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丹水烽烟

三日后，秦军旌旗蔽日，浩浩荡荡向楚国边境开拔。秦安骑在一匹枣红马上，看着身旁神情肃穆的士卒，手心微微沁汗。腰间悬挂的，是老周临行前塞给他的一卷楚地地形图，边角还留着老者苍劲的批注。

“报 ——！” 前方斥候疾驰而来，“楚军在丹水南岸扎营，渡口己被火船封锁！”

主将挥剑指向对岸：“架浮桥，强渡！秦安什长，率先锋营探查敌情！”

秦安抱拳领命，带着百名精锐绕道而行。暮色中的丹水泛着暗红，隐隐传来战鼓闷响。“什长，南岸山腰有异动！” 一名士兵突然压低声音。秦安举起青铜望远镜，只见灌木丛后矛尖寒光闪烁，正是他与老周推演过的南岸伏兵。

“撤！快传令 ——” 话未说完，南岸骤然响起梆子声。万箭齐发间，秦安猛地扯动缰绳，利箭擦着耳畔飞过，将他头盔上的缨穗射断。身后惨叫声此起彼伏，十余名兄弟中箭坠马。

“分散突围！向中军靠拢！” 秦安嘶吼着，长矛横扫挡开两支飞箭。混乱中，他瞥见对岸高台上，一名楚军将领身披玄甲，正举着令旗冷笑。

“原来楚军早有准备……” 秦安咬牙切齿。突然，左侧树林传来异响，他本能地侧身，一柄短刃堪堪擦过脖颈。定睛一看，竟是赵朔的亲信！“秦什长，得罪了！” 那人狞笑，“赵公子说了，你活不过今晚！”

秦安眼中闪过寒芒，长矛如毒蛇出洞，首取对方咽喉。两人缠斗间，更多黑影从林中窜出。“放箭！” 秦安突然大喊，趁敌兵慌乱之际，反手将偷袭者刺倒在地。混战中，他摸到腰间火折子，点燃随身携带的硫磺包 —— 这是老周教他的应急手段。

浓烟骤起，敌兵阵脚大乱。秦安趁机突围，却见丹水渡口方向火光冲天。秦军的浮桥刚搭到一半，就被楚军火船撞得粉碎，喊杀声震耳欲聋。“什长！王猛老兵带人来接应了！” 一名士兵浑身是血地冲来。

王猛挥刀砍翻两名追兵，扯住秦安：“中计了！赵朔那小子不知用什么手段，让中军改了行军路线！” 话音未落，楚军的战鼓再次响起，漫山遍野的火把如同鬼火，将秦军退路彻底封死。

秦安望着手中被鲜血浸透的地形图，突然想起老周最后的叮嘱：“丹水之战，胜负不在兵多，而在破局之机。” 他抬头望向夜空，繁星被硝烟遮蔽，唯有北斗星勉强露出微光。“王大哥，让兄弟们准备火把，我们反向突袭楚军后营！”

“你疯了？” 王猛瞪大眼睛。

“楚军主力全在正面，后营必然空虚。” 秦安握紧染血的长矛，“而且……” 他压低声音，“赵朔的人肯定也在其中。”

夜色渐深，秦安带着残部悄悄绕到楚军后方。果然，守卫稀稀拉拉，连巡逻的士卒都在抱怨：“秦军都快被包饺子了，还守什么营？”

“动手！” 秦安大喝一声，火把照亮楚军惊愕的面孔。混战中，他终于在一座营帐前看到赵朔慌张的身影。“秦安！你敢！” 赵朔拔出短剑，声音却在发抖。

“在战场上，没人能靠爹救命。” 秦安的长矛抵住对方咽喉，“说！是谁泄露了军情？”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秦安心头一紧 —— 是楚军援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