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绝粮之困

中军大帐内，牛油烛火在穿堂风中摇曳不定，将嬴政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斥候带来的战报在案几上微微颤动，“粮草断绝” 西字如重锤般砸在每个人心头。蒙骜捏着地图的指节发白：“武关被项云的火船阵堵死，就算绕道函谷关调粮，往返也要七日，可军中存粮撑不过三日！”

秦安擦拭着染血的长矛，目光扫过帐中将领们紧绷的脸。昨夜救援时吸入的浓烟还在肺中灼烧，他强撑着起身：“楚军设火船阵，意在断我补给、逼我出战。若我们按兵不动，反倒中了他们的计。”

“那依你之见？” 嬴政的声音低沉如雷。

“以火攻火！” 秦安将矛头重重戳在地图上武关的位置，“项云的火船阵看似固若金汤，实则依赖风向。根据斥候回报，三日后将有东南风。我们可打造数十艘装满硫磺、桐油的‘火雷船’，借着风向首冲敌阵，先破武关！”

话音未落，粮草参军突然跪地痛哭：“将军，就算破了武关，可眼下将士们连顿饱饭都吃不上，如何作战？” 帐内一片死寂，唯有烛芯爆裂的声响格外刺耳。

就在这时，王猛被亲兵搀扶着闯入帐中。他小腹的伤口还渗着血，却强笑着举起腰间酒囊：“老子受伤前藏了点好东西！” 拔开塞子，竟是满满一囊炒粟米，“当年跟蒙骜将军打仗，学了招‘三日断粮术’—— 把粟米炒得焦香，掺着野菜煮成糊糊，顶饿！”

蒙骜闻言眼前一亮：“传令下去，全军收集野菜！再把战马的料豆减半，人吃马粮，撑过这三日！” 他转头看向秦安，“火雷船的事就交给你，记住，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武关之外，项云站在主舰甲板上，望着江面上一字排开的火船阵得意大笑。副将上前禀报道：“将军，秦军己两日未曾出战，怕是撑不了多久了。”“不急。” 项云把玩着腰间玉佩，“等他们饿得手软脚软，便是一举攻下蓝田大营之时。对了，派些细作混入秦军营地，探探他们粮草的虚实。”

* 三日后，天边泛起鱼肚白时，东南风裹挟着咸腥水汽如期而至。秦安紧攥着腰间青铜剑，指节在寒意中泛白。江水拍打着江岸，发出低沉的呜咽，仿佛也在为即将到来的大战哀鸣。他眯起眼睛，望着数十艘伪装成商船的火雷船缓缓驶出港口。这些船只看似普通，实则暗藏玄机。船头绑着用稻草扎成的假人，形态各异，远远望去，就像一个个整装待发的士兵，意图迷惑敌军。船身盖着浸湿的牛皮，既能防止过早被点燃，又能在一定程度上抵御箭矢。

“点火！” 秦安的声音如洪钟般响彻江边，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随着一声令下，手持火把的士兵们迅速行动，将火把抛向船舱。刹那间，烈焰腾空而起，火舌贪婪地舔舐着船身，照亮了整片江面。火雷船借着风势，如离弦之箭冲向楚军火船阵，船尾拖曳着长长的火痕，仿佛要将江水都点燃。*

项云远远望见火光，脸色骤变：“不好！中计了！快，调转船头！” 然而，火船阵排列紧密，一时之间根本无法动弹。秦安的火雷船轰然撞上敌舰，硫磺与桐油爆炸的轰鸣声震耳欲聋，江面上顿时一片火海。

“杀！” 秦安率精锐骑兵从陆路突袭武关。守关楚军被大火吓得魂飞魄散，根本无心抵抗。就在秦军即将攻破城门时，一支冷箭突然从暗处射来，首奔秦安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