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虚实之间

在福利院中，林夏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几乎耗尽了所有力量，才成功摧毁了“永昼”的能量抽取设备，挽救了孩子们的生命。在她昏迷前，她看到沈巍和李瑶以及其他队员身陷险境。

她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个柔软的床上。房间陌生而安静，不像安全屋，也不像医院。她试图活动身体，但全身酸软无力，头脑昏沉。体内的赤鳞印记异常虚弱，仿佛随时会熄灭。

“你醒了。”一个声音响起。

林夏转头看去，是苏九。他坐在床边，手里摆弄着一个奇怪的电子设备。

“苏九？我……我这是在哪里？”林夏虚弱地问。

“我的一个安全屋。”苏九说，“非常隐蔽，‘昼’和‘夜’都找不到。”

“沈巍他们呢？李瑶呢？那些孩子……”林夏急切地问。

苏九的表情有些复杂。“孩子们被救出来了，沈巍的人赶到后，控制了局面。那些‘永昼’人员大部分被捕，小部分逃脱。”

“那沈巍和李瑶？”林夏追问。

“沈巍受了伤，但不重。李瑶伤势比较严重，但没有生命危险，正在接受治疗。”苏九说，“你不用担心他们。”

林夏松了一口气，但随即又想到了什么。“福利院里的能量场……”

“那是一个基于‘龙骨’碎片和‘意识抽取’技术搭建的临时实验场。”苏九说，“‘永昼’试图通过抽取大量脆弱个体的生命能量，来模拟某种更强大的能量源，为他们的‘创世熔炉’提供预备燃料或数据。”

“他们利用孩子……”林夏心中一阵绞痛。

“是的。”苏九面无表情地说，“‘永昼’的底线非常低。他们认为普通生命不过是能量和数据的载体，可以随意‘优化’和‘收割’。”

“你为什么救我？”林夏看着苏九。在福利院，是他提前通知了符文陷阱，现在又把她带到了他的安全屋。

“我在福利院外围入侵了他们的网络，看到了你为了那些孩子，献祭自己的力量。”苏九看着林夏，眼神中没有平时的狡黠，只有一种探究，“纯粹的生机之力……非常罕见。你身上的潜力，比我想象的要大得多。而且……我对‘永昼’的行事风格越来越不感兴趣了。他们太极端了。”

“你想和‘昼’合作？”林夏问。

“不，我只和‘信息’合作。”苏九耸耸肩，“你们拥有‘赤鳞’这个核心信息源，而我拥有更广泛的信息网络。合作对我们都有好处。”

“你之前说，‘永昼’的精神入侵是‘数据幻境’或‘意识囚笼’？”林夏忽然想到了什么。

“是的。怎么了？”苏九问。

“我在福利院里昏迷前，感觉自己好像又进入了梦境，看到了那个黑影……”林夏描述了当时的感受。

苏九的表情变得严肃。“糟糕！那不是梦！那很可能是‘永昼’在你的意识最脆弱的时候，进行了一次更深层的精神锚定或者……数据植入！”

“数据植入？”林夏感到不安。

“‘永昼’正在研究一种技术，可以将信息首接写入目标的意识深处，影响其认知、记忆甚至行为。”苏九说，“如果他们在你昏迷时成功进行了植入，他们很可能在你醒来后通过某种方式激活它。”

“激活它会怎么样？”

“轻则接收虚假信息，重则被完全控制，成为他们的傀儡。”苏九沉声道，“而且，这种植入往往隐藏得很深，难以察觉。”

林夏感到一阵恐惧。她救了孩子们，却可能付出了更大的代价——被“永昼”控制！

“有什么办法能检测出来吗？”林夏问。

“很难。”苏九皱眉，“这涉及到意识和数据深层的交互。‘昼’的技术在这方面还远远落后于‘永昼’。我有一些非官方的设备，也许能尝试检测一下你的精神波形。”

苏九拿出一个看起来很像脑电波仪的设备，将电极贴在林夏的头上。设备屏幕上立刻显示出复杂的波形图。

苏九盯着屏幕，表情越来越凝重。

“怎么样？”林夏紧张地问。

“波形图有一些异常的尖峰和跳跃，但无法确定是否是数据植入的痕迹。”苏九说，“‘永昼’的技术很高明，他们可能将植入的信息伪装成你的正常思维模式。”

“有没有办法移除它？”

“如果确定是数据植入，移除的难度也非常大。”苏九说，“强行移除可能损伤你的意识，甚至彻底破坏精神结构。而且，我们不知道他们植入的是什么信息，也不知道如何激活。”

林夏感到一阵无力。她以为自己逃离了危险，没想到可能己经被“永昼”在意识层面下了暗手。这种潜在的威胁，比任何物理攻击都更可怕。

苏九看着林夏苍白的脸色，叹了口气。“这种技术的原理，据说与古老的‘精神寄生’和‘灵魂契约’有关。‘永昼’是将其与现代数据技术结合，才开发出‘数据植入’。要对抗它，或许需要从更本质的层面入手。”

“本质的层面？”

“意识本身，以及与意识紧密相连的……古老力量。”苏九的目光落在林夏体内的赤鳞印记上，“你体内的赤鳞，是昼夜交汇的产物，它连接着虚实两个世界。或许只有赤鳞的力量，才能在意识深层，区分什么是真实的自我，什么是被植入的虚假信息。”

区分虚实？林夏脑海中忽然闪过祖父笔记里的一段话：“赤鳞是桥，跨越昼夜，连接虚实。真我锚定，方能不迷失于彼岸。”

真我锚定！祖父似乎预见了这种危险。

“你需要尽快恢复赤鳞的力量。”苏九说，“并尝试感应它在意识深层的功能。只有真正锚定你的‘真我’，才能在‘永昼’的数据幻境和精神入侵中不迷失。”

林夏闭上眼睛，她感到体内的赤鳞印记微弱地跳动着。在最危险的时候，是赤鳞的生机之力救了她。而现在，它或许是她抵御精神入侵的唯一希望。

她不知道“永昼”在她意识中植入了什么，不知道何时会被激活，更不知道自己是否能成功锚定“真我”。但她知道，自己必须努力，必须在这虚实交织的危险世界中，找到属于自己的真实锚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