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秘道惊变

咸阳城郊，渭水河畔的芦苇在夜风里沙沙作响。秦安手持先王留下的羊皮卷，借着火把微光辨认上面的星图标记。图中北斗第七星的方位，正对着一处看似寻常的断崖。“应该就是这里。” 他将羊皮卷揣入怀中，握紧长剑，率先拨开齐人高的芦苇。

断崖底部，一块刻着玄鸟纹的青石在月光下泛着冷光。秦安将手掌贴上去，触感冰凉而粗糙，当指尖划过鸟喙处的凹槽时，石缝间突然传来齿轮转动的声响。“找到了！” 身后的亲兵们发出低呼，只见石壁缓缓裂开，露出幽深的甬道，腐臭混着硫磺味扑面而来。

“所有人噤声，熄灭明火。” 秦安摸出腰间火折子，微弱的蓝光映出甬道两侧斑驳的壁画 —— 画中楚人正将一箱箱黑火药搬上马车，领头的赫然是项云！他心中一凛，低声下令：“分成两队，搜索两侧岔路，务必小心机关。”

脚步声在甬道里回荡，忽远忽近。前行约百丈，一名士兵突然僵在原地：“将军，地上有血迹！” 火把重新点燃的刹那，众人倒吸冷气 —— 青石板上蜿蜒着暗红血痕，尚未干涸的血珠还在顺着缝隙滴落。

“快！” 秦安预感不妙，带领众人疾步向前。转过拐角，一座巨大的青铜门横在眼前，门上刻着密密麻麻的楚文，翻译过来竟是 “擅入者死”。门内传来锁链拖拽声，紧接着是重物倒地的闷响。秦安挥剑劈开青铜锁，门轴发出刺耳的吱呀声，刺鼻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满地尸体横陈，皆是楚军打扮，喉间整齐的切口显示出他们死于同一人之手。在密室深处的石台上，蜷缩着一个浑身是血的身影。秦安瞳孔骤缩 —— 那人穿着秦国公子服饰，虽然蓬头垢面，但眉眼间与记忆中的扶苏别无二致！

“公子？” 秦安冲上前，却被对方突然暴起咬住手腕。那人眼神涣散，喉咙里发出困兽般的呜咽，脖颈处还戴着铁制项圈，锁链另一头系在石柱上。“快找钥匙！” 秦安强忍着疼痛，看着亲兵们在尸堆里翻找。

与此同时，咸阳北门。假扶苏的营帐内烛火摇曳，黑袍人展开帛书，上面赫然是真扶苏幼年时的画像，以及一行朱砂小字：“始皇帝三十七年，公子扶苏失踪于上郡。”“这是当年赵高亲自封存的密档。” 黑袍人阴笑，“只要放出风声，说真扶苏在我们手中，嬴政定会亲自前来。”

假扶苏着腰间玉佩，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可秦安那小子正在城郊搜查，万一他找到了秘道……” 话音未落，一名斥候跌跌撞撞闯入：“报！渭水河畔发现秦军踪迹，似己找到秘道口！”

“启动机关！” 假扶苏猛地起身，“炸掉秘道，决不能让他们带走真扶苏！”

秘道内，秦安终于找到项圈钥匙。当锁链落地的瞬间，真扶苏突然抓住他的衣襟，用沙哑的声音嘶吼：“快走！有埋伏……” 密室顶部突然传来石块移动声，无数弩箭破空而下。秦安迅速展开披风，将扶苏护在身下，箭矢扎入布料的闷响此起彼伏。

“从原路撤退！” 秦安大喊。然而，当他们奔至青铜门前，却发现退路己被巨石封堵。扶苏突然清醒几分，指着石壁上的暗格：“按…… 按星宿图……” 亲兵们依言转动机关，另一扇暗门缓缓开启，却涌出刺鼻的浓烟 —— 是火油！

“捂住口鼻，冲出去！” 秦安背起扶苏，带头冲进浓烟。秘道外，假扶苏亲自率领死士围堵。“秦安，把人留下！” 假扶苏长剑出鞘，月光映出他眼底疯狂的杀意，“只要你肯归顺，我可饶你不死！”

秦安将扶苏交给亲兵，握紧长剑冷笑道：“冒牌货也敢称公子？今日便要你原形毕露！” 两人战作一团，假扶苏的剑法狠辣刁钻，每一招都首指要害。激战中，秦安瞥见对方剑招与赵高如出一辙，心中一动，突然变招使出王龁所授的 “破甲十二式”。

“不可能！” 假扶苏瞳孔骤缩，慌忙后退。秦安趁机追击，剑锋划破对方面罩 —— 露出的脸上布满狰狞的疤痕，哪里还有半分扶苏的模样！“你究竟是谁？” 秦安怒喝。

“我是谁不重要。” 假扶苏抹去嘴角血迹，突然吹响口哨。远处传来震天动地的马蹄声，赵军的玄色战旗在夜色中如潮水般涌来。“嬴政很快就会知道，为了救他的好弟弟，要付出多大代价！”

千钧一发之际，蒙骜率领的秦军铁骑赶到。老将白发飞扬，手中长枪横扫：“秦安，保护公子先走！这里交给我！” 秦安点头，带着扶苏与亲兵趁乱突围。然而，当他们回到咸阳皇宫时，却发现宫中气氛诡异 —— 本该守卫森严的宫门，竟无一人把守！

“小心有诈。” 秦安将扶苏交给太医，握紧长剑踏入大殿。空荡荡的龙椅上，赫然放着一封密函，信笺上是熟悉的字迹：“秦安，速来函谷关。扶苏若死，咸阳城将化为火海 —— 假扶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