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望眼欲穿

“你舅妈都这么说了，你就收下，大不了等以后你让你男人多去干点活！”李凤琴笑着道：“那我们可就不客气了啊！”

“那客气什么啊！”王纳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我还想问你呢，你这院子里养的是什么啊？可是……能挣钱的东西？”

“嫂子也想养？”

王纳点点头，“我在家养一个也是养，多养点多挣点钱，也能给咱爹弄点好的药啊！”

李凤琴首接让嫂子抱走一对，“等下崽了，你在还我两个崽子就行了，这东西繁殖也快，养好了，挣钱呢！”

“那真是多谢了！”王纳有些不好意思的道：“说着来谢你，结果反而还是拿了你的东西。”

“咱们都一家人，还说这些干什么啊！”李凤琴笑着说着。

临走王纳想起一事来，“对了，大军还在家等你呢，说是你要给他送个手表？你有钱么？”

“你看我能是买的起手表的人么？”李凤琴冷笑一声，“让他想去吧！他都不愿意跟着我，认别人做妈了，还想要我的东西？想得美！”

“你做的对！这样的就该打！都是你以前惯的！”

“行了行了，”李强拦着王纳，“别说以前的事了，让妹子心烦。”

“妹子……”王纳握着李凤琴的手，满眼确实都是心疼，“有事就回娘家来，娘家的大门永远冲你敞开。”

“嗯，”李凤琴感动的很，能有这么好的娘家人，是自己最大的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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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另一边，沈军在沈家等的望眼欲穿的，可是就是没等来李凤琴半个影子。

土坯房的门帘被穿堂风掀起又落下，沈军第五次从八仙桌前弹起来，粗布裤腰上的铜钥匙串哗啦作响。

堂屋梁上吊着的钨丝灯泡忽明忽暗，照着满墙花花绿绿的年画 —— 邓丽君歪头浅笑，样板戏人物怒目圆睁，红双喜剪纸在年画间的缝隙里晃悠。

墙角的三斗柜上，闹钟的秒针走得比他的心跳还慢。

天都己经黑了，灯都点上了，为什么还不来呢！沈军心里急的首打鼓！

搪瓷盆里泡着没洗净的红枣，浮在水面上的褶皱像他那乱糟的心，闹腾啊！

沈军抓起暖瓶往搪瓷缸里倒了三次水，又三次把水泼回盆里。八仙桌上摊着的 “鸳鸯戏水” 枕套边角刚请人缝完，一旁得线头缠着生锈的顶针。

收音机里播着评书《隋唐演义》，程咬金的大嗓门被他烦躁地按停，满屋子只剩老式座钟的滴答声。

“爸，我妈……不会不来了吧？”

沈军终于把心中的这句话说了出来，十分担忧的看向一旁的父亲。

沈大壮阴着脸，脸上还带着刚才打仗后留下的血痕，此时不流血了，但是却还带着红肿。“不来就不来！我就不信了，她还能给你送手表，不可能的事！”

“怎么不可能？我妈亲口说的啊！她不可能骗我的！”沈军强调着，来回在屋里走着，满眼都是刚挂好，红红东西，看的他自己眼睛都发红了！

“我知道了！肯定是我舅舅、舅妈去她那了，给她绊住脚了，他们也是，好端端的这会子来干什么！”沈军抱怨的很，一脚踢翻了一旁的水桶。

“喂，你干什么啊！你不干活别捣乱啊！”陈莹阴着脸道：“这水弄的满地都是，怎么走路啊！”

见沈军不说话，陈莹继续道：“这为了你结婚，我是忙里忙外，金项链也给了，活也干了，到后来，敢情你那个好亲妈什么都不拿啊！就让我出钱出力啊！你们老沈家，也太欺负人了！”

“没有，没有，好媳妇，不跟他一般见识啊！他一个毛头小子知道什么啊！”沈大壮忙安慰陈莹，“这地就让他收拾！你快回屋歇着去！”

“大军！收拾了！”

“大军！”沈大壮大喝一声。

“知道了！”沈军见要瞪眼，只好勉强的收拾了起来。

“咱家这地幸好客厅还抹水泥了，要不然啊，早就发河了，你明个就不用成亲了！”陈莹哼了一声，转身进里屋躺着了。

“大壮啊，要不明个我躲出去吧，要不两个妈，孩子拜谁啊？多尴尬啊！”

“你别走！你现在才是我媳妇，肯定拜你啊！你放心好了。”沈大壮道：“那个就算是来，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坐在我旁边，新媳妇就拜你！”

“大壮，还是你心疼我，要不然啊，我这个后妈，没法活了！”陈莹哼哼着。

沈军在客厅收拾着地上的水，后墙挂着的的确良衬衫被风吹得轻轻摆动，沈军想起这还是自己妈去年赶集给他买的，浆洗得笔挺，领口还带着阳光晒过的味道。

门框上去年贴着的喜联墨迹还在呢，“向阳门第春常在” 的 “常” 字少了半撇，是他那时候着急时手抖写坏的。

沈军突然感觉，怎么好像自己妈己经离开这个家很久很久了似的！

要是妈还在，自己什么时候操心过这些事，什么时候干过这些活啊！

暮色漫进窗户，沈军又一次冲到门口，凉鞋底踩过门槛上的玉米须，喉咙发紧地盯着村口那条蜿蜒的土路。远处的炊烟里，还依然没有自己母亲得身影。

“行了，你也别等了！你妈不能来了！”沈大壮没好气的道：“别以为她是什么好东西，还来给你送东西？那你六妹，人家都不要呢，你忘了？”

沈萍萍蜷缩在角落里，不敢说话。

沈军咬着牙，“不会的，我妈今个不来，肯定是明个来，想当面给燕子带上！肯定是！”

“是么？”沈大壮一说话，带动的脸上伤口有些疼，心里更加的烦闷了，“那你就等着吧！明个她要是敢带人来闹，也别怪我不客气！”

“我妈怎么会闹我的婚礼？不会的！”

“哼！咱们这么好的家，难道她不想回来？今个为何你那舅舅能来？我就不信这里面没有她的事！可惜啊！她现在后悔按了！就是给我一步磕三个头的回来，我也不要她了！”沈大壮恶狠狠的说道。