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黑帮

某条街道的游戏厅，染着一头蓝毛穿着皮质夹克的胜村阳太，叼着烟双手插兜，一脚踹开门，巨大的哐当声让顾客们浑身一抖，扭头看着门外，胜村阳太一脸愉悦的接受着人们的注视，在西五个服务员的拥护下走向柜台，伸出一只手依靠在柜台上，无视面色不善的服务员们，看向清纯略显羞涩的收银小姐。

“生意挺好啊，一天能挣个多少？”

刚刚毕业的小姑娘缩着头，求助的看向身材最高大的服务员。

“这和你没关系。”

吉冈邦彦不负所望，宽大的手掌重重拍在胜村阳太的肩膀上，“我们这里是赤蝎帮管的，想闹事和他们谈谈。”

“赤蝎会？不认识，不过既然你这么说了，我给你们一个机会，让他们过来。”

胜村阳太轻佻的笑着，从吉冈邦彦的裤兜里拿出一包烟，弹到嘴里，吸上一口对着收银小姐的脸吐过去。

吉冈邦彦脸色猛变，抓住胜村阳太的领子想把他提起来干一顿，却被吉冈邦彦一脚踹了出去，撞翻了两三台游戏机，躺在地上一个劲的哀嚎。

“大家都是文明人，不要总是动手动脚的，呵呵。”胜村阳太扫了一眼有了退意的几个服务员，扭头看向收银小姐，“美女你可以快点啊，不然那个人可能就等不来救护车了。”

收银小姐被吓到小脸苍白，一个劲点头称是，拿起一旁的座机给赤蝎帮留下的电话打过去，凑到话筒小声说着现在的情况。

赤蝎帮的速度很快，在接到电话之后就骑上他们的摩托车奔向游戏厅，胜村阳太的一支烟刚抽完，就听到由远到近的摩托轰鸣声。

五个染着红毛，露着肩膀上的蝎子纹身，穿着红色背心的年轻人伴着摩托的嗡鸣走进游戏厅。

“谁特么在我们赤蝎帮的地盘闹事，不要命了是吧！”

为首的年轻人拿着一把刀，扫视着在场的人，服务员们默默让开身子，让和他们年纪差不多的年轻人看到胜村阳太。

“我管你红蝎帮还是赤蝎帮，现在都不顶用，现在这归我们罗刹帮！”

伴随着胜村阳太声音的，还有柜台上的收银机，收银机砸在持刀年轻人的脸上，生死不知，给所有人都整懵了，但他们懵不代表胜村阳太懵，胜村阳太上去一脚踹在另一个年轻人的肚子上，总算让他们都反应过来。

游戏厅店员带着店内所剩不多的顾客从应急通道离开，其余几个混混怒气上头，挥着拳头往胜村阳太身上砸，但他们完全砸不过胜村阳太，最后只能让人抱着胜村阳太，别人踹胜村阳太，就算如此，胜村阳太依旧不落下风，嘴里谩骂着踹着他们。

吵闹的声音吵醒了被砸晕的混混头子，捂着脸心中发狠，拿着刀就往胜村阳太身上砍。

“混蛋！”

刀砍在胜村阳太胸口，只有一刀浅伤，把胜村阳太彻底激怒，挣脱混混的怀抱，掐着混混头子的脖子跪在地上，小弟们拿起旁边的椅子就往胜村阳太身上摔。

到了这会，所有人都上头了，红着眼不择手段的打。

在所有人都没注意到的时候，一个穿着纯白T恤剃着光头的混混从柜台后边走了出来，拿着根棍子敲晕几个混混小弟，然后拿着枪对着胜村阳太后脑勺开了一枪，枪声响起，黄白碎渣散落一地，胜村阳太趴在早己晕倒的混混头子身上，混混拿着个手帕擦了擦枪，放在混混头子手里，顺着应急通道离开。

他前脚刚走，外边听到墙上的人们好奇的走进游戏厅，看着眼前的一幕发出惊呼，回过神来立马报警。

在黑帮氛围浓郁的东京而言，这件事说大不算大说小不算小，反正赤蝎帮算是完了，东京警察署和蛇岐八家通电之后，逮捕了所有赤蝎帮帮派成员，游戏厅在歇业三天后照常开门。

正中午，一头银发穿着劣质且不太合身的西装，看起来更像是社畜的佐藤凛一走了进来，在一位新的收银姑娘职业微笑下取出一张白色名片递过去，“你们一天营业额怎么样？”

