喝酒。看见我们进来，他愣了一下，随即用日语问道：“你们是哪个部队的？”老周立刻上前，点头哈腰地说：“太君，这是宪兵司令部新来的长官，来视察工作。”

一个留着仁丹胡的军官站起来，上下打量我们：“证件拿来！”我心里一紧，正要掏口袋，虎妞突然娇笑着贴上去，用蹩脚的日语说：“太君何必这么认真？先陪人家喝杯酒嘛。”她掏出随身带的酒壶，往军官嘴里灌了一口。

那军官呛得首咳嗽，正要发火，突然脸色一变，瘫倒在地——酒壶里装的是瞎老头配的蒙汗药！其他日本军官还没反应过来，老周己经掏出手枪，“砰砰”两声解决了门口的卫兵。我和虎妞同时举枪，会议室里的人瞬间成了活靶子。

王德发吓得尿了裤子，跪在地上求饶：“饶命啊！我也是被逼的！”虎妞一脚踩在他脸上：“汉奸还敢狡辩？”正要扣动扳机，楼下突然传来枪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