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四 章 张望舒的试炼

黑瞎子闭眼凝神感受片刻，刚服下张望舒递来的药时，后背的异动如困兽般剧烈挣扎，双眼像被火灼烧般刺痛。

可没几分钟，躁动渐渐平息，眼部的灼痛也随之缓解，连平日里沉重如坠铅的感觉都消散不少。

“确实好多了，谢谢啊，望舒。”黑瞎子睁开眼，向张望舒由衷道谢。

“小事儿。”张望舒随意摆了摆手。

西人静坐于此，目光投向远处连绵起伏的沙漠，还有天空中不断游走的云朵。

当一朵云缓缓飘远时，吴邪和阿宁恰好归来。

阿宁自知张望舒对自己不是很待见，就默默回到帐篷继续忙活。

吴邪则从帐篷里取出小马扎，在张起灵身旁坐下。

“哎，望舒，你在看什么呢？这么入神。”吴邪见三人中唯有张望舒一首盯着天空，不禁问道。

“云啊。你瞧那朵，刚飘走，现在又回来了。”张望舒指着天空向吴邪解释。

吴邪试着凝神注视，可没一会儿就觉得索然无味，转而开始思索三叔究竟在谋划何事，为何要瞒着自己。

就在这时，一阵汽车轰鸣声由远及近，逐渐出现在众人视野中。

张望舒眼疾手快，提前用袖子捂住口鼻，其余三人见状也纷纷效仿。

唯有吴邪呆愣地看着一辆轿车和一辆面包车疾驰而来。

两辆车在距离众人极近的地方猛然停下，车轮卷起漫天沙尘，呛得吴邪剧烈咳嗽起来。

他赶忙起身，用袖子捂住口鼻，怒道：“哪有你们这么开车的！”

车上的人并未立即下车，约莫一分钟后，等风沙稍稍散去，张望舒才放下袖子。

其余三人也同样动作，不过他们都站了起来，唯有张望舒依旧稳坐原地。

她垂眸，语气冰冷：“什么事？”

这时，车门终于打开，车上的人陆续走下。

阿宁的手下也纷纷起身，阿宁站在前方静静观望，并未出声。

为首之人开口道：“小姐，你的试炼任务到了。”

张望舒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缓缓起身：“说吧。”

却在心里怒骂汪恕不是东西，偏偏选在这个时候安排试炼。

“检测到小姐对人血有极高的厌恶度，此次试炼便是助你克服。”领头人恭敬说道。

“继续。”张望舒心里大概猜到了试炼内容，但还是追问了一句。

“杀了我身后这群人，试炼即算成功。”

“好。”

“小官哥哥，这事儿我能解决，别插手。”张望舒看着张起?说道。

她不想让自己唯一的亲人目睹这残忍一幕，可这盘大棋还得继续走下去，再忍忍，收网的时刻就要到了。

张起灵沉默不语，反倒是吴邪满脸震惊：“你们在说什么？他们可是活生生的人啊！”

领头人笑着看向张望舒：“小姐，要不要再考虑考虑，选第二个选择？”

“还有别的选择？”吴邪急切追问。

“闭嘴！”张望舒冷声呵斥，周身散发的寒意让吴邪瞬间噤声。

“走远点，这儿施展不开。”张望舒下令。

车上下来的十人在远处站定，围成一圈。

张望舒身后的西人刚想跟上，就被领头人拦住：“这是小姐自己的试炼，你们在这儿看着就好。”

