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宫阙惊变

残月如钩悬于天幕，将咸阳城染成一片肃杀的银灰色。蒙武麾下铁骑踏碎青石板路，密集的蹄声如同战鼓，震得秦安掌心渗血。他死死攥住长矛，指节因用力而发白，看着王龁将染血密函塞进怀中。老将苍白发丝随风乱舞，沙哑嗓音裹着血腥气：“从东侧突围！就算化作白骨，也要把密函呈给秦王！”

“想逃？” 蒙武冷笑，那笑声里满是轻蔑与狠厉。他抬手间，千张强弩如林而立，在月光下泛着森然的冷光。暗红披风猎猎作响，他扯开衣领，露出心口那枚朱砂印记，与秦安贴身玉佩上的图腾如出一辙，“当年商鞅车裂前的哭喊，你父亲也听过 —— 他不是为变法而死，而是窥见了秦王……” 话语戛然而止，却在秦安心中掀起惊涛骇浪，父亲的死因，竟与秦王有关？

破空声撕裂寂静！春平君率死士自巷陌杀出，玄色披风卷着冷雾，宛如鬼魅降临。“蒙武！你弑君通敌的罪证，该由我亲手了结！” 春平君的声音饱含着多年的仇恨与愤怒，他手中长剑一挥，死士们便如离弦之箭，朝着蒙武的铁骑冲去。

喊杀声骤起，刀剑相撞的铿锵声、士卒的惨叫声回荡在咸阳城的街道上。秦安借乱冲向宫门，却见咸阳尉赵元率衙役横刀拦路。象牙笏板在晨光中泛着冷光，赵元眼中阴鸷翻涌：“交出密函！以为春平君能护你？秦王早就……”

“住口！” 王龁暴喝一声，挥剑便向赵元刺去，剑气首取对方咽喉。赵元慌忙举刀格挡，金属碰撞声刺耳无比。秦安侧身封堵退路，他深知，此刻绝不能让赵元阻拦他们的去路。恰在此时，皇宫方向传来九声钟鸣，三十六骑金甲侍卫踏碎晨曦，为首者竟是宦官赵高，蟒纹锦袍在风中猎猎作响，那排场与气势，尽显威严。

“何人扰了皇城清净？” 赵高尖细嗓音带着冰碴，目光如鹰隼般扫过满地狼藉，突然定格在秦安怀中密函，“王龁将军，私带甲士入宫，该当何罪？”

蒙武顺势单膝跪地，声泪俱下，那精湛的演技仿佛真的是在为大秦的安危痛心疾首：“赵公公明鉴！王龁勾结赵国春平君谋反，那小子怀中密函便是铁证！”

春平君突然冷笑，笑声中满是嘲讽：“赵公公可还记得，十五年前渭水河畔，您与蒙武……” 然而，话音未落，赵高陡然色变，仿佛被人戳中了最隐秘的痛处：“押入天牢！妄议朝政者，当诛！”

天牢铁门轰然闭合，一股腐臭混着铁锈味扑面而来，令人作呕。秦安被铁链拽倒在地，他却仍死死护住密函，仿佛那是他的命。王龁倚着霉斑遍布的石墙，气息微弱却坚定，压低声音：“赵高有鬼。商鞅死后，我亲眼见他与蒙武在城郊密会……”

在这暗无天日的天牢中，时间仿佛静止了。秦安等人不知过了多久，脚步声由远及近，一名小宦官鬼鬼祟祟地靠近，塞进带血纸条后便匆匆离去。春平君接过纸条，瞳孔骤缩：“是秦王笔迹！子时三刻，玄武门见！”

子时的玄武门城楼，寒风呼啸，玄色龙袍在夜风中翻涌如浪。嬴政着剑柄，寒芒映出眼底浓烈的杀意：“王龁，本王等这一天，太久了。” 长剑出鞘，首指蒙武方向，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与愤怒，“将逆贼碎尸万段！”

随着嬴政一声令下，早己埋伏好的秦军精锐如潮水般涌出。蒙武脸色骤变，他没想到嬴政竟早己洞悉一切。“陛下，臣冤枉啊！” 蒙武大喊，试图做最后的挣扎，但嬴政根本不予理会。

秦安等人被放出天牢，加入到这场决战之中。秦安握紧长矛，眼中燃烧着复仇的火焰，他冲向蒙武，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为父亲报仇，为死去的兄弟讨回公道！

蒙武的铁骑虽勇猛，但在秦军精锐的围攻下，渐渐难以支撑。赵元见势不妙，妄图趁乱逃跑，却被春平君拦住。“赵元，你的报应来了！” 春平君怒喝，长剑首刺赵元胸口。赵元瞪大双眼，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随后倒在血泊之中。

蒙武拼尽全力抵抗，却终究寡不敌众。他看着渐渐逼近的秦安，眼中闪过一丝恐惧：“秦安，你以为杀了我，就能知道真相？有些秘密，永远都不会有人知道！”

“我会查清楚一切！” 秦安怒吼，长矛狠狠刺出，蒙武惨叫一声，倒在地上。这场惊心动魄的宫阙之变，终于以嬴政一方的胜利告终。

然而，秦安知道，这只是开始。父亲的真正死因、商鞅变法背后隐藏的秘密，还有赵高与蒙武之间的勾结，仍有太多谜团等待他去解开。站在玄武门城楼之上，望着黎明前的黑暗，秦安握紧了拳头，他的征程，还远未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