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战戟寻主

临安城的朱雀大街在暮春时节被柳絮笼罩，江无缺背着一捆湿柴走过绸缎庄时，后颈突然泛起针扎般的刺痛。他下意识抬手去摸，却看见街角铁匠铺的废料堆里，一柄锈迹斑斑的铁剑正剧烈震颤，铁锈如鳞片般剥落，露出下面若隐若现的饕餮纹路。

"这破剑成精了？" 铁匠吐着唾沫星子，抄起淬火钳去夹，却被剑身爆发出的气浪掀翻在地。江无缺的心跳骤然加速，那柄锈剑的震颤频率竟与他太阳穴的跳动完美重合，仿佛有某种古老的契约在血液里苏醒。他攥紧手中的柴绳，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脑海中闪过零碎的画面：持戟者在血海中劈出金光，戟身上的众生图案泣血而鸣。

锈剑突然挣脱废料堆，拖着长长的火星冲向街道。行人惊恐地尖叫闪避，胭脂水粉的担子翻倒在地，朱红色的颜料在青石板上蜿蜒成诡异的符咒。江无缺眼睁睁看着锈剑穿透自己的袖管，冰冷的剑身贴上心脏位置时，所有杂音瞬间消失，只剩下一个微弱的声音在识海深处回响："主人...... 吾乃破妄......"

记忆的碎片如锋利的刀片划破意识。他看见白狐夭的九尾在火光中消散，听见秦九霄的雷枪撕裂云层的锐鸣，还有伽叶在混沌中结印时，琉璃法杖崩裂的脆响。锈剑突然爆发出刺眼的金光，饕餮纹路流动起来，化作无数细小的符文钻入他的经脉。江无缺闷哼一声跪倒在地，凡人的躯体无法承受法则之力的冲击，嘴角渗出的鲜血在地面晕开，竟形成鸿蒙破魔戟的雏形。

"妖人！快拿下他！" 巡城校尉的喊声穿透金光。二十名刀斧手围成半圆，鬼头刀在阳光下泛着冷光。江无缺扶着锈剑试图站起，却感觉双腿灌了铅般沉重 —— 那是凡人之躯对神戟的本能抗拒。锈剑突然发出清越的龙吟，剑身暴涨三尺，锈迹如潮水般退去，露出暗金色的戟身，刃尖凝聚的光芒切开了校尉的刀风。

"这是...... 皇家禁器！" 校尉看着戟身上的众生图案，瞳孔骤缩。江无缺的指尖刚触到戟柄，整个人便被卷入记忆洪流。他看见鸿蒙初开时，盘古大神的肋骨化作此戟，每一道纹路都刻着天地法则；看见血煞魔尊持戟屠戮生灵，戟身上的众生图案尽皆泣血；最后定格的画面，是自己将灭世法典封印入识海时，战戟崩碎成万千光屑的场景。

"破妄......" 江无缺喃喃自语，戟灵的虚影在戟尖浮现，那团由法则碎片组成的灵体布满裂痕，却依旧发出坚定的嗡鸣。巡城校尉的刀阵己经合拢，鬼头刀上的符咒与戟身的符文相撞，爆发出刺耳的尖啸。江无缺本能地挥戟格挡，一道金色弧光撕裂刀阵，将对面的照壁劈出深不见底的沟壑，露出壁后隐藏的逆月纹图腾。

"逆法盟的余孽！" 校尉们惊恐后退。江无缺望着照壁上的图腾，识海中的灭世法典突然剧烈震动，法典表面的咒文与逆月纹产生共鸣，让他头痛欲裂。锈剑重新化作铁剑，饕餮纹路隐入锈迹，仿佛刚才的异象只是幻觉。他捂住脑袋踉跄后退，撞翻了街角的茶汤摊，滚烫的茶水泼在戟身上，竟蒸腾出白狐夭最爱喝的桃花酿香气。

"江郎！" 熟悉的呼唤从人群中传来。伽蓝音身着便服挤到近前，袖中的琉璃残片正与锈剑共鸣。她看见江无缺眉心若隐若现的佛道印，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按在自己心口："你看这个！" 她扯开衣襟，露出心口处与锈剑纹路相同的胎记，那是转世时法则碎片留下的印记。

锈剑在两人接触的瞬间爆发出璀璨光芒，戟灵破妄的虚影变得清晰："鸿蒙锁链...... 法则钥匙......" 它的声音穿透混沌，让江无缺看见芥子空间中沉睡的佛道强者们纷纷苏醒，看见伽蓝音化作光点前传递的讯息 —— 皇宫祭坛下的法则碎片，正与灭世法典产生致命共振。

"原来...... 我真的是......" 江无缺握紧锈剑，凡人的手掌被戟柄烫出血泡，却舍不得松开。他望向皇宫方向，那里的云层己经化作逆月形状，而识海中的法典正在疯狂转动，每一页都渗出银色丝线，将他的神魂与灭世法典紧紧捆绑。

巡城校尉的 reinforts 己经赶到，这次领头的将军腰间挂着半块逆月纹玉佩。江无缺将伽蓝音护在身后，锈剑在掌心逐渐恢复战戟形态，虽然依旧破损，却己然发出震慑天地的威压。他听见破妄在耳边低语："主人，唤醒真正的力量...... 需要付出代价......"

当第一波刀阵劈来时，江无缺毅然将锈剑刺入自己心口。金色的法则之力顺着伤口蔓延，灼烧着凡人的经脉，却也唤醒了识海中被封印的灭世法典。法典的扉页无风自动，露出鸿蒙初开时的创世图谱，而江无缺的佛道印在剧痛中重新凝聚，这一次，金白双色的光芒中夹杂着法典的幽黑，形成一道诡异而强大的新印记。

"以我残戟，唤回鸿蒙！" 江无缺的怒吼震碎了朱雀大街的牌坊。锈剑彻底变回鸿蒙破魔戟，虽然戟尖缺了一角，却依旧劈开了笼罩临安城的混沌迷雾。他看见远处天牢方向，秦九霄的雷光勋章正在复苏，而伽蓝音心口的胎记化作钥匙虚影，与战戟产生共鸣，指向皇宫深处那片即将爆发的法则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