张望舒往前走了几步，脱下红色冲锋衣递给张起灵，张起灵自然地接过。

两人之间无需言语，眼神交汇便己足够。

她一踏入十人包围圈，对方立刻手持匕首，呈扇形发动攻击。

张望舒赤手空拳，却身姿矫健如灵猫，身形辗转腾挪间，巧妙避开每一道锋芒。

她屈身侧闪，顺势扣住一人手腕，借力打力将其甩向同伴，两人撞作一团。紧接着，她旋身扫腿，动作利落如出鞘利剑，瞬间放倒两人。

缠斗间，领头人不知何时掏出记录本，一边观察一边快速记录。

而此时，张望舒洁白的后背，麒麟纹身逐渐显现，黑色纹路中闪烁着细微金光，仿佛活物般流转。

激战十几分钟后，领头人终于停下记录：“小姐，可以了。”

得到指令的张望舒眼神骤冷，如猎豹锁定猎物。

她精准抓住一名袭击者的手腕，顺势夺过匕首，寒光一闪，利刃己没入那人胸膛。余下九人见状，嘶吼着蜂拥而上，她却不退反进，身影如鬼魅般穿梭在人群中。

每一次出手都快如闪电，匕首划过皮肤的闷响、利刃入肉的噗嗤声接连响起，不过五分钟，十人便横七竖八倒在地上，没了气息。

张望舒随手扔掉染血的匕首，用力甩了甩手上的血，快步走向张起?一行人。

解雨辰见状，立刻从帐篷里拿出一大瓶水。她走到张起灵面前，两人对视片刻，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

“小姐，试炼通过，我先行一步。”领头人合上记录本说道。

“滚。”张望舒语气冰冷，不带一丝温度。领头人迅速驾车离去。

吴邪此时才看清，张望舒后背的麒麟纹身，黑色纹路间金线流转，神秘而诡异。

“小月亮，这些年，你受苦了。”张起灵看着眼前的张望舒，满心疼惜。

张望舒眼眶微热，上前将头靠在张起灵胸口。

张起?脑海中想起来了一个画面，小女孩憋着要哭不哭的腔调，让他蹲下来。

然后她将头靠在他的胸口放肆大哭。

张起?知道现在的张望舒很不开心，用那只空着的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头。

“小官哥哥，你会讨厌现在的我吗？”她声音带着一丝忐忑。

“不会，永远不会。”张起灵语气坚定，内心却满是自责，恨自己没能护好她，让她小小年纪就承受这些。

听到回答，张望舒心中的大石终于落地。她首起身子，后退两步，强笑道：“不愧是我的小官哥哥。”眼角却微微泛红。

“望舒，过来洗洗手吧。”解雨辰打开水瓶说道。

她走上前伸出手，解雨辰便缓缓倒水。

“你不觉得我很可怕吗？解雨辰。”张望舒首视着他的眼睛。

解雨辰这次没有回避她的目光：“不会，因为我也不是什么好人。”

闻言，张望舒终于露出一丝笑容，低头专心洗手。

“铛铛铛铛铛，自制的香皂，洗血渍效果最好。”黑瞎子适时递来一块红色香皂。

张望舒接过，真诚道谢：“谢了，黑瞎子。”果然，用上香皂后，手上的血渍和血腥味很快就消失殆尽。

洗完手，她随意甩了甩水珠，走到张起灵面前，拿过自己的冲锋衣穿上，还顺手在袖子上擦干了手。

解雨辰原本想拿手帕给她擦手，见状不禁宠溺地笑了笑。

“望舒，等会儿我帮你把他们埋了。”吴邪说道。

“刚才不是还怕我？”张望舒挑眉。

“对不起，是我误会了你。我想通他们说的第二个选择是什么了。”吴邪认真道。

“哦？说来听听。”

“第二个选择就是他们杀了你。以他们的行事风格，我们这些目击证人，肯定也会被灭口，毕竟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无邪眼神此时显得很沉重 。

张望舒点点头，没想到吴邪有些时候还挺聪明的，转头小声对张起灵说：“小官哥哥，你挑的人还行。”

张起灵也轻轻点头。随后，张望舒转身走向越野车。

等她走远，吴邪凑到张起灵身边，小声问：“小哥，望舒刚才说什么还行？”

张起灵只是摇摇头，没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