罗刹帮，佐藤凛一，然后是罗刹帮的电话，没有任何装饰。

收银姑娘是脸垮了一下，很快又恢复笑容，只是因为惧怕而苍白的脸是无法掩盖的。

“还行，一天大概能赚个三十万日元。”

“生意挺好，那就给一百万日元，可以吗？”

“我做不了主。”

“这不重要，把话给你们老板说一声就行。”佐藤凛一敲了敲钱柜，摊开手。

收银小姐理解了佐藤凛一的意思，打开钱箱把里面的钱全都交给佐藤凛一，甚至刻意翻了翻让佐藤凛一看到真的没有了。

佐藤凛一从游戏厅离开，挨个拜访这条街所有的商户，他们原本都跟随是赤蝎帮，但赤蝎帮因为在大白天闹事杀人，被本家和警察署清扫了，这几条街就没人收保护费了，罗刹帮自然要接手，不然费那么大劲干什么。

佐藤凛一收完这一条街，走到街口，他的朋友在阴凉处等着，看到佐藤凛一过来赶紧招招手。

“凛一，你那边怎么样了？”

“他们缩的跟鹌鹑一样，我说什么就是什么，屁都不敢放一个。”

佐藤凛一拍着朋友的背大笑，从兜里掏出一大把现金挥了挥。

“哇，真好运，我哪还有一家不听话的，非得让我打他一顿。”朋友艳羡的看着佐藤凛一手中的钱，他收的可远没有这么多。

“你还是太心软了，不要相信他们那些可怜话就行了。”佐藤凛一得意洋洋把钱兜里，“今天晚上我们两个去潇洒一回！”

“好！凛一你可要请客啊。”

“那肯定的啊，赚钱不就是为了给兄弟花。”

两人搭肩勾背朝着远处走去，一路上说说笑笑。

残月悬挂东方，往日还算热闹的街道不到两点就没了什么人，所有店铺都默契的关门，只留门头灯为街道提供灯光，只剩年轻的黑帮成员骑着摩托在街道上不断折返，发出怪叫的欢呼。

街道西口，一辆雷克萨斯LS430停在那里，穿着特攻服站的成员在后座车门两侧，腰间两侧分别是太刀和肋差，背后别着史密斯威森左轮，他们每个人都将手放在太刀上，低着头等待。

车窗落下，脸型圆润满是白色络腮胡的老年人，抽着吉田香烟，看着街道另一端。

五排S1000RR摩托车开路，驶入街道，整齐的堵住路口，三十位穿着黑色骑行服的罗刹帮成员拿着半米多长的肋差下车。

对面的成员见有人来，将车随意停放到路边，抽出半米长的短刀，朝着罗刹帮成员逼近。

中村翔太咧着大嘴巴喊道：“你们不知道吗？这条街我们占了，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雷克萨斯LS430车前的成员在老人的示意下，高声喊道：“赤蝎组是我们鸦合组的下级，赤蝎组没有了，自然继续归属我们鸦合组。”

“别跟我说那些有的没的，反正这几条街是我们罗刹帮的了，你们白天不收，我们收了，先来后到的道理不懂吗？”

“那么请问，你们所谓的罗刹帮，和本家报备了吗？”

中村翔太愣了一下，回头看向横停在路上，堵住摩托车退路的奥迪A8，在防窥玻璃前，他什么都没看到，不过很快车窗就降下了一条缝，露出了一双静如死海的棕金色眼睛。

这个人给了中村翔太勇气，他混黑帮要比后边的年轻人久的多，因此畏惧本家，不过叶序给了他勇气。

“报备了怎么说，不报备又怎么说？”

“报备了，自然要接受本家的分配。没报备，那就先报备了再谈。”

“那就是说，没得谈喽。”吉冈邦彦活动着下颚，抽出肋差指向逐渐逼近的鸦合组成员，“上！”

一声令下，后边的年轻人发出怒吼冲向鸦合组成员，鸦合组不甘示弱，发出更大的声音。

很快第一波撞击开始，血色在霓虹灯下散发着光泽，和新鲜的血臭味，让场面短暂的沉默了一下。

罗刹帮是因为他们都是新人，之前或许犯过罪什么的，但杀人还不在他们敢触碰的范畴内。鸦合组是因为自本家大家主管理黑帮以来，黑帮就慢慢不怎么发生这么纯粹的械斗，一时间和新人一样有些害怕。

中村翔太抿着大嘴，忽然振臂高呼，“你们想想阳太！这是他们挑衅在先！相信老大！”

一句话，激起了仇恨，占据了道义，让他们不必有后顾之忧，罗刹帮的成员原本消退的杀意猛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