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不是！生了？这就生了？

产番外那些三姑六婆嘈杂的议论，霍珍香自然没有听到。

分娩室里只剩下仪器的轻微声响和医护人员的脚步声。

躺在冰凉的产床上，霍珍香的脸上，却不由自主地露出一抹怪异的神色。

现在的状况，连她自己也觉得纳闷。

宫缩阵痛那滋味，这些年，她前前后后经历过好几次。

那种痛，一次比一次刻骨铭心，让她想起来都打哆嗦。

可现在呢？刚才羊水破的时候，小腹确实猛地抽痛了一下，但也就那么一下，甚至不如她平时来月事时那么难受。

之后，就只是感觉产道有些涨，有些坠，却一点儿也感觉不到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楚。

这……太不寻常了。

霍珍香忍不住伸手轻轻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心里暗暗嘀咕：“到底怎么回事？千万不要出什么乱子，求上苍保佑，一定要让孩子平平安安！”

然而，此刻分娩室内的三位医护人员，才是真的有点发懵。

“开了，开三指了！己经三指了！”

霍珍香刚被护士们七手八脚地挪到产床上，负责检查的一个年轻小护士就忍不住惊呼出声，语气里满是不可思议。

这才刚躺下，连准备工作都还没完全就绪！

另一个稍微年长些的护士闻声，立刻凑过来看了一眼，也愣住了：“真的假的？我看看……”

她戴着手套，仔细检查了一遍，然后抬起头，表情比刚才的小护士还要震惊：“真的是三指！这速度……”

她看向主刀医生，眼神里带着询问。

主刀的女医生经验丰富，见状只是微微蹙眉，并未多言，示意她们继续观察。

结果，刚过去三分钟。

“五指了！医生，开到五指了！”

那小护士再次高声喊道，声音中己经带上了掩饰不住的震惊和一丝丝的慌乱。

她抬头看了看墙上的钟，又看了看霍珍香平静的脸，觉得这一切都超出了她的认知。

这速度，也太快了吧！寻常产妇开到五指，哪个不是疼得死去活来，耗上几个小时甚至大半天？

主刀医生眉头皱得更紧了，她亲自上前检查。

她的手法熟练而轻柔，但检查完后，脸上的表情却变得十分复杂，带着浓浓的困惑。

“确实是五指。”她喃喃自语，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这不科学啊……她的病历我看过，按理说……”

“七指了……我的天，还在开！七指了！”

小护士的声音越来越大，也越来越控制不住地发颤，她看看霍珍香，又看看旁边的医生，眼神里全是问号，仿佛在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医生，这……这正常吗？”另一个护士也忍不住小声问道，声音有些发干。

医生深吸一口气，摇了摇头，语气却十分肯定：“不正常，非常不正常。按照霍珍香的身体状况和之前的生育史，她应该是最难生的那种，宫口扩张会非常缓慢，甚至可能需要催产素辅助……”

她行医二十多年，这种情况闻所未闻。

十多分钟悄然过去，让人惊讶的事情还在继续。

“九指……不对，十指了！全开了！医生，这就……这就开到十指了？”

小护士彻底傻眼了，手里的记录本都差点拿不稳，她看看一脸平静的霍珍香，再看看同样面露惊容的同事和医生，满脸都是懵圈的表情。

她当护士这几年，接生的产妇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可从没见过开指这么神速的！这简首比坐火箭还快！

“我，我是不是在做梦？”小护士下意识地掐了掐自己的胳膊，“嘶——疼！不是梦！”

她这一嗓子，把旁边的另一个护士也逗得差点笑场，但场合不对，只能强行憋住。

主刀的女医生听到小护士这一连串近乎失态的惊呼，也忍不住愣了一下。

她行医二十多年，经验不可谓不丰富，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可霍珍香这种情况，确实是头一遭，完全颠覆了她的医学常识。

不过，她很快便定了定神，走到霍珍香旁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尽管心里的惊涛骇浪还没平息：

“好了，宫口开全了。你先忍着点，我们先试试看能不能顺产。听我的口令，深呼吸，然后向下用力，能使多大劲就使多大劲。”

“好。”霍珍香点了点头

可是刺客她心里却默默嘀咕了一句：“医生，我不痛啊，真的不痛。要怎么用力？”

然后，她按照医生的指示，深深吸了一口气，随即小腹本能地微微一沉，尝试着向下那么一使劲。

她自己都还没什么特别的感觉，甚至不确定自己用对力气没有，就听见旁边的小护士又是一声石破天惊的尖叫：

“出来了！脑袋！脑袋出来一半了！好快！医生，这……这是在生孩子，还是在拉……呃，还是在变戏法啊？”

小护士说到一半，察觉到用词不当，尤其是在看到主刀医生射来的凌厉眼神后，硬生生把那个不雅的词憋了回去，脸颊瞬间涨得通红。

“胡说什么呢！”医生没好气地低斥一声，迅速调整好情绪，目光重新聚焦在产妇身上，心里暗道这小丫头片子，嘴巴真是越来越没把门的了。

生孩子这么严肃神圣的事情，能用那种东西来形容吗？简首荒唐！

不过，话说回来，这速度，确实……太他娘的快了！连她这个主刀医生都差点没反应过来！

小护士被训得缩了缩脖子，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连忙低下头，手脚却更加麻利地配合起来，只是那双眼睛，还是忍不住偷偷瞟向霍珍香，充满了探究和不可思议。

霍珍香只觉小腹又微微一沉，本能地那么一配合，甚至都没感觉到传统意义上的“用力”，就听见产房内再次爆发出小护士那石破天惊的尖叫：

“出来了！全出来了！天啊！是个小子！活的！不是，是健康的！”小护士语无伦次，手忙脚乱地去接，差点因为太过震惊而没抱稳。

她看看孩子，又看看一脸平静的霍珍香，再看看旁边己经彻底石化的主刀医生，感觉自己的职业生涯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

主刀女医生站在原地，足足愣了三秒。

她行医二十余年，接生的孩子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什么样的产妇没见过？

可眼前这一幕，己经完全超出了她的医学认知范畴。

她甚至有种荒谬的冲动，想去检查一下霍珍香是不是藏了个什么高科技助产装置。

另一位年纪稍长的护士相对镇定些，她迅速而熟练地接过孩子，剪断脐带，清理呼吸道，响亮地报出：

“男孩，七斤三两，身长五十一公分，各项体征良好！”

她的声音努力保持着专业，但尾音里那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还是暴露了她内心的不平静。

“这就……生完了？”霍珍香眨了眨眼，语气轻松得仿佛只是完成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她甚至还有点意犹未尽的感觉。

主刀医生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试图平复胸腔内翻涌的惊涛骇浪。

她走到霍珍香身边，仔细检查了一下，确认母子平安，这才用一种极为复杂的眼神看着霍珍香，干巴巴地说道：“……生完了。你…感觉还好吗？”

问完她就后悔了，看人家这气色，红光满面，哪里像刚生完孩子的。

“挺好的，医生，谢谢你们。”霍珍香笑了笑，真心实意地道谢。

她确实不痛，就是有点饿。

也就在这时，“哇——哇哇——”

婴儿洪亮而充满生命力的啼哭声，穿透了分娩室的门，清晰地传遍了外面安静的走廊。

这哭声，中气十足，简首不像个新生儿。

守在分娩室外那些伸长脖子看热闹的孕妇、家属们，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一阵更大的哗然。

“生了？这就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